她鄙视自己。
他抱起她,后面跟随着的是暮色和明月。
两人一看主子面色阴沉,心知这次事情严重的很。
回到玉雪宫,将她安顿。
碧衣和小鱼初见此情景惊讶的不得了,而后心中偷偷窃喜,皇上终于还是来了。
躺在床上,他将她用锦被包裹了个严实。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将她脸颊上的发轻轻掖至耳后,他想说什么,却见如烟闭了双眸,嘴抽动了下,起身离开了她的寝宫。
玉雪宫外,他双手握成拳头垂在身侧。
那如风的身影来至面前,他心中竟前所未有的一阵恐惧。
啪!
一声响脆的巴掌回荡在半空,他没说任何一句话,甩了他狠狠的一巴掌。
他的手微微麻疼,他的脸颊顿时肿胀起来。
慕千凡的手无力的垂顿在身体的两侧,他到底小看了这个女人,还是高看了自己。
为了他生死无惧打拼了这么多年,他一直对自己礼遇有加,甚至从未要他跪过。
今日却因为一个女人,打了他。
这一巴掌,有多重,他们都清楚。
是二十几年相扶相携的情意做依托,才有了今日谁都无法取代的深情厚谊。
慕千凡,只觉得脸上火辣,心中却寒气聚生。
玄冥一风紧握着还在微微做疼的手,他心中亦是难过不已。
可是,他必须这样做,否则如何保护她。
“慕千凡,你可知道,她是朕的女人。也是我的妻,你的嫂子。”
他声若洪钟,坚定而绝决。
慕千凡搜然抬起双眸,此刻他全明白了。
师兄不但爱上了这个女人,更是告诉了自己,他的决定。
他要定了芊如烟,不是后宫宠妃,而是他的妻。
如烟被一群奴才的倒吸声吵醒,其实她刚才也没有睡,只是不想与他再有纠葛。
她本以为他走了,却听见一干奴才小声的嘀咕和惊讶声。
于是她披衣而出,正赶上他说那句话。
着实,她同样震惊。
而后,一丝满足和欣喜自心底慢慢升腾开去。
帝王的妻,除了皇后,无人敢应。
结发为夫妻,他与她当真到了如此深厚的程度?
慕千凡,此时心中泛起一丝羞愧。
如若当真如此,他该受的不该只是一巴掌。
他奉命保护芊如烟,却眼睁睁的看着她被玄冥弘凌辱,甚至在看到她身子的刹那竟然有了一丝邪念。
这个女人不妖冶,却独独迷惑人心。
他执拗不肯低头,“师兄,你杀了我吧。”
玄冥一风心中顿时愈加愤怒,即使是他的师弟,也该知道,尊卑有序,哪怕她不是芊如烟,他也该知道,帝王的妃子被人猥亵,是何等严重的问题,失去的不只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王的尊严。
他腰间软剑苍铃出鞘,直逼慕千凡。
一干奴才见此情景都吓得跪下,暮色和明月更是惊骇,双双跪下给慕千凡求情。
他面色阴沉,眸中杀气聚集,一句冰冷的话便吓得无人再敢多说一句话,“谁若再敢求情,便去做处决慕千凡的刽子手。”
好狠的一句话,暮色和明月与慕千凡平日里虽看不到常交,却都是互相欣赏敬佩之人。
如若要谁去取了他的性命,都如同卸掉自己的左膀右臂般。
慕千凡此时,心中唯一不服输的,是输给了一个女人。
而且还是个奸臣之女,她到底哪里好?
他心知自己今日有违皇命,甚至犯了臣子的大忌,罪有应得,所以心中坦荡只是痛惜,日后的路无法陪在师兄的左右了。
玄冥一风的手轻轻抖着,生死与共多年的情意岂是说扔就扔,何况是他玄冥一风,一个假冒的皇帝。
他手上的生杀大权都是一干冒死效忠的弟兄给的,他曾发誓有朝一日必定给他们封爵加位,论功行赏。
而今日,他的确是怒了。
慕千凡不该触动他的底线,那个女人他都不该负,何况是他!
这时一双白嫩握住他轻颤的手,他身体一怔。
如烟将他的手轻轻放下,“皇上,无论如何你的剑都不该对着自己的弟兄。一个人一生中难得遇到真心相待,肯赴汤蹈火之人。而你是王,更难。请珍惜,不要让如烟此生再留遗憾。饶了慕大人。”
她说的清风拂面,不带一丝情绪,仿佛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仿佛那个受辱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她。
他看着她,心疼的想将她从此后抱在怀里再不放开。
她缓缓俯下身子,她的尊严,与一个帝王的尊严相比又算的了什么。
“请皇上饶了慕大人。”
明月和暮色也趁机高呼,“求皇上开恩,饶过千凡。”
玉雪宫中的人虽然还不是很清楚怎么回事,但是也跟着主子跪地求情。
慕千凡,眼中一阵陌生的酸涩,继而刺痛。
他双膝重重着地,叩首至地,“臣知罪,请皇上降罪。”
一个他三番两次要将她置于死地的女人,抹去昔日的倔强和自尊为他求情。
他突然觉得汗颜,那最后的坚持此刻土崩瓦解。
他也终于明白了,芊如烟好在了哪里。
其实,她一直很好。
自始自终,从未做过一丝一点对不起主上的事,反而数次解危难与其中。
甚至生死不惧,是他心中一直埋藏着一根暗火。
他怕师兄坚持多年的梦想,终有一天会毁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更怕他的师妹,深爱到头终是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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