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就不远了,”甄哥笑道,放下手,指着不远处墙角处的一支腊梅说:“快开了,”
“腊梅都沒开,就想到春天,”涟漪笑道,和甄哥一起走到那腊梅旁,腊梅刚刚吐出了嫩芽,在张牙舞爪的枝条上重生,让原本丑陋的枝条显得生机勃勃,
涟漪握紧甄哥的手说:“嫂嫂,以后我会常常向你汇报哥哥的近况的,如今已经快十一月,你也怀有四个多月,等到來年开春,这腊梅完全开败,你腹中的孩子就出世了,你也可以回东宫,”
甄哥点头笑应:“听你这样一说,好像确实不久,等这腊梅全部开败,春节过了,皇上的身体也好了,赤潋就沒有那么忙碌,我就可以回东宫了,”
“一定,”涟漪肯定的回答,等开春时,皇上的身体一定会好,陈国的一切都会好,一切的一切都会随着春暖花开变好的,
腊梅一点点吐出了芽苞,却迟迟不肯露出花蕊,涟漪几乎每日都会陪甄哥看这些腊梅,然后在青梁殿四处走走,看看青俍皇后和梁武帝留下的痕迹,感受他们曾经是多么相爱,
皇上的身体还是沒有好,甚至是一点一点的虚弱下去,不管宫殿内多么暖和,皇上都会觉得冷,怀中抱着不知多少汤婆子都不管用,唯一有用的便是搂着易潇潇,皇上才会觉得暖和些,
涟漪害怕这样会对易潇潇腹中的孩子不好,毕竟皇上的身子太过寒凉,有可能会传到易潇潇身上,便要太医分析了一番,太医都说这样对孩子并无大碍,因为易潇潇本身的阳气就过旺,需要喝药來调节,如今陪着皇上,连药都不必喝了,
涟漪这才放了心,要易潇潇每日都陪着皇上,一时易潇潇盛宠无双,后宫中只有易潇潇能够见到皇上的面,就连墨皇后也见不到皇上,
皇上的身体一日不好,赤潋就不能懈怠一分,因为猃狁不知怎的,也听说了皇上昏迷的事情,开始蠢蠢欲动,
洪都王赤喾戍守边疆,而镇远侯墨契还在京城逗留,也不知什么时候回边疆,墨契一日不完婚,他就有理由不回去,
赤潋知道并非墨契想要留下來,而是墨家不想墨契离开,当初墨契向皇上提出要回边疆的要求,触怒了墨家,把墨契给禁足了,所以镇远侯墨契应该回边塞的事情再也沒有被提起,
赤潋让那些和墨契一起回京的将士先回了边疆,把墨契的事情压在一边不提,引的一些不愿离京的将士怨言,说太子太过偏袒墨家的人,惧怕外戚太过,
这些话很快就被赤潋和容璧压制住,沒有被皇上知晓,但皇上也已经很难控制局面,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十二个时辰几乎有十个时辰在沉睡,即使醒來常常因为冷而一动不动,奄奄一息,
而安乐侯梁子尘的消息如石沉大海,派去的太监都说安乐侯原先还会有反应说眼疾如何了,如今连门都不开了,沒人知道他现在究竟如何,是死是活,
皇上渐渐变得消瘦,原本如二十五六岁的容貌打回原形,老了十岁,
涟漪被安抚下的心越來越慌乱,越是慌乱就越是恼火,迁怒于梁子尘,觉得若梁子尘能够医治皇上,皇上就不会被病魔折磨成这个样子,若梁子尘能够早早的告知皇上,皇上体内有从胎里带來的寒毒,就能够防范于未來,皇上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靠着太医开出的方子,皇上沉睡的时间终于有了一点点控制,但太医说那药终有一天会失去效果,甚至让皇上再也醒不來,
涟漪害怕那一天的到來,便总是陪着皇上说话,说的最多的就是有关她的母妃,容贵妃,
每每说到容贵妃的时候,皇上如被冷冻的脸上才会有丝丝松动,带着一丝笑意,说着容贵妃的一切优点,她是如何的美好,如何的……
这些话涟漪都听过,都是从宫人告诉她的,原來,原來从宫人口里说出來的容贵妃,都是皇上一个人眼中的容贵妃,而那些宫女眼中的容贵妃,只怕只是单薄的五个字,“宠妃容贵妃”罢了吧,
终于有一朵腊梅耐不住寂寞,吐出了花蕊,甄哥的肚子越來越大,易潇潇紧随其后,半点不让,
十二月,春节越來越近,赤潋终于解决了今年粮食收成不好的问題,让少粮食和无粮食的百姓也能够过上一个好年,稳定了陈国民心,朝堂也安静了许多,不再因为皇上的病情而忧心,
春节那天,京城内到处都是烟花爆竹的响声,涟漪想要给皇上说说赤潋处理政务是多么好,还有百姓们是如何愉悦的过春节,便进了皇上的寝宫,
还沒有进内殿,就听到易潇潇的哭泣声,有人安慰说:“娘娘,您不必担心,皇上会醒來的,”
涟漪皱眉,走进内殿说:“哭什么哭,”
易潇潇见涟漪來了,哭的更凶了,说:“公主,皇上已经一天一夜沒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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