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不自量力（2 / 2）

白九保持弯腰作揖状，低头不语，一动不动，任由沐老头眼光在自己身上转来转去。

良久，却听沐老头呵呵大笑，中气十足，哪里是刚才那个畏缩可怜的模样。

“小姑娘，你既然有这般本事，也算和沐某有些渊源。你可是姓常？”

原来他怀疑白九大约是哪个至交好友的后人，听说过自己名头。

白九规规矩矩的答道：“在下乃太尉府嫡长女白九，今日遭奸人所害，幸得这位七公子相救。因听出老伯敷衍之意，才忍不住出口相求。有冒犯之处，还请老伯见谅。”

“太尉府？白太尉？”

沐老头嘴里重复，摇头不语，显然觉得难以置信。

只是白九报出的这个身份，一查便知，万没有撒谎的道理。

“那你如何猜出我的年龄？”

过百的年龄常人难以置信，他虽然名扬四海，却神龙见首不见尾。又往事久远，细说起来，如今世上能认出自己的人一只手都数的出来，能够知道自己具体年龄的人，除了他自己恐怕再难有第二个。

这话却不好回答了，白九笑笑，没说话。

沐老头倒也懒得强人所难，见状不再搭理白九，却转向一旁，正色说道：“七公子，你的眼疾是遭人暗算，误食南疆毒草。所以眼眸生出一种细小的白色虫卵，以至于挡住眼珠视线。要想除去，却也不难，只是得去南疆走一趟，寻回相克之物便可。只是你眼盲已有半年，最迟不过再拖半年，若还不能得救，便再难见光明。”

七公子安静的听着，闻言既不激动也不惊讶，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缓缓说道：“还请沐前辈指教。”

沐老头见他沉着，面上颇有赞赏之意，可是开口却是为难：“我不愿多事，只因为若你重见光明，那些有心之人不难推测我还活着，到底给沐某人招来杀生之祸。”

这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总不能因为救别人就给自己添麻烦。

七公子依旧沉着不语，既不乞求也不表示理解。

沐老头见状，呵呵笑了两声，却转向白九，问道：“丫头，你说我是该救他，然后躲避仇人追杀呢？还是少搭理这些闲事，继续逍遥自在呢？”

白九眨了眨眼，就不明白他为何会问到自己头上。

转头去看那白衣七公子，却一如第一眼所见模样，一动不动，好似这些都与他不相关一般。

反倒是泰三急了，开口说道：“前辈，我们既然能寻的到您，自然也能护的住您！”

是了，这位七公子必然大有来头，刚刚沐老头也说过，什么皇宫的太医江湖的神医都请过了，又能寻到隐姓埋名的他的身上，身份绝对不一般。

只是泰三的话并没能打动沐老头，他只是摇着头呵呵的笑。

白九正要开口，却听一直不曾动过的七公子出了声音：“沐前辈，我们既然能寻的到你，自然也能寻的到你那位仇人。”

一句话让沐老头冷了脸色，也让白九忍不住点头。

这话何其高明。

若沐老头答应医治，七公子的意思，自会助他灭了仇人，一了百了，从根儿上除了后患；可是若沐老头不答应医治呢，七公子自己不愿意为难他，却可把他的消息卖给那位仇人。到时候沐老头如何逃脱，就看自己本事了。

白九低头开始后悔，是自己不自量力了，这位七公子是个厉害角色，根本不用自己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