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叔······鬼叔?”堇茠神情愕然地念着,继而脸色一变,愤而斥道,“原来你们认识!好啊,原来你们这是合伙算计我!”说罢,堇茠恼羞成怒,身形一闪便冲到辉冥身前。两道白练从她的袖中舞出,三下五除二便将辉冥捆得跟个粽子一般,然后扼住他的喉咙把他举到了半空。
“我······我去······你听······我说·······说完啊·······”辉冥被白练死死缠住,呼吸困难,脸瞬间涨成红紫。更要命的是白练越收越紧,仿佛要将他捏碎一般。辉冥感到身体上下一阵剧痛,他仿佛听见了骨节碎裂的声音,“嘎嘣嘎嘣”清脆铿锵。一种沉入水底的眩晕刺入他的神经······
堇茠见状却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那种怨忿似乎反而愈深了。她瞪着美目,声音愤恨的怒嗔道:“你知道吗?我有多担心文?我为了他不惜违抗蝶母的命令,轻信你的话来这里寻找药方。可没想到,没想到你敢骗我,你敢骗我!······我现在,就把你做成蛹!”说罢,堇茠便欲将白练完全收合。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鬼医苍老沙哑的声音终于响起:“姑娘手下留情,他没有骗你。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
“什么?”堇茠回过头,一脸警惕的神情,“你······说真的?”
“嗯——”鬼医点点头,道,“我这么个糟老头子,骗你图什么呢。再说,你既然已经押了所有赌注,又何不干脆放手一赌呢?”
堇茠闻言莞尔一笑,继而素指一挥,将白练松了开来。没了束缚,辉冥一下子从半空坠落下来。可还没待他落地,松开的白练忽又收紧,猛地将他拽到堇茠身边。
“哎哟——难受死我了······”辉冥龇牙咧嘴地说道。
“你说的对,我已经把赌注都压在你这儿了。没理由空手而归。”堇茠笑道,转而声音一沉道,“但是我得留个筹码。你记住了,要是你敢骗我,我发誓我会把他碎尸万段!”
“我知道,我不会骗你。”鬼医和蔼地说道,“但我想提醒你一件事。”
堇茠:“什么?”
“我跟你虽说不上是友,但也绝称不上是敌,你完全没有必要对我这么敌视。你应该对付的另有其人。还有一点,那就是你今天的行踪已经暴露了,我劝你,拿了解药赶紧走。”
“什么?”堇茠满满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我的行踪暴露了,怎么可能?”
“如果我算的没错,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鬼医说罢,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对堇茠说道,“噬心红乃是用天下至毒之物——虹茖炼制而成,是毒阎王潜心三十年研制的,号称命格之克。而这瓶是我毕生心血的结晶,是我结合药理、病例炼制出来的。理论上应该可以克制噬心红的毒性。可惜,唯一的缺憾就是我至今还未能验证它的药性。不过,嘿嘿······我想现在可以了。”
“什么?”堇茠都愣住了,随即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质问道,“你······这······是······要······拿我兄弟做实验吗?”
“姑娘,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你豪赌一场,无非也是拼一线生机。可你现在要是优柔寡断,那可真是功亏一篑了。”鬼医说着,抬起手——小瓶子在掌心静静躺着,“试一试,有五成;失之交臂,必死无疑。我想,姑娘你自有主张。”
“我······”堇茠犹豫地看着鬼医手中的药,内心充满了矛盾。
“姑娘,我提醒你,时间不多了。”鬼医平静地说道,一双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堇茠。
秋瞳剪水,盈一目幽敻沉寂。仿若清风乍起,惊醒皱水鱼纹。愔愔一阵后,堇茠菱唇轻启,声若空灵:“好,我拿。”语罢,素手一抬,那瓶药便似冥冥之中得到指引,朝着堇茠飞来,轻轻落在掌中。
“多谢。”堇茠冷冷的说道。
鬼医也不介意,淡然一笑道:“姑娘客气了。那么现在,可否把冥儿放了?”
“冥儿?”堇茠先是一愣,随即笑道,“你是说他吗?呵呵,叫的还真亲切,看来你俩关系不一般啊。他嘛,我恐怕还得带走,这,是我的任务。”
“可是,恕老朽冒昧。老朽想直言一句,眼下,姑娘自己脱身都已是难上加难。若是真的想要再带上一人,恐怕姑娘力有不逮。”
“我力有不逮?”堇茠不以为然地一笑,反驳道,“我承认我的‘蝶蛹’被你看破了,也许你比我要强。但我想,假若我无心恋战,只是想脱身的话,你还是留不住我的。”
鬼医笑着摇摇头说道:“方才我的话,姑娘还是没有明白。我说了,姑娘的敌人不是我们。姑娘是冥蝶的蝶姬,冥蝶向来都是官府的死敌。更何况此次冥蝶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恐怕祸不旋踵啊。”
“呵,既为此道,何惧风雨兼程,生死以惧?好了,别的我不多说。东西既然已经拿到了,那·······我们就此别过!”说完,堇茠收住白练拖着辉冥便欲离开。
“呵呵呵······既然来了,何不多留一会儿?”黑暗里,蓦然袭来一阵阴冷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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