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快意啊!和刚才站在镜子前的感觉一模一样,甚至更欢悦。
她当然不会料到这是“惠珍妮”中的某种物质在起了作用,更是不会想到这是那两个粗鄙的家伙暗中发起的不露痕迹的进攻。
倦意终于袭来,但这是一种多么幸福的昏睡的前奏啊!如今,眼泪开始常常伴随着范雨婷,每当黄诗人的那些话响在耳畔,她就恐惧得掩面大哭。然而一犯瘾,她又立刻向魔鬼投降。半截身子都已经下水了,还顾得上两只鞋子混不湿吗?当毒瘾解除,进入飘飘欲仙快意澎湃的境界时。她更是破罐子乱摔了。
这就是黄诗人说的毒品对人的意志力的摧毁,它使人主观上和心理上都对它产生巨大的依赖。
范雨婷成了一个被毒品俘虏的陀螺,顺着惯性无可救药地在这个慢性自杀的日子中旋转。
意志在这种旋转中彻底崩溃,毒瘾在这种旋转中增加着次数,过去的一天一次已不能满足她的需要,现在她每天早中晚至少各犯两次。
最突出的问题是钱,现在她每天少说也要在瘦狗那里丢三、四百块钱才过得下去。可是来钱的门路却没有几条,工农兵学商,她一样不会。
道德的飞速堕落里,结婚前的一些男人像浮出海面的泡沫,打着旋儿飘到她的意识中问。
没有丝毫踌蹰,她立即给侯总经理打电话,那老头子是个大款。
“是我。”她尽量娇声娇气地说。
“是雨婷?你在哪里?”
“街上。”
“有事吗?”
“你不想我了?”
“可望而不可即呀。”
“我到‘枫园’来。”
“我没听错吧?”
“想不想嘛?”
“想想想。哎,我来接你。”
“老地方。”
“下午五点。”
“不,现在。”
“这是上午啊,才十点,正忙。”
“我想……”
“那就,我十一点准时来。”
十一点她在枫桥巷口钻进了老头子的车。一见面,侯老头不觉一惊:
“雨婷怎么瘦了?”
“女人瘦点不好吗?”她向他抛个媚眼。
“你脸色不好,苍白,白中带灰。”他发动了汽车,却没有开,手扶方向盘侧身盯住范雨婷仔细打量。
“是有点苍白,”她一字一句纠正,“但不是白中带灰。”
“我是说,你好像有点疲倦?”
“,嘻!”接着她就催他:“快开,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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