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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唐璜的回忆(2 / 2)

“我只喝汤,不吃枣子。”看着瓷碗里干干的几枚枣子,我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毛衣上全是-------“庄少爷啊,我邋遢成这个样子你还-------”

“你比梅高一些,也不一定喜欢她的衣服,我这里唯一你的衣服是婚纱。”他是在寻我开心么?一脸促狭样:“成衣你穿不穿?”

“不穿,必须要高定的。”反击一声,兀自愤恨:“冯翠云是谁?”

他笑,十分美貌:“住家厨子。高定的现在来不及-----勉强一次?梅替你去买些成衣?”他取出手机拨号。懒成这样,都不愿意走几步。

“听我说杰,我和你处于不同的世界,洛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的生存状态是这个自由国度的很底层,之所以我坚持这么存在着,是不想迷失自己。我是那种,很认命的。我们不合适。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贵,让我们彼此保持体面,见面还能互道一声安。”

我自说自话,庄少爷理都不理我,打完电话递过来一柄镜子:“鼻子红得快赶上苏格兰人了。别急着回答我,我有的是时间等。”

“什么意思?”

“我比较执着的。正如你说的,我们身在自有国度,洛家跟你有没有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我知道你是谁就行了。你要是不想休息,那听我说说人生计划?”

绝倒。

“那我休息一会儿。”

某人居然得意地笑出了声:“不打扰你。好眠。”

在本小姐脏兮兮的脸上碰了一下还果真出去了。

眯一会就眯一会儿吧,谁知床太舒服丝绸被子太舒服,这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做了八年游魂的本人,竟然被某人当成个活宝,起来冲了澡换上美丽的庄浩梅的眼光挑的居家服,镜子里面的人打回十八岁去。

“来餐厅吃饭。马上倒是要晚饭了。”

一手牵了我捏牢。

“梅回去了?”

狡黠地笑:“这个点应该不会在餐厅。”

穿过大厅到小餐厅,门一推开大脑再度缺氧中。衣冠楚楚一众家庭成员悉数在场。软软的柔和的英文小声介绍:“我爸爸,我妈妈,姐姐,姐夫,外甥女。你不用说话,我说。”

趁着鞠躬面部用力抽搐一下。想放狗咬人!

“这是谁大家都知道了,暂时使用的名字是洛丽恩。”

小姐我傻子一样地坐下,庄浩杰啊,你在卷起一场浩劫啊:“伯父,伯母,梅,亚历山大,安吉拉。下午好。”

他把英式茶点每样各取了一枚放在小碟中:“HIGHTEA时间,随便先吃一些。”

“丽恩,听杰说你喜欢有历史的东西,初次见面,俗是俗了点,但毕竟是华人习惯。”庄父红包一个,然后是庄母,梅和安德鲁。

面红耳赤,喃喃:“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你人在就好了。”他沏茶,我连忙夺过茶壶自己斟了一圈。

“爸爸的这一封,最好现在就拆开看看。”他提醒我。

竟然是英式礼仪,要当众拆礼物。太豪阔了,黑金运通卡。我闭一下眼睛,安吉拉睁大眼睛:“外公,我的呢,我的呢?”

“问你爷爷要去。”庄父毫不含糊:“丽恩,纽约州改名字很方便,改成奥巴马都没人有意见。”

唯一接受这个冷笑话的只有庄母,丝毫看不出两人已经离婚:“媳妇要改也用不着改个那么出名的,没听小杰说么,她喜欢低调。”

杰不理他们,拆开庄母的红信封,又是一张黑金卡。他轻声笑,说法语:“我母亲改嫁了个排名前几位的,我父亲一点没辙。”

继续拆开他姐姐的,还是一张黑金卡。梅勺了一口布丁,抿了点咖啡:“丽恩这是爸爸给我的,我没有用处,安德鲁和我联名的就可以了,好几年了也没用什么,大家都设定了杰的生日做密码,因为你的生日他要求保密。”

我收好三张卡交给杰:“你保管,我丢三落四的,很麻烦。”

“知道,你随时逃亡一般,喜欢用现金支票。不落电子对账痕迹。”

我这个自以为是的自诩老公无所不知。忍了,吃摩芬喝红茶。

管家敲门:“少爷,金先生来了。在小书房等您。”

杰拿起餐巾拭一下嘴:“sweetie,我马上回来。”吻我一下跟着管家出去了。哼哼,神秘的金先生,如果小姐我掐指一算没算错,那一定又有新报告了。继续看,继续查,纯洁高贵的庄少爷,我懒得再好言相劝了,既然你要义无反顾表现**情的力量,那就在自己设置的牢笼里困死吧,到时候就知道这个纤弱的假新娘有多么坚强的内心了。命运到来,谁能抗衡?

真能隐忍啊,晚饭还是一个体贴用心的自诩丈夫,吃饭夹菜喂药。饭后茶歇我打算偷偷离开,被他一把抓住拖进电梯。

“我们谈谈。”

“尽职调查有新进度了?”

“你明天早上三点起床开车去波士顿对吧?我吩咐司机了,三点出发,我陪你一起去。”

“随便。”

到三楼他拖我进房间。

“太富丽的房间我睡不着。”

“赵子悦是谁?”他瞪着我,完全就是一副吃醋的样子:“你所有的现金支票来源都是一个叫赵子悦的人。他是你的----------”

“我不想回答,你有本事自己去查啊。”

“丽恩,对不起我有些失态。这个人从来不在美国境内,你没有出国记录,我在---胡思乱想。”

“恩恩,你还是很能演绎推理的,在宾大听过心理课程?既然你恢复正常了,我提示一下下?”

他笑,手掌抚上额头:“现在头不痛了?”

“你在美国找不到她。”

“她?女人?”

“八十多岁了吧,在瑞士养老。她与我血型相同,但是罕见,我在卢塞恩旅行的时候,救了她。不是救了一次,而是把我许多年存的血包了红十字会的飞机全部送给了她,省的她老是担心自己犯病没有保障。那时候我大概十四岁,我的德语很糟糕,跟她沟通很累,她只会说德语了,所以根本不知道最后一面说的是什么,当时发誓一定要学好德语,背了包就去奥地利滑雪了。我十六岁在美国,绝望无助的时候,想起来打个电话给她求救,那时候我的德语已经好到能出庭辩护了,接电话的是个律师,说她去世了,指定财产受益人没有姓名,只有一个年龄,是个华人女孩,必须是那种稀有血型。那个律师知道是我,飞来美国见我。你的报告上只有她名字的字母,她的中文很美丽,紫色的紫,阅览的阅。她给我一封长信,非常优美的圆体,原来她故意说自己不懂英文,她说我的遭遇她明白,她都明白,她一直在找我,要帮助我逃到瑞士去。可惜到死没有找到我,也不知道我会叫什么名字,所以才留下了近乎苛刻的为我量身打造的遗嘱,每年花很多钱在全世界找我。--------------”

“后来呢?没有了?”

“没有了,她去世了,葬在卢塞恩宁静的湖畔,我以后一定会去看她的。你知道我为什么用现金支票?那是律师帮我想的办法,非常好,非常安全,非常适合当时我那样的未成年人。紫阅,说她是我的亲人,身上流的几乎都是我的血,她会在天堂看着我快乐的。”然后本小姐那副冷静样子把庄少爷弄得大眼睛一愣一愣的,把我搂在怀里自己开始喘气。

“所以,你跟洛家的确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去献血是献一半存一半。那你还要回波士顿做什么?”

“为了别人的一个承诺。我要照顾他们到死。这个你调查不出来的,但是我认可这个承诺。所以必须要遵守。”

“你刚到美国时候很艰苦?你那个信托很强大的,你为什么不激活呢?”

“呵呵,有时候我也这么问自己,因为我既然无名无姓,那就彻底无名无姓吧,我这个无名氏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还有一副傲骨。想知道我有多傲么?明天我知会律师事务所再卖点好看的给你的金先生。”

“你---------那个总部在慕尼黑的律所跟你有关系?”

“紫阅留下的财产复杂而庞大,她视我为亲人,我多么感动,哪怕不要给我一分钱,不要一个头衔,你不会体会这种心情的。我必须对她的灵魂负责。所以商学院,呵呵。就是这么选择的。所以律所,是为了这些而存在。我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是对我自己灵魂的救赎。以后叫我赵小姐,那么那个律所会对你的金先生很客气。可以给你真正的真相。虽然他们也给不了全部。”

“------最后你就是赵子悦?”

“需要我取张支票背书给你看么?”

“我是在习惯你的新名字。”

“只被德国政府认可。”

“什么?”

“我随时可以去德国领事馆接受公民保护。在美国我只是个24岁的傻女孩,在德国我是有头衔的贵族,好可笑啊。满足了你的好奇心么?”

他盯住我的眼睛,沉重叹息,伤痛溢出:“对不起,sweetie,对不起。”

“没什么,赵子悦的身份可以让我自由地进出国境。承诺只是限制了洛丽恩,限制不了赵子悦。还有顺便告诉你,我的钢琴可是在红堡大学学的,当时不是为了音乐,为了歌德的那一句生命之树常青,所以有我现在还活着。”虽然前后学了两次,一次十二岁,一次,十九岁。才算毕业。

“-------的确指法很德国,很张扬。一看就知道不是家庭教师的那种-----”

“恩,小时候我就有斯坦威,但是没兴趣,因为我要学,必须是最好的学校最好的教授。不然不学。强迫症。”

“小---时候?”

“不要得寸进尺,你真要把一些丑陋和肮脏的记忆在灵魂上打上烙印么?”

他唏嘘一声:“对不起,我不需要知道,我知道你现在很疼。只是想分担。”

“我24岁,却在做42岁的人才应该做的事,这就是命运。所以杰,你那么纯粹高尚,真的不应该和我联系在一起。赵子悦,早在4年前,就是洛氏最大的债权人。为什么不激活那个无上限的信托?当时我十六岁,未成年,怎么可以成全毁了我一生的家族呢?十六岁,我强迫自己忘记那串密码,十八岁,为了拯救我快要分裂的灵魂,学心理学。看心理医生?我还是持牌的呢。为了贯彻执行这个成全,我自己选择的牺牲。”

“sweetie,还有什么想说的,都说出来好不好?”

“你负担不了的。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你永远不会有一天突然地天崩地裂,那一刹那崩溃的声音,敲打在心上,永生永世无法忘记。为了你的幸福,让我也成全你一次,忘了我,好不好?”

他牢牢地抱紧我:“你再说一万次,回答还是不!”

“好吧,也许你接受不了我拒绝你,那你拒绝我便是了。我会让你主动拒绝我的。”

他浓黑的眼睛有刹那的失神:“我一分钟都不会离开你!”

“当然。明天带上望远镜,陪我去波士顿。让你看清楚真相的一个角落。我只是担心你幼小的心灵承受不了。”

“如果当年十六岁的你可以承受,我也可以。无论发生过什么,改变不了我**你。你的确有令人恐怖的智慧,但你临床外科就是学不下去,拿着手术刀连一只小白鼠都切不下去。连帮你同学在野外爬山接个骨你都自己先疼死大哭一场再下狠心动手。你那么善良,连动物尸体都拒绝食用,你不可能去害人,只有别人害你,可能你的亲人也背叛了你,所以你才这么心灰意冷,可能我的外表让你觉得我很懦弱是不是?你只是丧失了安全感。心灵上的,亲**的,我们一起把它找回来。”

我有一阵的颤抖。能找回来么?呵呵,太可笑了。

“小时候,很多人**我,大人小孩都有,可是,多么脆弱,一碰就碎了,我怎么可能相信。告诉我,你最喜欢弹谁的作品?”

“没有最喜欢,都喜欢。不许试图心理分析我,我比你想象的要强大。你记住巴赫,我理解,那华丽粉饰之后彻底清净的空虚,与天堂很近。”

“那个太简单了,我真正用心记得,是李斯特那曲。想不想听?”

钢琴王子终于抽了一口冷气:“唐璜的回忆?你?一个女孩子?”

“真不想打击你幼小的心灵啊。你不会以后不弹琴了吧。那是我很拿手的,毕业独奏压轴的。哈哈。那地狱的烈火炙烤在唐璜身上,却一点也不疼痛。”

“不,不听,我不需要听。亲**的你需要休息了,以后晚上不跟你说这么沉重的话题。没有过去,只有未来。”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有历史的东西?因为那来自过去。才有被我注意的价值。”

杰的思绪终于不再持有良好的控制力,眼神有些涣散,却是说不出话来,最后,愤怒地吻我。

我喜欢他失控的样子,小心闪避,推波助澜再进一步:“杰,你没有**过,不懂得什么是**,如果你真**我,是想法设法让我忘记过去,而不是现在充满好奇地去撕开那鲜血淋漓的疤痕,用你的眼睛再次洞穿,直至成灰。”

“你!”

“你和那些口口声声说**我,最后又一起把我推下悬崖的人,没什么两样。”

“告诉我他们是谁?我去杀了他们,一个不剩!”大理石地面上爆裂开来晶莹碎片,除了回忆,还能有什么?

我捂住眼睛,不去看那只粉碎的琉璃灯,吐出最后一句,让自己也心伤成殇:“父母兄长,父老乡亲。一个不差。唐璜的回忆与之相比,什么都不是。”

因为亲**的杰,记忆里已经没有新来的**的位置。心灵上,已经是本能的抗拒。

何况你如此的幸福,如此地被亲情所**着,你的**,是富足之多余,我的,根本已是洪荒。彼此都不会稀罕。我的更强大,什么**都可以摧毁,包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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