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横须贺要塞港（2 / 2）

一边解开防爆服的尼龙扣带，大叔用没落的声音如此说着。

“那个是之前大战舰进攻的时候留下的么？”

言叶只知道前段时间雾岛和榛名曾经进攻横须贺……那也是海雾首次主动进攻城市，这在阿卡夏记录和祈的数据库中都有记载。

“是啊，如果你爬上高台，还能看见大战舰的残骸和银沙，虽然我们看了很久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

将电池插进充电器，大叔看了看远处城墙上的大洞，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那墙起作用了么？”

“没有，当然没有。自打那墙开始建造，我就知道那东西不会起什么作用。”

“是这样啊，那你们又为什么要建这么一圈城墙呢？”

大叔拿出了三个杯子，走到了净水机旁边，一边小心的接取着珍贵的淡水，一边平淡的回答着祈的疑问。

“因为那姑且也算是防护了，算是为了心安吧。”

“心安？”

“……（叹气）心安呢……”

看着反应截然不同的言叶和祈，大叔笑了笑用防爆服那巨大而且一点也不灵便的手套拿着水杯递给两人。

“那东西在‘大海战’前就开始建造了，当时我也在工地上呆过。原本政府计划在17个主要城市都建上这种城墙，结果，等横须贺城墙竣工后，就发现已经没有能力继续建造其他城墙了。”

祈低下头，透过杯中的水面看着自己的倒影，而言叶则小口但迅速地喝光了这略带海水苦味的净化水。

“因为海雾的封锁么？”

祈似乎有些提不起精神，这句话是言叶问的。

“是啊，在最后的时候，我们可是对这种情况一筹莫展，差点就连横须贺的城墙都没有完成……但是，在牺牲了很多东西之后，我们还是把这个完成了——横须贺要塞。”

大口喝掉杯子中的水，因为还带着目镜，言叶看不出大叔的脸色，想必是对这个要塞有着非常复杂的感情吧。

“然后~我们就在这面‘小小’的墙壁内侧，相互拥挤着……活过来了。”

慢慢的，一口口舔着水的祈看向远处，说出了自己的感想：

“人类这种生物，真的很喜欢找到依靠啊……”

“嘛，你们多少岁了？”

“……15。”

“二……17。”

差点露馅的言叶装作在看风景……

“战后世代啊……大海战的时候你们还没出生吧。”

确认了一下充电的接口，然后又调整了一下设备，大叔继续说：

“这样一想还真是感触良多……”

“什么感触？”

言叶递回杯子，这么问着扎古大叔。

“日本居然还在……之类的……那~充电完成了。”

“谢谢。”

从大叔手上接过电池，言叶如此感谢着。并不只是感谢他帮助自己修理电池这件事……而是对于他，刚刚发表的那一番发言的感谢。

“说起来，算是附送的，告诉你们一条消息。”

“恩？？”

“？”

还在查看的电池的言叶和祈将注意力转回大叔身上……

“如果这里……发生什么事的话，就躲到‘北梁宽’先生那里去吧。”

“北……梁宽？”

祈的眼神中一道亮光一闪而过……言叶知道，那是她在数据库中找到什么的表现。

“是啊，他是一位议员，虽然是个严格的人，但是并不是特别在意身份的差别，我们这条街区也受到过他好几次的照顾，而且他还是陆军舰的舰长……”

“陆军舰？明明是陆军还有军舰么？”

言叶惊讶的问着，这不仅仅是军种混乱的问题……这如果想深点就会变成严重的政治问题的啊！

“啊，你们可能不知道……在军队还是自卫队的时候……不，在更早的时候，陆军就有曾经自己制造军舰的先例……现在，陆军自卫队也有拜托海军建造军舰。”

“那位北良寛先生就是那艘船的舰长？”

“是的，‘秋津丸’号导弹驱逐舰……”

大叔没想到，听到这里的言叶松了口气……她原本以为会是叫马璐友的潜艇之类的……而祈就没有言叶的这种脑洞，她问了一个她感到很疑惑的事。

“那么，为什么作为陆军的陆上自卫队要建造驱逐舰？”

“因为……固执吧。”

“固执？”

“因为那个时候，他和陆军的其他人都非常固执……谁都想参加决定人类命运的战斗啊。陆军也想参加即将到来的‘大海战’——这就是理由，他们不想被排除在外。当时的情况也没这么糟，海雾的封锁没有完成，物资也很宽裕……”

随着祈眼眸中的光亮越来越密集……言叶稍稍站在祈身前一点，避免大叔发现祈的不对劲。

【陆上自卫队导弹驱逐舰，‘秋津丸’号，舰长：北良寛、副舰长：枫信义……】

‘诶……？’

祈的眉头微微皱起，发出了一点疑惑的声音……

而大叔没有发现祈的不妥，在言叶那‘我很好奇！’的表现中侃侃而谈。

“啊啊……现在的中央管区总理在海上自卫队时代貌似就是北先生的副长。从他在海上自卫队退役就被叫去了‘秋津丸’。当时‘秋津丸’是由陆自选拔的海兵，领导和士官却是由海自提供……政治色彩浓重呢。”

停止了收集情报，祈恢复了正常。

“你知道的还真多呢……”

“当年‘秋津丸’在大海战中生还可是大新闻……嘛，虽然那时你们都没出生就是了。”

结束了话题，那么就得结账了。

言叶从包里拿出了祈收集来的一瓶酒，想了想，又拿出了一盒水果罐头……恩，是言叶最不喜欢的榴莲。

“用这些代替费用可以么？”

“哦哦哦哦哦！！这是……这是！！”

大叔惊讶的奔到言叶面前拿走了那瓶酒和罐头……就被封锁在横须贺内的人来说，无论是酒还是水果……在这种时候都是价值连城的奢侈品。

“那么我们就离开了……”

牵着祈的手，言叶如此对大叔说着。然而等两人走到门外之后，大叔也奔来了门口。

“你们以后还来啊~！！这些东西的价值，我以后得给你免费再冲个十来次才行！”

“谢谢！”

言叶回头挥挥手，而祈则是说了‘谢谢’，想必祈在今天的对话中收获才是最多的吧……

“祈？在想什么呢？”

言叶默默祈的小脑袋，开始玩弄她耳旁的发丝，也许祈绑成双马尾会很漂亮？

“……那个时候……我……不，不仅仅是我，伊欧娜也好、姐姐也好都是没出生的……”

抬起头，看看那被破坏的城墙……祈面色有些复杂。

“……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不是和还没出生的时候一样了么……”

言叶拉着祈走过街角，不远处，一个漆写着【食物管理点】的侧开门货车，正在向人群派发着什么。言叶可以听见机械的‘今日派送780卡路里……’的声音。人们都拿着瓦楞纸盒或者水桶之类的容器等待着。

‘……也包括维生素和钙质……’

‘……以各种好吃的合成材料制作的便当……’

走过水管天桥……言叶和祈静静的看了眼下方的人们……大多数是拾荒者和未成年人，言叶有看到出示什么证件之类的动作，可能是根据什么条件来进行的社会救济或者定期合成食物派送之类的东西。

这就是……这个世界大多数人类的生活……

这就是，横须贺要塞港。

“……祈，走了……”

“恩，根据伊欧娜的伪装资料，我们这个‘年龄’的‘孩子’再等一小时就基本不会还在门外晃悠了……我们必须做出像人类一样的行动。”

“那我们回家吧。”

坡道上，言叶和祈的影子拉的很长，如同两人的思绪一样。

……

另一边……

横须贺港外，已经昏暗的海底，一艘带有海雾纹路的潜艇静静停下，在她不远处，就是奇美拉的隐藏地点……

身穿党卫军制服的金发年轻人毫不掩饰嘴角带着的狂喜，压抑着声音说道：

“找到了……从天而降的‘钢之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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