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施朗格牧师切开肚子把那些管子割掉?
(也很恐怖,那些管子连着小弟弟呢,要割掉的话岂不是得从胸切到屁股?。)
被父亲用皮带抽一顿?
(这个这个,也很疼啊……)
卡鲁斯突然想到,这些管子只是看上去很诡异,可是实质上并没有对自己造成什么损害,更可以不断输送营养给身体,为什么要接受治疗啊?就因为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反正只要自己不说,其他人不能透过肚皮看见自己胃部的工作方式,笨得说出去的话,那才是被人当成了怪物。
于是他又轻松起来,自从吞下怪蛋之后,始终是饱食的感觉,昨天和今天那种无法忍受的饥饿,再也没有出现过,更是能清楚感觉到体内每块肌肉都充满了力量,整个人有一种想要摧毁什么东西发泄发泄的感觉。
(有点爽咧……)
卡鲁斯开始觉得这次的怪异事件,带给自己的应该是一种良性的结果。
只是专注于观察自己的体内,他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当他结束精神内视,重新开始感知外界情况时,隔着帐篷已经看不到外面篝火的亮光,耳边传来的是帐篷外老爸那震耳欲聋的齁声。
(还说什么不用我起来守夜,要是信了你,说不定咱爷俩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心中忿忿,卡鲁斯穿上件衣服把毯子卷好抱着,从帐篷里爬出来。
琼恩确实是背靠着岩壁睡过去了,连面前的篝火已经熄灭了都不知道。他那个呼噜之响亮,整个埃瓦卢村都是有名的,村民们开玩笑说琼恩在野外露应根本不用人守夜,最凶猛的巨熊也会被他的呼噜声吓跑。
卡鲁斯不知道他睡着多久了,不过从两个人仍然安全来看,似乎村民们的说法真的有一定可信性。不管怎么说,卡鲁斯还是把毯子给老爸罩在身上,又给他背后塞了个垫子,让他能舒坦点,然后摆弄火石,重新点燃那团篝火。
在跳动的火光下,卡鲁斯看着父亲那头已经开始斑白的头发和消瘦的脸庞,突然惊觉,这些年不知不觉间,父亲已经开始有衰老的迹象了啊。他还能依稀回想起,幼年时的自己,经常撒娇地挂在那个满头黑亮头发,面貌英俊的男人脖子上,好奇地用小手摸着那个布满扎手短须的下巴。那时候的父亲,在自己心目中永远是最高大的存在。可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内视的效果,他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父亲的生命之光已经经过了最辉煌的时期,开始逐渐黯淡下去。
(不久的将来,我要和吉尔一起离开这个村子啊……听说战神大陆从东方到西方,两年都走不完,不知道我下次再回村里,会是多少年以后呢?那时候的父亲和母亲,还会像现在一样吗……)
一阵惆怅的情绪突然涌上卡鲁斯的心头,让他鼻子酸酸的。尚未踏上征途,少年已经品尝到了追逐梦想之旅的第一种痛苦:别离之伤。
守夜是一个有难度的工作,在夜间的寒气中,不但得时刻注意四周的同时,更要努力跟自己的睡魔作斗争,最难以忍受的,则是夜晚那种无边无际的漫长感。没有太阳,没有人群,周围的一切都仿佛是静止的,而你却无法知道,还要在这种静止中忍受多久。
卡鲁斯拨弄了一会儿篝火,觉得无聊之极。于是又拿过那把双手大剑舞了起来,吃下怪蛋后的他力气大增,已经可以把双手剑快速挥向任何角度了。可是这剑的刃很厚,剑身既长且沉重,随之而来的惯性也相当巨大,他挥动速度越快,惯性就越猛,即使是增加了怪力,也控制不好快速挥动的剑,脚下的步伐更是乱七八糟,好几次差点自己把自己绊倒。
他觉得这应该就是老爸所说的剑法问题了,一个高明的剑客并不一定臂力惊人,在掌握了剑法之后,他可以顺从剑刃的力道发出致命攻击,而不是以自身的力量去强行改变剑的运行。却不知道那位来自神启教会的剑士是个怎样的人?究竟肯不肯传授自己剑法?
再舞动一会儿,卡鲁斯也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了。于是再度坐下,把双手剑的尖端探进篝火里烧着玩。
火焰舔噬着剑刃,良久,那剑的外表也没什么变化。卡鲁斯把剑抽出来用手靠近,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剑刃上散发出的高热。
想了想,他又把剑刃向齁声如雷的老爸屁股那里探去,伸到半途,犹豫了一下,笑着摇摇头,又缩回来了。
所谓闲得蛋疼,就是卡鲁斯现在的状态。
环视四周,夜晚的森林中漂浮着很多闪烁的小亮点,那是发光昆虫在活动,把整个夜景点缀得淡雅而神秘。也许是震慑于老爸的呼噜声,尽管眼睛能看到很多昆虫在飞舞,却听不到任何昆虫的鸣叫声。
突然,卡鲁斯的眼睛跟树木间一双绿澄澄的眼睛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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