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漾的步子顿在原地。
念清歌仰头望着离辰逸,水眸清清,惹人怜爱:“辰逸,你喂我。”
一句话让离辰逸心花怒放,他冷凝着吃瘪的离漾:“麻烦离公子给我送过来,清歌不让我离开。”
字字揪心,离漾的整张脸都黑了,但怕饿着清歌,他只好讪讪的将素粥递给了离辰逸。
“清歌,你把软枕靠在后面,我来喂你。”离辰逸把她扶起来,让她舒适的靠着,大掌摸了摸她的额头,看她降温了才放下心来,擎起勺子舀了一勺粥替她吹了吹,而后凑到她唇边:“来,张嘴。”
念清歌小巧的唇瓣儿微张,将粥含到了口中,笑眼弯弯的看着离辰逸:“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些。”离辰逸柔声的说,眼底全是幸福的笑意,全然不顾伫立在那里颇为尴尬的离漾。
“恩。”念清歌唇角上扬,细碎的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如柔柔的羽毛,搔动着离漾那颗忐忑不安的心。
素粥让念清歌喝了个精光,可想而知她是饿坏了,离辰逸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脸蛋儿:“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好。”念清歌点点头,抓着他的手:“不过,你要在这里陪着我。”
离辰逸点点头。
如在火炉上的离漾饱受着非人的煎熬。
他终于忍受不住,大步上前,在念清歌跟前儿收了步子,声音沉凝,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婉儿,朕有话同你讲。”
念清歌对离漾十分抵触,稍缓和的脸色在看到离漾后一下子变的紧张起来,她别过头去,皱着小脸儿,声音冷冷:“我不想和你讲。”
“婉儿……”离漾的声音放低:“我只说一句话。”
“我不想听。”念清歌干脆闭上了双眼,小手抚住额头:“皇上若是想治我们的罪就请痛快一些。”
离漾一愣,急忙解释:“婉儿,朕不会治你们的罪。”
“呵——”念清歌轻声笑了。
只要看到离漾,念清歌就会想到腹中失去的子嗣。
“婉儿,朕只说一句话。”离漾坚定的站在她面前不打算离开。
空气中,凝着的龙涎香气息让念清歌的心反复的疼痛。
思忖了许久。
念清歌沙哑的声音响起:“说吧。”
离漾凝着离辰逸,声音冷硬:“你先下去。”
“我要他陪着我,他不能下去。”未等离辰逸开口,念清歌抢先否了离漾的话。
他眉头紧蹙,心里酸涩,但,只好允了念清歌。
见状,伫立在门口的离云鹤快步走进来,拉着离辰逸往门口走:“三弟,让他们说清了也好。”
离辰逸被生拉硬拽到门口。
门,阖上。
空气寂静。
离漾忽而扑到香塌前,将她拥在怀里,声音是满满的愧疚和思念:“婉儿,朕错了,原谅朕……”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回得了过去,回不了当初。
梦深微露,层层龙涎香的气息如剥了花瓣的花蕊淬不及防的钻入念清歌的心,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宽厚,结实,他的味道一如既往的醉人,霸道。
但,过去的早已过去。
那句‘朕错了’如一道龙卷风卷在念清歌的耳膜里,她眩晕的如海里的小船儿,大风大浪的经过将她吹翻。
心中那薄薄的温怒和委屈隐忍在念清歌的心底许久,许久。
抑制不住的哭腔从念清歌的唇瓣儿泛出,她的小手握成了小拳头死命的捶打着离漾厚实的胸膛:“你走,你走,你来干什么,你走啊。”
离漾难耐的闭着龙眸,心中的酸涩不比念清歌的少,他声音粗噶:“打吧,只要你能解气,朕便让你打。”
小拳头捶在离漾胸膛上的每一下都让念清歌觉得这不是梦。
他竟然出宫了。
他为何要出宫。
难道非要看到自己遍体鳞伤的样子他才满意么。
粗喘的呼吸萦绕在离漾的鼻息间,念清歌缓缓停下来,小手酸痛无比,他这样一副结实的胸膛又怎会感到疼痛呢。
她的小脸儿涨红,指着门口:“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婉儿,别这样,你听朕说。”离漾满眼的焦灼,第一次看到念清歌对他如此淡然冷漠。
他有些慌了,大掌握住她的小拳头,凝着她水润的眸子和通红的小脸儿,心底泛起一丝涟漪。
她别过头不去看离漾那灼热的龙眸,唇瓣儿微启,淡淡道:“话,皇上已然说完了,皇上可以走了。”
离漾的心有些凉。
她本就是个倔强性子的女子,想来,这次不会轻易原谅自己。
大掌松开念清歌纤细的手腕,缓缓的游走在念清歌的小腹上,颤抖的掌心覆在上面,她的小腹是温热的,因方才生气而起伏着,他的手掌凑近她时,她有些紧张,明显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哆嗦了一下,离漾的手心只觉得快要烫出了窟窿,他的声音黯哑:“这里……曾经有一个我们的孩子,是吗?”
泪水‘唰’的顺着念清歌的脸颊流了下来。
流到了离漾的手背上,划开,晕染,温热,凉透,一如念清歌对他的感情。
那时在宫中,念清歌多少次撞见了离漾温柔的扶着水若离在御花园中散步,有时也会在凉亭里看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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