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中两个人争夺起来,大约是已经瞧见了飘在河面上的笔,互相揪扯着不让对方游过去。
曹胜合号称文武双全,那是在江南。
诗词歌赋倒确实出名,有些才气。可论起“武”来,在京城就差了些。
另一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来历,水中身手十分了不起,紧紧贴着曹胜合,一只手使劲儿按曹胜合的头,拽头发,另一只手打着水却是不往前划,一个劲儿的原地转圈。外人都以为两个人是因为争夺才无法往前,可是白九先入为主,见了这情况,暗自朝着王景轩竖了个大拇指。
正月里的京城说不上天寒地冻,却也是冷风瑟瑟,这河水虽未结冰,但也冰凉刺骨。曹胜合再如何,不过是一个公子哥,哪里受得了长时间浸在水中?又则他瞧着是两个人纠缠不清,实则他一直被对方压制着,很是大口的喝了几口河水。
眼见是要晕过去了。
河中人放手,也没理会那只兀自飘远的毛笔,装作力不可支游了回来,躲进船舱换衣服去了。
可是让人大跌眼眶的是,曹胜合在自由之后,居然兀自撑着游过去抓了那笔,这才返回,被拽上船的时候,发髻散乱满面苍白,狼狈不堪。
明韵楼的人很贴心的把一直守在船外的曹家下人叫了进去,帮助曹胜合换衣裳。
东方荃等到船面众人都平静了,才缓缓开口:“这曹家公子也算有骨气,为了千喜姑娘竟一直支撑。颇为难得。”
月敏神色复杂,总是不住气的拿眼睛去瞟一旁的井宁,听见东方荃此话,哼了一声,不悦道:“一条狗命,有什么了不起的。”
井宁面色无波,垂目恍似未闻。
东方荃笑笑,却是和二皇子说:“既有心头好,便可舍生取,这样的人倒也可信。”
她倒也不忌讳白九,言语中竟不无暗示二皇子要笼络曹胜合。
白九笑道:“荃姐姐说的也对,只是不知道这舍生可舍到什么地步,咱们不妨再试一试。”
曹胜合在自家下人搀扶下已经换了衣衫简单收拾过,又朝着高台走过去,很是谦恭的递上那支毛笔,和那守着路口的龟公说话。
龟公的声音随即在船面上响起:“曹胜合不舍千喜姑娘所喜之物落入水中,不畏严寒,入水取回奉上!”
说罢一个小丫鬟高举一托盘,上面放着那支毛笔,噔噔噔噔的跑上高台。
一时船上众人议论声纷纷消散,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高台动作。
千喜依旧端坐,用帕子包了那支笔放在一旁,和丫环说了几句什么,人并未动。
不一时,丫环下来,龟公大声道:“千喜姑娘谢过曹胜合公子!”
船面寂静片刻,却再没等到其他言语。
竟然是除了一个“谢”字,没有任何表示!
笑声轰然响起,曹胜合一张脸更是煞白,身子前后摇晃,若不是下人扶着,怕就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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