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然而,期望毕竟是期望,现实还是现实。摩托车拐进小巷。到了梅子的家门口才停下。与此同时,夏利车也赶到了。霍小宝在付钱的时候,梅子一扭头看到了他。梅子惊呆了,既而才缓过神似的将那个骑摩托的打发走了,然后,很不好意思过来与霍小宝打招呼。
梅子显然有些语无伦次:“你怎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霍小宝说:“来看风景。”
梅子说:“刚才,刚才,路过碰到了一个朋友,他把我带来了。”
霍小宝说:“是嘛!你那位朋友可真够朋友,一大早就从很远的地方辛辛苦苦把你送来了。你应该把他请到你们家里去,好好招待一下,怎么打发走了?”
梅子的脸立马拉了下来:“你这是啥意思?”
霍小宝说:“啥意思?这意思不是很清楚嘛。电话都顾不上回,想必昨晚很忙,很辛苦,也很愉快,是吗?”
梅子说:“很愉快,咋啦?就很愉快。”
霍小宝说:“是的,我看你揽着他的腰的那个下作样子,就像一条发情的母狗,怎么能不愉快呢?”
梅子气得直打颤,嘴唇抖动了几下,指着霍小宝说:“你,你……你放尊重一点。”
霍小宝说:“你还知道自尊吗?你还需要尊重吗?”
梅子的泪刷地流下来了,扭头跑到楼上去了。
霍小宝恨不能撵上去抓住她,然后按到楼道口扒光她的衣服,再叫几个民工一起上去轮一顿,让她快乐个够,骚女人。
霍小宝悻悻回到家,仿佛虚脱了一般倒头锤在了床上。脑袋膨胀,心乱如麻。梅子搂着那个男人的后腰,头微微偏倚在男人后背上的那个镜头如电影特写般的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他的脑海。他无可争辩地证实了她不回电话,肯定是与那个男人鬼混在一起,或者像一条母狗一样正偎在那个男人的怀中发情,因怕那个男人吃醋,怕搅了两个人的好事,不方便回才没回。
然后,像在他面前卖弄风情一样在那个男人面前卖弄一阵子风情,然后,就交媾,然后疲乏地睡了过去,然后然后再然后,最后的然后是等她独处了,给他打一个电话,编一个绝妙的谎言,说明没有及时回电话的原因。女人啊,为什么非要与谎言结为孪生姊妹?但是,事情并没有发展到最后的然后,竟让他识破了。
霍小宝的脑子里就这么反反复复地演绎着这些事,他无法排除,无法宣泄,他快闷死,快憋死了,脑子快要炸裂了。
他听到了开门声,听到了换鞋声,听到了咳嗽声。
他的老婆张桂花回来了。
张桂花一看他像挺尸一样躺在床上直冒烟,气就不打一处来:“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做一顿饭?”
他听到了却装作没有听到,没吱声。
张桂花听不见他应声,火气更大了:“只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副处级,有什么了不起,要权没权,要钱也没有多拿来一分钱,摆的什么架子?有本事到单位上摆去,家里少来这一套。我一年辛辛苦苦地洗衣服做饭带孩子,是应该?活该?我是你掏钱雇来的老妈子吗?”
他忽地从床上挺了起来,厉声道:“够了。我没有本事,我啥时候有过本事?我从结婚的那天起,你就唠唠叨叨,嫌我没本事嫌到了现在,你嫌我没本事就离婚,你找有本事的去,我主动地让开。”平时,张桂花也这样说过他,但他从没发过这么大的火。今天,他怎么也忍不住了,他也不想再忍了,就把心里的郁积一股脑儿地发泄了出来。
张桂花一听“离婚”两个字,一下子泼了起来:“姓霍的,你不要以为你刚混了个人样儿就来嫌弃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过去寒酸的时候,你怎么大气儿不敢吭一声,现在你倒好,有个人相了,你就学陈世美。行,你要是真有能耐学陈世美也行,你给我拿来10万元钱,今天拿来今天离,明天拿来明天离。我就不信,离开张屠夫,还能吃连毛猪不成。”张桂花说着,骂着,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开了。
霍小宝的心被搅碎了。一摔门,走出了家门。
好几天,霍小宝一直提不起精神。他很想把梅子忘掉,把她从自己的记忆深处抹掉。但是,人的记忆毕竟不同于一盘录像带,不是想抹就抹掉,想录就录上的。往往地,你越是想忘掉,却越是忘不掉。他的脑海里始终萦绕着梅子的影子,只要一闭上眼,那影子就真切地浮到了他的眼前,而且,都是那些过去了的一幕幕的往事,有甜蜜的约会,亲昵的柔情,也有彼此的伤害,还有那摩托车上的令他难忘的伤痛……
有时,他也理智地问自己,我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我是不是无可救药了?
对于张桂花,他早已厌倦了。这个女人在他血气方刚的年龄段上已把他的精气神杀得所剩无几了,对这样的一个女人。还有什么爱情可言?有的,也仅仅是同情而已。
虽说人到中年,随着他的地位发生了变化,她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转变,但,再转变,她身上所具有的那种小市民的劣根性是无法根除的,时不时要有所爆发,这就使霍小宝不时地想起曾经的伤痛与屈辱。
他也曾想到过解脱婚姻,但解脱又谈何容易?一提起离婚,张桂花就越发地耍泼。对此,他不是没办法,只是怕在社会上闹得沸沸扬扬,面子上过不去,同时,也觉得对女儿莎莎是个伤害。所以,就抱着一个凑合着过的态度。现如今,有多少个家庭不是凑合着过的?真正高质量的,充满温情爱意的家庭能占多少比重?
星期二刚上班,霍小宝接到了政府办公室的电话,说市长黄心刚要下边阳县视察农村春耕备耕情况,顺便慰问一下特困户,请报社派记者参加。本来这种走过场的事情,随便派一个记者参加就是了。但是,这一次霍小宝没有派记者,他给王一飞打了一声招呼说要亲自下去。他想下到基层转一转,看一看,分散一下精力,也许情绪会好些。
市委宣传部专门组织了一辆面包采访车,拉满了老记们小记们,很是兴师动众。
霍小宝一进车门,老记们小记们男的女的都纷纷向他打招呼。他觉得心里很温暖,但就是叫不出他们的名字。于虹也在车上,见他上了车就把小屁股朝里挪了挪,招着小手让他坐过去。他心里一热,就坐了过去,顿觉屁股底下热乎乎的,便用心体味了一番于虹留下的体温,才又感到一缕由她身上飘来的幽香,心气舒畅了许多。暗想,就冲着能感受到于虹热屁股留下的体温,能闻到于虹的幽香,也不虚此行。
车上坐的是电视台的一男一女,有线电视台的一男一女,广播电台的一女,新闻科的桑科长,再就是司机与他。总的说来男女比例不是严重失调,所以,就注定了这是一次很有意义的活动。
记者们到一块儿肯定不会寂寞的,又说又笑,又唱又闹,甚是热闹。
霍小宝斜对角有一个女孩儿,不时的掉头看一眼霍小宝,霍小宝觉得她挺面熟,却又叫不上名字,就悄声问于虹。于虹说,那是有线电视台的记者柯虹。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说着还没有征求霍小宝的意见,就叫过柯虹说:“柯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银都日报》的霍总编。霍总编,这位是有线电视台的记者柯虹。”
柯虹高兴地说:“久闻霍总编的大名,幸会。”说着就把她。的小手伸了过来。
霍小宝握住柯虹的小手儿晃了晃,感觉绵绵的,软软的。是那种从小没有干过家务的养尊处优的手。霍小宝说:“电视上经常见到你的光辉形象,这是第一次见你的面。”
柯虹说:“还望霍总多多指导。”
霍小宝笑着说:“哪有那么多的指导?你在屏幕上的形态很申若,在观众中的口碑很好。”
柯虹顿时有些喜不自胜,却说:“哪里,我才刚刚学着采访,不像于虹那么机智灵活,也没有于虹那么上镜。”
于虹说:“你别损我,谁不说你是咱广电系统的甜姐儿。你的屏幕形象比我好得多了。”
两个漂亮女孩互相恭维互相谦虚了一阵,才又把话题转到了霍小宝身上。
柯虹说:“霍总编,你现在又在写什么?你的《新闻理论探索》、《新闻记者的视角》等书我都看过了,写得真好,尤其对我们刚走上新闻岗位上的记者有很强的指导作用。”
霍小宝心里很乐,但嘴上却说:“那都是胡扯,没有几句正经的东西。”
于虹说:“听说你最近要出一本,不知啥时能问世?”
霍小宝说:“出版社要求我凑够二十万字,现在还差两万字。那都是小儿科,不过,估计市场行情不错。”
柯虹说:“那可是一本畅销书。霍总编,到时候,一定请你给我签个名,送一本。”说着灿烂地笑了起来,那两个笑靥就显得很深。
霍小宝说:“于虹说你是个甜姐儿,一笑,果真很甜。”
于虹说:“你看,你看,霍总编都夸你是个甜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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