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无为环顾四周, 便看到沿着整个鹊华寮外围,上千上万只毒虫毒蛇纷纷涌了过来,渐渐围住了偌大的山寮。
山寮中人听到异常声响, 纷纷出来查看,只是这一看, 吓得差点晕倒,有那反应快的,颤抖着往回退去,一边退一边喊道, “不好了, 我们被蛇虫包围了,师先生!师先生!”
师宁无本打算回屋歇息, 听到这凄厉的叫喊声, 心头一跳, 他循着声音而去, 便看到了外头蛇虫乱舞的景象, 再看山寮门外冷冷笑着的楚楚, 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大喝一声,“妖女!你竟敢驱使这些毒物包围鹊华寮, 你可知你如此行径有多么荒唐吗?你以为这样逼我, 我就会就范了?笑话,我师宁无这辈子从来不受威胁。”
楚楚淡淡道,“不过半年时光好活,我还不如肆意妄行一番, 管它什么荒唐不荒唐?我逼你可不是为了让你救我, 是让你给无为大哥磕三个头道歉。”
师宁无冷笑一声,“士可杀不可辱, 妖女别妄想了。”
听了这话,楚楚不再出声,只是继续以音驱使蛇虫向前去。
师宁无见她毫无收手之意,气急道,“妖女,你当真想把鹊华寮屠尽吗?你这样的人,活该万蛊穿心,真是死不足惜。”
本想上前劝阻的司无为,听了这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说道,“师先生!您身为医者,对病人却见死不救,如今又栽赃诬陷,等同罔顾人命。您既然说我们草菅人命,在无为看来,您也不遑多让。”
楚楚听到司无为出言维护,立刻软下来语气,娇娇道,“听到没有?你让无为大哥多磕了那么多头,只不过是庸医一个,受的住么?”
“你,你,你,你们!好啊!好一个信口雌黄,颠倒黑白!”
师宁无见毒蛇再次逼近,说道,“那就不要怪我没有手下留情了,灵虚,把我之前研制的末留散拿来。”
“师父”,灵虚惊讶地抬头,“末留散一出,这山顶,除了鹊华寮中人,可是会......”
“这两人是想灭了鹊华寮,你看不出?赶紧拿来。”
灵虚艰难地点了点头,留恋地看了一眼寮中生机勃勃的药草,活泼灵动的药虫后,便回了堂中,取出末留散,交给师宁无。
楚楚见状,摸索着拉住了司无为,说道,“这庸医想要将重阳山山顶上一切活物都毒死。”
司无为牵住楚楚的手,问道,“你可会有事?”
楚楚莞尔一笑,“区区雕虫小技,无碍。”
师宁无将末留散随风扬起,白色粉末瞬间无色无味,消散在漆黑的夜里。
楚楚又是以指为笛,一声令下,众多蛇虫纷纷退散,在接触到末留散之前躲入山下,消失不见。
师宁无看着蛇虫退去,本想得意一笑,抬眼望去,却看见妖女和司无为好端端的站着,而鹊华寮的药草,药虫却都没了生息。
这一遭,敌方未损兵折将,而己方却自伤地七零八落,师宁无一脸的可惜夹杂着愤怒,显得整个人神情扭曲,一旁的医童再是愚钝,也知晓此刻不能出声,生怕惹得师先生怪罪。
师宁无惊疑道,“你们为何......”
“为何毫发未损?”楚楚拍了拍裙摆无形的灰尘,漫不经心道,“难道没人和你说过,我和无为大哥百毒不侵?呵,自作聪明。”
“妖女!”
“宁无!”
师宁无正要上前,手刃妖女,突然一阵洪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那熟悉的嗓音让他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再没有刚刚的嚣张跋扈。
“师父......”
众人看向不远处,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妇人步履从容,面带笑意地走了过来,经过楚楚和司无为时,她点头示意后,才站在师宁无面前。
“宁无,跪下。”
那老妇人脸上的笑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严肃。她看向师宁无,又环顾四周毫无生机的药园,叹道,“宁无,你可知错?”
师宁无叹了口气,说道,“弟子将药园药材毁于一旦,弟子认错。”
师宁无的师父不就是神医梁函?这位老夫人就是……就是……
司无为激动地看着面前的梁函,恨不得立刻就到她面前,下跪请求神医给楚楚看病,但此刻显然时机不太对。
“若真有为祸一方的敌军包围鹊华寮,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也算不得什么错。”
“师父……”
“你为何说他们二人草菅人命?从何得知?你可是从不过问江湖事的。”
师宁无板起身子,说道,“日前,我收到小徒阿传来信,谈及她遇到的遭遇,以及这位楚楚姑娘将几十个人用蛊虫吸干血肉的事情。”
“她为何和你说这件事?”
“阿传说这位楚楚姑娘是她失散多年的妹妹,希望我能不顾及江湖是非,救她妹妹一命。”
“哦?”梁函淡淡道,“她随你学医多年,深知你嫉恶如仇的性子,却还将楚楚姑娘的事情告知你,到底是想你救她还是见死不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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