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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裁决(2 / 2)

那些士兵反应过来,却也无法阻拦,眼睁睁看着阿尔蒂娅逃逸,只好安排人护送巴塔利斯去别处治疗,其他人乱糟糟地向森林里追去。

没想到这场拼斗最后会是三败俱伤的局面,卡鲁斯也急忙带着吉尔躲好。

留在村子里的部队处理好死伤者之后,在施朗格居住的房子附近纵了几把火,将一切痕迹抹杀,然后悄悄撤离了。卡鲁斯让吉尔去村里喊人起来救火之后,独自冲进了正在燃烧的房子。

承受着周围的高温,他在房子里挨间地搜索着,那种熟悉的感觉只是昙花一现,之后再也没出现过,不过他仍然不死心,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一楼和二楼的的房间都没有什么异样,施朗格牧师一个人在这里住,也没有多少日用品,很多房间几乎都是空的。大火已经把整个房子包裹起来,屋里很多木材在高温之下开始燃烧。正当卡鲁斯准备离开时,一滴带着腐臭气味的液体滴在他的肩上,让他把目光投向了头上那个遮挡着房顶夹层入口的小木板。

他双腿一蹬,纵身翻上去,轻轻地推开那块木板,一股浓烈的腥臭味道扑面而来。这种木质房屋,屋顶夹层仅有半米见宽,密不透风,人很难钻进去,却经常有鼠类和鸟雀把这里当成栖身之所。透过外面慢慢烧进来的火焰光芒,卡鲁斯愕然看到,原本应该空荡荡的两层楼板之间,竟然像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缓缓蠕动的肉红色长须!

看着这些好像活物一样的肉条,卡鲁斯却感觉到眼熟,他突然想起,自己伤口愈合时自动生出的肉芽,就跟这些肉须的样子非常像!

一阵警惕感涌上心头,他定睛四下观察,那些肉须被火焰灼烧,正在非常痛苦地大片卷曲,变成焦炭。在跳动火光间,几个影子正穿行于肉芽之间,从各个方向快速向自己爬来。

看那身形大小,绝对不是猫鼠或鸟类这种小动物,而是有相当体积的四足生物。

是人!距离渐近,卡鲁斯愕然发现,那是三个身体压得极扁,好像蜘蛛一样四足爬动的人,在黑暗中依稀可以看到他们脸上的五官。眼看一个人已经爬到附近,朝着卡鲁斯的脑袋一爪挥出。

卡鲁斯急忙翻身下房,躲开了这一击。只听周围几声爆响,四面的房梁在火烧之下断裂倒塌,大块的房顶碎片,连带着背面附着的邪异人形生物砸落下去,摔在地面上。

那三个人体态佝偻,弯腰驼背,浑身湿滑,布满了细密如发的棕褐色肉须。他们的面部的皮肤翻开,露出白色的筋膜,口鼻中伸出几条粉色触手反向抱住脑后,好像面具一样。

“波克?”

依稀辨认出对面那人的容貌,正是村长失踪的儿子波克。卡鲁斯刚刚惊呼出声,波克咧嘴一笑,一条紫色的长鞭从嘴里射出,直取面门。

卡鲁斯急忙躲开,从背后取出大剑,随手一带,便将长鞭斩断。大量的黑血从两处断口涌出,波克怒吼着退后几步。

“能感觉到疼吗?可你为什么没有意识呢?”

卡鲁斯回手用剑身猛抽,把背后扑上来的另一个怪物砸飞出去,好像一张画般贴在墙壁上。那怪物四肢抓住墙壁,居然就此立住,没有滑落下来。

看了看地上那条长鞭,卡鲁斯郁闷地发现,那东西跟自己嘴里舌头弹射时的样子,除了颜色不同,外观其实是差不多的。难道说这些外表恶心的人……

三个怪物同时发出低吼,自三个方向猛扑过来。

“妈的,我不是你们的同类!”

疯狂地挥舞着大剑,两侧扑来的怪物已经被分尸成数块,软塌塌地落在地上。而正前方的波克,被卡鲁斯飞起一脚,踹中面门,打着滚摔了出去。

“你这怪物,去死吧!”

“死啊!”

卡鲁斯口中大喊着,连续几剑斩断了波克的四肢,让那个肉柱一般的粘滑身体啪地一声摔倒。他跟上去一脚踏住波克的脖子,反握大剑狂吼:“你不是波克!不是!”

他的精神陷入了轻微的疯狂状态,尽管一遍遍地强调着对方只是怪物,可是,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眼前这个恶心的怪物,和自己其实是同一种生物。他只有借助不停地大喊,让自己完全没时间去思考,不然的话,那种来自自身的理念崩溃,就会直接把他压垮。

拼命用脚碾压着波克的脖子,卡鲁斯双手一沉,一剑从上而下插进波克的胸腔,穿透了地板,直至末柄。

波克发出一阵嘶嚎,无数触手从剑身两侧的伤口中喷涌而出,把卡鲁斯从头到肩纠缠住,几根强壮的腕足勒住了他的脖子,正在缓缓收紧。

卡鲁斯感到一阵窒息,他脖子一用力,颈背上的肌肉瞬间膨大了两倍,把那几根触手撑得断裂开来。随后,血红的鞭状长舌喷口而出,直接打穿了波克的头盖骨,在脑壳里狂暴地肆虐着。

“啊啊啊啊啊啊去死吧!”他的双手疯狂地搅动着插在波克胸口的大剑,舌头更是从对方脑部穿入脊髓,破坏着遇到的一切柔软组织。

终于,缠绕在身上的触手渐渐软了下来,卡鲁斯也逐渐恢复了理智,当舌头带着腥臭的黑色血水和脑汁再次收回口中时,他的双目禁不住地流出了泪水。

“我也是怪物啊……”

那种亲切的感觉再次刺激着神经,卡鲁斯感到就在波克体内藏着什么东西,他用力拔出大剑,把波克的胸腔骨骼砸碎割开。在剖出一堆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内脏后,卡鲁斯找到了那个感觉的来源,一块附着在脏器上,已经被大剑重伤的诡异生物组织。

这是一块好像蛋黄一样的嫩黄色组织,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血丝,紧紧地吸附在波克的心脏背面,与已经发黑的心脏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卡鲁斯拨开肺叶露出这块东西时,黄色的表皮上面,竟然缓缓地张开了一只眼睛!

就是这个东西,让卡鲁斯产生了强烈的亲切感,这只好像猫眼一般大小的眼睛,就这么跟卡鲁斯对视着,样子奇诡无比。

心中的冲动再次传来,卡鲁斯抽出小刀,抓住波克的心脏把那块生着眼睛的淡黄色组织仔细切割下来,直接塞进嘴里吞了下去。

他又会身找到另外两个怪物的尸骸切开,果然也有一块同样的肉块,卡鲁斯不假思索,将这两个肉块也吞下肚去。尽管视觉效果很恶心,不过在身体本能反应驱使下,他并没有任何的迟疑,只觉得这样做是对的。

那三个肉块落肚之后,立刻在体内被分解吸收掉了,卡鲁斯感到身体在吸收了肉块之后,多了些什么东西,某种力量正在挣扎着破体而出。

(现在,我们是一体的了,你们不是怪物,我也不是……)

房屋终于承受不住火焰的威力,开始完全倒塌了,熊熊大火中,一个身背大剑的壮硕男子,在体内伸出的几条怪异肢体帮助下,缓缓爬出废墟,消失在森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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