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知道,这把梳子对于她的重要。
安馨曼自她的手中将梳子拿走,离去时脸上难掩得意之色。
静静的站在那里许久,她忘记了坐下,也忘记了要回到房间。
一遍一遍的回荡着安馨曼的话,他们相濡以沫十三年,那无可撼动的情份便是她无可比拟的。
他说只要她所生之子,将来的皇后宝座也只留给她。
他早就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却狠心眼睁睁的看着它在他的眼前夭折。
他在她的膳食中放着子息之药,他将那把梳子赠与了安馨曼。
她的脑袋几乎炸掉,最后她跌坐在地上,无声的留着泪,直到脸上痒痒的,才狠狠用衣袖将那泪抹去。
他怎么能如此对待自己,难道从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那么她现在还有什么值得他再去利用,再去附和。
她早已没有了价值,不是吗?
可是,如果他真的爱自己,又为何会这么狠心的对她,伤她?
她迷茫了,心中的痛漫无边际的散开,那空气都是带着刀剑的,吸一口肝肺具裂。
慕千凡和明月去接玄冥一清和夏渊,将玄冥一清安顿好,他便赶往玄冥一风的房间外。
每日为师兄守夜是他一直不曾更改的规矩,远远的他便看到地上蜷缩着一个身影。
当即他警备的握紧刀柄,走至近前心中一颤。
那是一张满脸泪痕伤痛无比的脸,她哭着睡着了。
她,怎么了?是师兄欺负她了吗?
他急忙上前打算要叫醒她,手却停在半空中。
轻轻的将她抱起,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她呼吸中依旧带着抽噎,他心头如针扎般疼痛。
不由得手臂收紧了些,他知道他不该这样,可是她一定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
突然间的温暖让她越发的靠向他的胸膛,他的心从没有过的狂跳。
仿佛被打乱了节拍,而他却早已控制不了。
她的秀发软软的散在他的手臂上,如丝般光滑,风一吹继而飞到他的脸上。
那缕缕清香让他陶醉,身上越来越觉得滚烫,呼吸渐渐沉重。
他的头慢慢低下,碰触到她柔软的双唇,一阵如电般飞速而过的感觉让他身子一颤。
怀中的人嘤咛一声,就要醒来。
他忽地睁开双眼,伸手点了她的睡穴。
随后暗道,慕千凡你疯了吧。
怎么会对师嫂产生非分之想。
第二日,如烟醒来之后觉得头疼的厉害,看着一旁空空的位置,她想起与安馨曼的对话心中又是一阵抽疼。
可是,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她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好似被人抱在怀里,那人好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她一定是做梦吧。
然后心中又是一个激灵,突然想起安馨曼昨日握住自己的手,她当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那时心中难受,也没有过多的去想。
而此时,她突然记起。
安馨曼的手,与那日自己走失时最后牵着自己的手是一般大小。
安馨曼是会武之人,所以手心中才有硬茧,而那日的那个人也有硬茧。
如烟的心一阵颤抖,那日将自己遗弃的人是安馨曼。
原来她一直希望自己死,直到现在。
刚要起身,小鱼和碧衣便进来伺候着。
“皇上呢?”她问道。
“紫宁王回来了,皇上很早就过去了。”
碧衣回道。
“主子,您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不是着凉了?”
小鱼担忧的说。
“我没事,小鱼,告诉厨房我要用早膳,今日想喝粥。”
小鱼说道,“主子您从来不喝粥的啊,今日怎么要气粥来,那我让厨房再给您做吧?”
如烟点头,没说什么。
此刻,她的觉得身心疲惫,话都懒得说。
故意支走了碧衣和小鱼,她穿好衣服来到了厨房。
厨房里熬粥的是个小太监,夏渊带来的心腹。
他此时往粥里加着什么东西,“你在放什么?”
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小太监心中一惊手下一抖,一包东西都倒进了锅里,还有一些洒在了外面。
“娘娘……”他惊讶的眼神告诉如烟,那包东西有问题。
她慢慢的走近,缓缓开口,“怎么不回答我?”
小太监磕磕巴巴的说不成句,“是夏总管……不……是皇上……”
如烟伸手将散落在外粉末拈入手指,放在鼻下。
随后本就苍白的面色一点一点的将最后一丝血色抽干,同样的清脆,同样好听的声音,碎了,她的心彻底碎了。
原来安馨曼说的没错,那的确是子息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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