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杨痛得身子弯成了弓状,鲜血从紧抿的嘴角缓缓流出,一滴一滴地落在船底的木板上。
海杨终于睁开了双眼,眼神冰冷得可怕,也宁静得可怕。
充满血丝的双目死死盯着嚣张不可一世的丁飞凯,海杨一字一顿地说道:“先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再考虑是否投靠飞豹堂。”
“妈的,你以为你是谁啊,有什么资格和我讨价还价!”丁飞凯说完,又是一拳击在海杨腹部。
“为什么要出卖龙头帮?”海杨似乎没有感觉到全身的剧痛,执着地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为什么?为什么?因为钱,因为地位!”丁飞凯住手道。“老子在龙头帮呆了十六年,才混到二当家的位置。你小子来了才四年,就把我给撵了下来。你以为去年我把老二的位置让给你是心甘情愿的吗?狗屁,如果不是我有把柄落在林龙那混蛋的手中,打死我也不会把老二的位置让给你的!小子,大男子在世,一为名,二为利,凭什么我排在你后面,我不甘心……”此时的丁飞凯有了几分的歇斯底里。
“龙哥怎么样?”海杨直接打断了丁飞凯,接着问道。
“林龙那死鬼身手不错,昨天竟然被他跑掉了,不过也挨了好几刀,估计熬不过这几天了,哈哈哈。”丁飞凯道。
“虎子是你的表弟,你为什么连他也不放过?”海杨眼角已经渗出了一丝丝血迹,整个脸狰狞得有些吓人。
丁飞凯轻蔑地一笑,说道:“我好几次劝虎子过来帮我,不要跟你混了,这愣小子死活不答应,说什么兄弟情深,说我待人不厚道。还有,有好几次我在外面和美女HAPPY,这小子去告诉了他表嫂,害的老子颜面丢尽。既然不是我的人,不听我的话,即使是老子亲爹,我也只有说声对不起了!
“你不是人!”海杨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眼中一向和蔼可亲、温文尔雅的丁飞凯竟然是这样一个衣冠禽*兽,他已经失去了痛骂丁飞凯的兴趣,因为穿着人类服装的动物是不会理解人类情感的,是不值得人类用语言来教育他,来批评他,来痛斥他的。对待这种忘记伦理廉耻,忘记忠孝仁义的社会败类,只能有四个字:以暴制暴!
“我是什么,不用小子你来管,现在你只要回答我,到底加不加入飞豹堂!”丁飞凯没有理会海杨对自己的评价,追问道。
海杨抬起头,刀锋般的目光望向丁飞凯,丁飞凯没来由的心头一颤。“我不是禽*兽,我不会因为金钱和权利出卖自己的兄弟。丁飞凯,龙哥不会放过你的,你必遭天谴。”海杨平静地说完后,再次闭上了双眼。
“妈的,敢耍老子。竟然你想求死,那我就不客气了,放心好了,我会让你死得很舒坦的!”丁飞凯火了,语气变得极其的凶狠,狠狠的一脚踏下,就听得海杨小腿处发出了清脆的骨骼碎裂声;接着右膝上提,重重的击在海杨胸部,船舱中再次响起肋骨断裂的声音……
半个小时后,两个黑衣人从船舱中抬出一个扎得结结实实的布袋,布袋中依稀是个毫无动静的人体,布袋上大块大块的血迹让人看了心惊肉跳。
两个黑衣人手脚利索的在布袋上系上数块石块,每块石块都重达二三十公斤,然后两人一起发力,将布袋向略带黑色的湖水之中猛地推去,高高的水花溅起。
水花消失后,布袋已经不见了,消失在了深深的湖水之中。
在落水的一刹那,海杨似乎恢复了一些知觉,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残忍的梦。
海杨好希望这一切只是场梦,一旦梦醒,一切都会没有发生,虎子依旧会拍着他的肩向他借钱花;小米依然会炫耀着自己昨天晚上刚泡上的妞;而自己依然会静静地站在母亲身后,默默帮母亲梳理着日渐花白的头发……
亘古不变的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令人窒息的黑暗。
突然遥远的黑暗尽头,出现了萤火虫大小的一点点亮光。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一点点的亮光逐渐明亮起来,变成了一盏烛光,变成了一道火光,最后的一瞬间,这最初的一点亮光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火球,冲破了这无穷无尽的黑暗,燃尽了这亘古不变的黑暗。
“啊!”一声痛楚的低沉男声响起,已经昏睡了不知多久的海杨终于苏醒了过来,慢慢地恢复了知觉。
“我这是在哪里?我现在是活还是死?”海杨缓缓睁开双眼,微微抬起身体,打量起这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环境。
这是一个不足十平方米,异常简陋却又相当整洁的房间。房间的墙壁是黄泥参杂着野草而成的土墙,透过土墙上的小窗,温暖的阳光洒在屋内平整的地面上。屋顶则是用已经枯黄的数层茅草精心搭成。
海杨自己躺在一张陈旧但很结实的木床上,身下垫的是不知名的野草,带着一缕淡淡的清香;身上盖的是一条薄薄的黑色粗麻布毯子。
除了木床之外,屋内只剩下一张靠墙而放的书桌、两张木制圆凳了,家穷四壁描写的应该就是这幅场景。
海杨的目光扫向了书桌,令他惊讶的是,在书桌上他看到了几件几乎已经被现代人遗忘的东西:数支长约一尺的狼毫毛笔,一方精致美观的砚台,还有摞在一起的几册线装古籍,头一册古籍的封面已经略有破损,上面写着工工整整的四个繁体字――孫子兵法。
“看来这间房子的主人很可能是个深居红尘之外的隐士,难道就是这位隐士从千岛湖中救起了自己?”海杨猜想到。
哐当一声,房间紧闭的木门突然被撞开,一个精壮的陌生小伙兴冲冲地闯了进来。
这小伙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材瘦削,浓眉大眼,甚是精悍。额头上紧紧包扎着几道布条,看来头上刚受过伤,现在还没有康复。
小伙闯进房间后,看到海杨已经醒来,高兴的大喊道:“大哥,你终于醒了,太好啦!上天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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