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能心中那个苦啊,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
开医院没有包治百病的,只要尽心尽力就好,这两句话他天天念叨,总希望手下的专家主任们认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要把门诊那一套拿到高-干病房来作死。
这些日子以来,就连他自己也放下大院长的身段,天天泡在高-干病房外,不管派不派得上用场,最少混个脸熟,如果病人家属一提起南西医院就想到时时见面的他,那董能就成功了。
可他真没想到啊,竟然有人对那道鬼画符下手!
他都可以想象到,大抵是某位名医看不惯这种民俗疗法,私下出手撕去符箓。
如果病人病情穏定而且没人注意也就罢了,没想到沙部长病情一夕间骤变,又被容秘书长抓到医院私自取走他交代的符箓,若是把沙部长的病情变化归诸到失去符箓上,那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管如何,该问得还是得问清楚,瞄瞄容秘书长铁青脸色,董能暗叹了口气,走到病床前,以容秘书长可以听见的音量问道:"彭副院长,谁拿走沙部长胸口那道符箓?"
彭初浩看董能过来,本能地想开口打招呼,没想到董院长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彭副院长"而不是平日的"老彭",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事情严重了,要不然董能不会摆出这付大义灭亲的姿态。
围绕在病床旁边的其它几位医生也听到董院长的质问,一时间面面相觑,纷纷转过头把目光投向某位正在看心电图的同事身上。
这家伙是昨天才加入医疗组的南西医院心脏外科主任许丰茂。
说起来他也是个海龟牛人,年纪轻轻就拿到双博士学位,在国外大医院执业十余年,回国后直接被南西医院延揽为心脏外科主任,因为医疗组有人怀疑沙部长等人可能有冠心病或是心包疾病,所以才让他加入医疗组。
没想到他一接手病人,立马把病人胸口的符箓撕掉,其它医疗组成员阻止不成,许丰茂还振振有词说是妨害他诊断,好了,现在董院长问起,看你怎么答。
许丰茂年约四十多岁,还真有些傲气,目迎众人的眼光开口道:"怎么?那张破纸不能动?就是我撕掉的,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贴张破符在胸口,这叫医生怎么诊断?"
董能的脸色可以冻水成冰:"许主任,符箓妨害你诊断了,那请问你诊断出什么没有?"
"心脏病诊断需要一定时间,董院长你不会不知道吧?"许丰茂根本不认为有什么严重性,他在心脏外科学界素负盛名,尤其一手精湛的手术技术,自恃甚高,对只能行政的董能没有一丝尊重。
"诊断需要时间?病人可不会给你这么多时间,许主任!况且,你有权对病人家属提出的民俗疗法提出异议,却无权直接撕去。"许丰茂是另一位副院长引入的人才,并不属于董能这一脉,他就不客气了。
他们在这边鬼扯蛋,容华昌已经不耐烦了,直接走过来冷冷问道:"符箓到那里去了?"
许丰茂知道这位是市委秘书长,不过他是国外回来的海龟,不太明白天-朝权力分配的层级,更不知道市委秘书长有多大的权力,所以直接冲着容华昌道:"撕掉了,揉揉给丢垃圾筒里。"
"丢了?"容华昌气极反笑。
虽然不知道沙部长病情恶化,是不是因为失去辟邪符的缘故,不过这家伙光明正大地反抗他的指示,真真好大胆子啊。
彭初浩一听不对,才想开口为许丰茂说句公道话,没想到这时大门猛地被撞开,另一位医疗组成员冲进来大声吼道:"不好了,其它几位领导也昏迷过去,生命迹象明显减弱。"
所有人脸色大变,容华昌却是忍无可忍,大声问许丰茂:"你是不是把所有病人的符箓都撕了?"
许丰茂再白痴,这时也知道问题大了,迟疑了一下才吱吱唔唔道:"全……撕了。"
容华昌二话不说,转头对着守在门口的警卫员吩咐道:"立马逮捕这个白痴医生,罪名是意图谋害市委领导。"说完随即转身大步走出去。
"容秘书长……"董能脸色瞬息万变,他没想到容华昌竟然当场翻脸,又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只好跟在后面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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