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充盈在永寿宫中,周围充满了嘲笑声。
又一下,醉花宫中的宫女力气还真是大。
嘴角滴滴答答的有液体流下,她努力支撑着身子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沈秋歌眉头一簇,手上传来的疼痛差点让她叫出声来,她看看一旁表面上神情自若的玄冥一风,心中明白了。
芊如烟,如今即使以为奴为婢依旧在他的心头上。
夏渊心惊肉跳急忙要说道,“是奴才没有失职,没有教导好。请太后娘娘责罚。”
太后却眉眼一厉,“夏渊,你确实失职,不过这冒犯之罪也不能免。人是你的人,你看着办吧。”
夏渊心中一惊,看来今天是摆明了要整治芊妃。
他撇了眼皇上,那人眼角带笑中的凛冽让人觉得浑身寒栗。
“还不赶快去刑房领罚!”夏渊故意厉色的对芊如烟喝道。
如烟当然知道夏渊这是要给自己解围,她站起身子正要告退,却觉得脚下被什么拦了一下当即摔倒直奔静妃扑了过去。
如烟摔过去的瞬间,与兰贵妃得逞的笑相对。
夏渊身形晃动人们只觉得眼前一花,如烟已经被夏渊扶住。
静妃这时候却哇的一声大叫,“母后您都看到了,她竟然要害臣妾腹中的龙胎,一定要重罚,否则日后任哪个奴才都敢以下犯上了。”
静妃说的声泪俱下,太后容颜驳怒,刚要开口却听见一道暗沉的声音。
“来人,将芊如烟拉下去杖弊。”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是一直未说话的皇上。
那话说的极其自然,仿佛根本无关乎生死,风轻云淡中带着一阵冷冽,让人不自觉的觉得冷。
如烟抬眸看向他,他眼眸中看着皇后,竟丝毫没有看过来。
他是怎么了?
早上还好好的,这会就要要了她的命吗?
夏渊更是听得一阵冷汗,不知道主子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太后和静妃倒是觉得奇怪,原本她们还不想将她置于死地,此时竟然皇上发话了,她们自然是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的。
一瞬间大殿上死一般的宁静,如烟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滴泪流下。
可是,眼眸中的悲伤失望破碎了一地,无法收拾。
侍卫上前抓住她,她没有反抗,甚至至始至终没有开口说一句求饶的话,只是直直的看着他。
而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与皇后太后说笑着。
转身她被待下,只觉得一阵荒凉,心中这段时间堆积的幸福一瞬间崩塌,四分五裂不说,还重重的将那颗心砸的稀巴烂。
“且慢。”
一个声音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响起,阻止了她被带下去的脚步。
皇后来到大殿中央,双膝跪倒,“皇上,如烟刚刚遭遇家变情绪难免会悲痛欲绝,何况初为奴婢不久,有很多规矩还未完全了解。今日静妃妹妹有喜在身,唯恐杀气冲撞了龙胎。不如饶去她的死罪吧,也为未来的龙子龙女积攒福德。”
皇后话说的合情合理,滴水不漏,随后便深深叩头下去。
玄冥一风眉头一簇似有不悦,太后一声干笑,“皇后说的是。”回头看向皇上,“皇上意下如何。”
玄冥一风低头含笑,“全凭母后发落。”
太后坐直了身子一双眼锐利看向如烟,“今日暂且饶你一命,即日起罚去浣衣局。”
如烟谢了恩,强撑着身子走出永寿宫。
迈出永寿宫眼中无法自制的泪水便绝了堤般奔腾而出,一双手冰冷的刺骨,身上的冷汗湿透了衣衫。
他绝情的神情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难道之前的呵护深爱都是她在做梦吗?
脑子中空空的,无法思考。
来不及细想皇后为何屡次帮着她说话,他冰冷的字句和绝情的神情却深深隐在她的脑海中无法挥去。
她踉跄的往风华殿中走去,却又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还回那里做什么?
此刻,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地方可以去。
玉雪宫早已经不是她的地方,更不能让碧衣她们看见她此等模样。
此时,天降大雨。
她脚下一滑跌坐在地上,索性爬在地上让大雨掩盖了自己的哭声。
她错了吗?
回来错了吗?
不管怎样,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
再聪明的女人只要涉及到爱,便变得愚笨了。
也许别人看来一点就破,她却死死的站在原地不肯走过去。
不是执拗,而是看不清。
爱本就迷离难测,有时候越想抓住,越容易失去。
有时候,越爱,就越会容易受到伤害。
而那伤疤别人还未看到,她却自己亲手撕裂,然后再在疼痛中慢慢去舔舐伤口。
突然头上的雨被人阻挡,抬起忧伤的眸子,看着慕千凡伸过来的手。
她伸手抹了一把脸上合着雨水的泪,执拗的自己站起身子。
刚站起,却发现浑身无力又倒了下去。
慕千凡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怎么了?”
她虽然被大雨淋了个透,但是他分得出那脸上的泪多一些。
她摇头,“没事。”
慕千凡眼眸一紧,“这样还说没事吗?是谁欺负你了?”
他的心中从何时起竟然看不得她如此凄惨的模样了,她眸子里散碎的伤痕让他觉得没来由的压抑。
“你管得了吗?”
她冷的发抖却还是如此执拗的眼神看着他。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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