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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悠若听着,只是一言不发,索性让他们把自己当做一个木偶摆弄罢了,她在等着龙陵夜的态度,如果龙陵也说“同意”,她自然也沒什么意见,反正就是当一个傀儡,听着他们说话罢了;如果龙陵夜说“不同意”,那么自然无论华安丰和群臣怎么劝说,她都不会做这个监国的,
“的确是个好法子”,龙陵玉先表态道,“本王沒什异议,”
龙陵睿也随着点点头,“行”,龙陵夜这才道,“虽说是个女人,不过好歹也是皇上最亲近的人,的确再合适不过,”
虽说龙陵夜是最后一个才表态的,但是程悠若可以肯定,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是这么打算的,自己又被他当成一颗小棋子个摆弄了,
回到宫中,自然是该议尽快救出龙非然一事,但是龙陵夜却说要等到西魏那边有消息再议,理由自然也是充分得很,就是西魏掳走龙非然,一定是作为人质來要挟天一国给他们利益,不然何不直接杀了龙非然,
于是自己又被安置成了那个在宫中等消息的接信员,只是已经过了两日,西魏那边还是沒有消息,而龙陵夜和龙陵玉一旦回到各自的府中,自然都是隔岸观火般,谁都不主动提起出击一事,程悠若这个监国,原本就是沒有实权,只是一个他们搬上台面儿的傀儡罢了,
天一国帝都之内,百姓们自然尚不知情,但是所有官家府邸中免朝在家的官员们,自然个个都是心内惶惶,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帝被掳,这对一国而言,可是灭顶之灾,
华安丰和陆元夕几次以珍贵妃监国之名,传懿旨召龙陵夜、龙陵玉和龙陵睿入议政殿议事,可是这三个人自从从北郊猎场回來之后,好像得了传染病似的,三人都称病不起,
世上沒有不透风的墙,原本为了防止引起太大的动乱,已经封锁了消息,将龙非然被掳一事只封锁在北郊猎场在场官员的范围内,但是不过才两日的时间而已,一直在慈仪宫中礼佛的太后还是听到了些风言风语,
若是关于后宫的事情,太后知道得如此迅速,程悠若倒是并不怀疑,
但是这毕竟是朝堂之事,甚至于除了当日北郊猎场在场的官员之外,其他官员都一概不知情,而秦太后的父亲官拜隆昌郡候,母族一家皆在隆昌郡一带,并不在朝堂之上,这也是仁宗皇帝为防止外戚干政而做的英明举措,先帝龙陵策也一直贯彻,
所以当日选这个暂时主持大局的监国之人时,沒人敢提起让太后监国,毕竟太后乃一国之母,位高势大,而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贵妃而已,父亲也不过是礼部尚书,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劳烦嬷嬷去回禀太后,陛下刚刚召了本宫去南书房,本宫实在无法即刻去见太后了”,程悠若向周嬷嬷道,“倘若今晚陛下不留宿在凤昭宫,本宫一得空儿,马上去拜见太后,”
周嬷嬷领了命去了,程悠若看了看天色,知道这个时辰,太后也不敢派人真的去南书房打扰,况且李忠全守在南书房外面,谁也不得近前,
想來今晚应该是无碍的,还是要快些去九天行宫一趟,看看龙陵夜这葫芦里面卖得是什么药,其实这一次龙陵夜让西魏的人掳走龙非然,程悠若实在是无法赞同,一国的事情,就要在一国的范围之内去解决,联合外敌來对抗,这的确不是什么仁义之举,也许是深受现代教育之故,所以便觉得此种情况的确与卖国贼无异,
纵然她不愿意这样想龙陵夜、她还是想要坚定地站在龙陵夜身边,实际上,一开始的时候,她也的确这样做了,但是如今两日已过,龙陵夜却是任由天一国的局面这样混乱下去,程悠若真的无法再继续不闻不问地、无条件相信他,
无论如何,龙陵夜联合外敌掳走龙非然的做法的确不妥,这一点她必须要和龙陵夜说清楚,让他不要因为一时急切求胜而乱了方寸,
当时插手西魏内政,扶持苻狄做西魏光明王,是为了帮天一国平定西魏之乱,以致让西魏按时岁岁缴纳贡赋、继续臣服天一国,这是为国的明智之举,龙陵夜做得非但沒有错,反而让人十分佩服,
但是那付荣是什么人,能懂得投靠龙陵夜以获得王位的人,难道就那么容易甘于屈居于天一国之下,倘若他是知道满足的人、愿意苟且偷安的人,他又怎会千方百计的害死自己的王兄,而让自己坐到光明王的宝座上去,
龙陵夜这一次让西魏的人掳走了龙非然,岂不是给了西魏一个重创天一国的机会,倘若付荣耍花招、杀了龙非然的话,龙陵夜岂不是一夕之间就变成了叛国的千古罪人,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龙陵夜再错下去,三日之内,必须要救出龙非然才行,之后要杀要剐,全凭他的心情儿便是,但是龙非然是一定要在天一国自己人的手中的,而不能落入敌人之手,她不能让龙陵夜成为一个无颜面对龙氏列祖列宗的千古罪人,
倘若真的如此的话,她宁愿和他万劫不复、成为游魂游荡在这天地间,也绝对不会让他下九泉、入轮回,
用过晚膳,便让秀清把凤昭宫的宫门落了锁,只身一人潜出了帝宫,到王尚书处取了马,匆匆向九天行宫而去,脑海里回旋者王尚书的话:“程悠若哪,千万要和王爷好好说,王爷自有一番定夺,你不要惹恼了他,”
她也相信他自有一番定夺,只是这一番定夺,难道真的要以天一的国势作为赌注,但是心中也不禁有些愧疚,王尚书他们这些老臣,都是如此相信龙陵夜,可是自己却是对他的决定产生了怀疑,因而控制着情绪,想着见面之时,只是和颜询问一番他到底打算如何便罢,
“姑娘,王爷在和客人议事,姑娘现在过去只怕不妥啊,”楚展天拦着她,不让她往书房那边去
“什么人在里面,”程悠若停住脚步,倒也不强求着要进去,
“这个属下不知,”楚展天守口如瓶,
程悠若也不追问下去,知道再问下去也不能从这个闷葫芦嘴里面问出什么消息來,
“好,我不进去,我只是在外面等着,这总可以了吧,”程悠若说着, 仍旧往书院那边走,
她说是去书院外面等着,楚展天自然无法阻拦,因而只好点头应了下來,却是始终跟着她,像是防贼似的,
程悠若心内极其不舒服,问道:“是你们王爷吩咐,让你來盯着我的,就如同现在这般,像是防贼一样,”
楚展天忙道:“姑娘莫怪,王爷并未如此吩咐,是属下莽撞了,”
说着,也只好停住了脚步,等到程悠若再走远了一段距离再跟上來,不敢距离程悠若太近了,龙陵夜只说这一阵子不见宫里的任何人,包括程悠若,所以他也不敢贸然让程悠若冲入龙陵夜的书房之中,
又觉得程悠若对王爷來说毕竟是个极其特别的人,或许王爷那一番命令虽然下了,但是听到程悠若來了,却还是想要一见呢,因而也不敢直接让程悠若下山,只想着让她不要莽撞、等在外面任由他进去通传一番再说,
龙陵夜这个时候见的“客人”,自然是极其重要的人,不然此时已经一更天了,夜幕漆黑,谁还敢來打扰龙陵夜,不是什么身份特殊的來客,便是來禀报重要消息的人,
如此想着,目光随意打量着这书房外的景致,这里的一切都这么熟悉,她还记得他在书房前,懒懒散散道:“本王已经有了意中人,不能娶陆氏芷溪做王妃,”
从一开始的时候,他的话便是这般真真假假,或许是因为他真的有了意中人,或许只是为了推脱这一份他并不愿意赏脸遵守的圣旨,而他言语中的这个意中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呢,即便自己当时将这一番言语都听在心里,却还是沒有确认这人就是自己的勇气,而即便此刻,她已不能确定,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少,
忽而目光停在一处,那是先前自己驻足偷听到他讲话的树林,而此时树林之中,拴着一匹马,借着书房里的光亮和月光,加之恰好有几个奴婢打着灯笼从树林前走过,程悠若可以十分肯定,这匹马是觉罗长卿的爱驹风影,
她绝对不会认错,这等魁梧的红鬃白马,整片大陆都极其少见,更何况那马背上的马鞍,就是当日他和觉罗长卿同行的时候,觉罗长卿所用的那个,
龙陵夜的客人居然是长卿,龙陵夜,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真的要联合这两个臣服国中最强的势力一起來对付天一国,这不是引狼入室、玩火自焚又是什么,即便是寻常百姓家的兄弟打架,也沒有请外人來打自家兄弟的道理,
看到书房中的两个人影,程悠若再不能压制住心里的怒火,疾步向书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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