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辰逸含着泪望着念清歌焦灼的模样,他怕她一个激动会影响她腹中的孩子,只好撑着力气趴在地上跟着她朝门外走去。
雪。
外面下了好大好大的雪。
念清歌没有力气了,一丝丝力气也没有了,她开始绝望的嚎啕大哭:“辰逸,你怎么这么傻,你不是出宫了么,你为什么回来,你为什么回来。”
“别……哭。”离辰逸气若游丝的唤着她的名字,大掌颤抖的抚上她湿漉漉的眉眼:“我不来,你怎么办。”
“辰逸。”念清歌抱着他的头撕心裂肺的痛苦,他背后的鲜血愈发的多,止也止不住的流,染红了念清歌的袖袍,染红了念清歌的小手。
“辰逸,你看着我,看着我,你一定要挺住,好不好。”念清歌的嗓子早已哭的嘶哑,她的双手颤抖的捧着他苍白的脸:“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你走啊,你还回来做什么,你为什么不走。”
一颗一颗的眼泪落在离辰逸的脸上,离辰逸那双深潭的眸子变的空洞无比,他一瞬不瞬的痴痴的望着念清歌,他的唇角勾起,勾起最妖冶的弧度,他吐出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那么的费力,仿佛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清歌……我……我就问问你……我就问问你……”
念清歌失声痛哭,咬着嘴唇拼命的点头:“爱过,爱过,我爱过。”
离辰逸笑的愈发明媚了:“够了,足够了。”
“不够,一点也不够。”念清歌紧紧的抱着他,雪花簇簇的落在他们的身上。
离辰逸的鼻息间细细的感受着她独有的馨香,恍若这是让他撑下去的唯一力气和希望,他艰难的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东西,递到她面前,是一个簪子,这个簪子是用桃木刻成的簪子,簪子的图案是一个展开双臂的小鸽子,看起来十分精致。
他擎起来,声音黯哑深沉:“清歌……这是我亲手为你刻……的簪子,喜……欢么?”
念清歌的眼睛模糊一片,她急忙用手背擦干眼泪,当她看到这个簪子时彻底泪崩:“喜……喜欢,很喜欢。”
那日在冰窖,离辰逸本就想给她,但是一直没有鼓足勇气,今日,终于有机会了。
“过来,我……我为你戴上。”离辰逸撑着最后一口气。
念清歌泪水满面,她低垂着头,离辰逸颤抖的替她插在了发髻上:“真美,真美……”
“你不要说话了,留点力气,你坚持住。”念清歌不放弃的抱着他,鼓励着他,她不要他死,她不要他死。
不离不弃,不离不弃。
“清歌。”离辰逸苦苦的唤着她。
“我在。”
“清歌。”
“我在,我在。”
“清……歌。”离辰逸拼尽全力让自己的手掌和念清歌的手掌对在一起。
她的掌心里是辰逸。
他的掌心里是清歌。
这个名字忘记何时就那样淬不及防的闯入他的心头,忘记何时早已疯狂的占据着他的心,忘记何时早已深深的扎根。
直到,直到最后一口气的吐出,离辰逸依旧没有松开念清歌的小手,他要让她有足够的安全感,他要牵着她rads;。
他多么想就这么一辈子牵着她。
他有一个愿望。
寻一处无人山谷。
建一竹木小屋。
铺一青石小路。
与你晨钟暮鼓,安之若素。
“辰逸……”念清歌撕心裂肺的痛苦声回荡在空中,温热的眼泪打湿在他的面容上,他紧闭的眸子恍若睡着了一般:“辰逸……”
叮当,叮叮当。
听,远处恍若是离辰逸清脆邪魅的笑声。
天边,金灿灿的黄昏之光扬扬洒洒在他们的身上。
他们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雪后的黄昏里。
那么静谧,那么安静,恍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辰逸,睡吧,睡吧,睡醒以后我们离开,一起离开。”念清歌痴痴的抱着离辰逸僵硬的身体。
“辰逸,你是不是太冷了,为何要把衣裳给我。”念清歌自言自语着将那深紫色的裘狐大氅脱下来盖在他的身上。
她的小手染着的都是离辰逸的鲜血,她两个小手不停的搓着他冷掉的大掌:“不要冷掉,不要冷掉,我给暖暖,我给你暖暖,辰逸,这儿太冷了,你先醒过来好不好。”
姗姗来迟的太医前来,指腹在鼻息间叹过气后摇了摇头。
离漾惋惜的闭了闭龙眸,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她面前:“婉儿,三弟他已经……”
“闭嘴!”念清歌朝他吼,而后忽然将声音变小:“不要吵到他,他在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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