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 三（2 / 2）

欧冶抬头看看天际，太阳已经下山，只留下淡淡的一丝黄晕。“今日已晚，我们赶去县城过一夜，等明日白天再行动。”

夜半，欧冶突然惊醒。

和离开赤堇山时一样的梦，梦里的场景，究竟意味着什么，欧冶想不明白。

欧冶扭头向房间另一侧望去，莫邪正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在梦乡之中。这几日白天都在马背，夜晚就地而席，对于莫邪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来说，着实辛苦了她。但即便这样，她也要跟着欧冶，或许这就是最简单的信任。

欧冶再闭上眼睛，却已丝毫没有睡意。他起身打开客栈的北窗，远处的黑夜，可以清晰地看见一道五彩的光芒照亮天际，与自己梦中所见一模一样。

“娘亲！”忽然熟睡的莫邪发出一声叫喊，将欧冶一惊。欧冶扭头望去，原来是莫邪梦呓。欧冶似乎可以感受到莫邪梦中所见，心中滋味复杂，无数回忆又涌入心头。

龙泉剑池。

按昨日老者所言，前方便是剑池所在，虽然尚是白昼，仿佛依旧可以隐约看到深处闪烁的光芒。

眼前的雾气极为奇怪，宛如被一条明显的界限所阻拦，往前一步，便是浓浓的雾气，望不见十步之外的景物，然而退一步，则空气清新，一望无垠。欧冶知道，这浓雾必是人为而非自成。

“这里太危险，你还是回县城客栈等我吧！”欧冶可以感受到这浓雾中的重重杀机，对于莫邪来说，前方太过危险。

“不，不就是雾么，有爹在，我不怕！”

“那你跟着我，万一跟丢了，记住，在原地等我来，千万不要乱跑！”尽管欧冶再三叮嘱，心中却依旧放心不下。

“放心！我知道的！”莫邪一把拉住欧冶的手，两人小心翼翼，踏进重重迷雾之中。

两人的脚步放得很慢。尽管欧冶知道迷雾中的地界并不大，但步入赤堇山的经验，让欧冶知道这其中的玄机不可小觑。望不见头的迷雾，甚至遮蔽了二人头顶的苍穹。

忽然一道凌冽的寒风划过，杀气袭来，仿佛一把利剑，从欧冶与莫邪之间穿过。

“啊！”莫邪被这股寒气惊吓，下意识松开了拉着欧冶的手。然而这一松，重重迷雾瞬间聚拢而来，阻隔在二人中间，慢慢只隔着一步，两人却看不见彼此的身影。

“爹！”莫邪伸手拨开身前的浓雾，她以为欧冶的手会立刻伸出来紧紧握住自己的手，然而任凭她怎么叫喊，欧冶甚至连一声回应都没有。

欧冶心急如焚。明明就跟在自己身后的莫邪，竟在松手的一瞬，就不见了人影。“莫邪！”欧冶呼唤着莫邪的名字，但任凭他寻找，除了迷雾，什么都没有。

欧冶拔出工布，漆黑的剑身划开异界的通道，吸收着欧冶四周的雾气，然而雾气好似无穷无尽，虽不断汇入黑色的空间，欧冶的四周却一点都没有变得清晰起来。无奈，欧冶只能收起工布，在茫茫白雾之中毫无头绪地寻找莫邪。

“爹！”忽然熟悉的声音传入欧冶的耳朵，扭头看去，正是莫邪的身影，身后迷雾中，还有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

“莫邪！”欧冶放下悬着的心，“你没事吧！”

“我没事！”

“没事就好！”欧冶一把抱过莫邪，然而莫邪的浑身却冰冷无比，让欧冶心中泛过一丝怪异。“你怎么这么冷？”

“你看我找到了谁！”莫邪丝毫不在意欧冶的问题，扭头又向迷雾中的那个身影跑去。

“莫邪！等等我！”欧冶生怕她又跑丢了，立马跟过去，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他一时惊住，愣在原地。

“有虞？”眼前女子的模样，正是自己日夜牵挂，却已不在人世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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