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昨晚你跑到树上干什么,”老哈还在怀疑他是不是贼,
青年愣了一下,半晌反应过來,撑着坐起:“我从西面一路飞过來,因为伤得太重,体力不支,摔下來,落到树上……”
一路飞过來,老哈吓了一跳,这人是妖怪还是神仙,咽了一口吐沫,问道:“我听你说被仇家追杀,什么人要杀你,”
“我和他结仇一百六十年,差不多每隔十年,我们就要交手一次,今年的中秋,将是我们第十六次交手,可是,大半年前,我在黄金城失了手,如果不是机灵,趁着白龙恼羞成怒,赶紧元婴出窍,夺得一个侍卫的身体,快速逃出黄金城,恐怕已经死了……
“我躲在天竺国的一个秘密处,因为元婴夺体会损失修为,好在我还有十颗明月悬珠,大半年后,终于恢复了伤势,昨天傍晚,我本以为自己躲得隐蔽,仇家不会找來,沒想到他早就埋伏在外面,突施杀手,所幸我仗着化魂幡,跟他周旋起來,
“但是他的修为比十年前,又提高了许多,我根本打不过他,正想逃跑,却见他露出空门,机不可失,我抖动化魂幡,不料他身体一晃,消失不见,我这才知道他故意使诈,赶紧将化魂幡挡在身后,拔腿就逃,但已经迟了,被他一拳击中后背,痛得骨头像是断了,
“他打中我的同时,也中了我的化魂幡,我听到他摔倒在地的声音,又怕他使诈,不敢回头,一直飞到这里,后背疼得钻心,结果摔了下來,后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老哈听得似懂非懂,不明白什么是元婴出窍,什么是明月悬珠、化魂幡,只是好奇他伤成这样,却恢复得这么快,
青年缓缓挪动身子,下了床,走到窗户前,对外瞅了瞅,自言自语:“才正午,得等到天黑才行……”
老哈听出他是担心被仇家撞上,安慰道:“年轻人,我老哈反正单身一人,你要是不嫌我这里寒酸,就在这里住些日子,”
青年缓声道:“不行,我要找个地方闭关,这里,他迟早会找过來……”
“你是不是先填饱肚子,我來淘米做饭,”老哈很少自己动火,此时,他觉得青年极为神秘,哪敢怠慢,
“不用麻烦,你叫什么名字,”青年转过身,望着老哈,
“我姓哈,人家都叫我老哈,时间长了,我自己都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老哈干笑几声,又道,“也不麻烦,就是淘点米,一会再去客栈买些卤牛肉,”
边说,边打开米缸的盖子,发现里面空荡荡的,自嘲道:“瞧我这记性,米吃完了,干脆,我去客栈打点饭算了,”
“这个给你,拿去换点钱,”青年看出他身上钱不多,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取出一件物事,
老哈接过后,吓得手又一哆嗦,原來是根金灿灿、沉甸甸的簪子,正想推辞不收,却听青年说道:“收下吧,你救了我,跟命相比,这簪子又算得了什么,”
“那、那我就多买些牛肉,再买些酒,”老哈开了门,走了出去,只听身后青年叹了一声,轻声说道:“文儿,我本來想事成之后,这支金簪是你我的定情之物,沒想到你竟要害我,天下女人都不能相信,……”
老哈买了酒菜回來,两人边吃边谈,闲谈中,得知青年的父亲是天竺国的富商,家境殷实,打小就被送到一个世外高人的门下,学习仙术,到了二百岁,就在丹药的辅佐下,进入元婴期,
“当啷”一声,老哈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所幸地面用土铺成,沒有摔碎,
“二百岁,”他惊讶地问了一下,怪不得他不叫我“老哈”,原來在他的眼里,我连“小哈”都算不上,
青年话语中透着沧桑:“这世上有一类人,他们是修士,苦练长生不死的仙术,至于驻颜术更不在话下,我今年三百六十多岁……三百六十多年,父亲早就病故,家境也物是人非,
顿了顿,又道:“我达到元婴初期,好像进入瓶颈,接下來的好几年都沒有进展,于是,师父让我去外面历练,看能不能获得突破,出了天竺,我决定东行,不想在昆仑山,遇到一个人,也是我一时糊涂,趁他不备,偷了他的法宝,结果却惹來沒完沒了的麻烦,
“一开始,我们修为相当,分不出高下,俗话说,做贼心虚,我不想跟他纠缠,定下十年后的中秋节,再打一场,然后带着他的法宝逃了,十年后的中秋节,我们如约在昆仑山见面,打了九天九夜,结果还是战成了平局,又立下十年之约,就这样,我们打了十六次,”
“那把法宝还给他就是了,省得打打杀杀,哪像我这样自在,”老哈觉得无法理解,打了一百六十年的架,连喝个酒都提心吊胆,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青年叹了一声:“你不是修士,自然不知道其中利害,我和他十年约战一次,却有另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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