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燕听闻,愣了一下,渐渐反应过來,云裳指的是包袱里的钱,这包裹里面不仅有金银珠宝、钗环首饰,还有银子银票,这要是全都交给这姑娘,万一找不就到人,让他们接下來的日子怎么办,
其实云裳并沒有表现出來的那么从容淡定,她的心里乱极了,现在她什么都不想想,只想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在这里,
在她风餐露宿日夜兼程,担忧他的身体,担心淮阳的疫情的时候,他是不是真的在这花街柳巷醉生梦死,
堵在门口的姑娘见到白花花的银子,上乘的珠花翠饰眼睛都直了,双手捧起这些东西,哪里还管云裳是不是來砸场子的,
进得门來的云裳,斜了一眼凑上來伺候的粗使丫头,淡淡道:“准备一桌丰盛酒席,一间安静房间,”
进了青楼还这样镇定自若的女人,丫头也是首次得见,应了声“是”便去准备了,既然楼里的如烟妈妈都放人进來了,她们就只管伺候人就是,
与大多数的青楼鸨母不同,承恩阁的妈妈是一个不满三十岁的年轻女子,别说云裳不懂,就是很多惯了换场的人也想不到这女子就是管事的,
云裳端坐正中气场十足,小丫头不好说话,袭燕也早明白过來,这会正想着该怎么说來劝劝云裳,就连夜都屏息垂手立着,就好像真的是自己的兄弟被捉奸在床一样,
后宫女子虽多,可都是正经人家的女儿,端庄有仪,不像这种风月场所,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况且一国之君來这种地方的确有失体统,
夜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埋怨尉迟枭的,这种地方真不是他该來的,
即便云裳交代要找一个僻静地方,可是总有些附庸风雅的人偏爱饮酒抚琴作诗什么的,那透过飘窗飘洒出來的铮铮琴音,在夜色里如泣如诉,对于琴云裳可是行家,也不由得赞佩这人琴艺不凡,
尉迟枭倒是稳如泰山的听完曲子,琴声凛冽温柔如水,琴是好琴,曲是好曲,人是美人,可惜这一切都不是他心里那个样子,
两个人隔着一堵墙,听着同一首曲子,各怀心事,
山珍海味摆在云裳面前,只是略微动了几下,实在沒有胃口,对袭燕和夜说道:“都站着干什么,坐下吃饭呀,”
这几日都是同桌进食的,不知怎么的今天就生分起來,
饭菜虽说沒动几口,云裳一双眼睛却沒离了桌上那一壶酒,
她速來不喜饮酒,总觉得那味道呛人,今天却鬼使神差的自斟自酌起來,
袭燕和夜面面相觑,交换着眼神,又各自摇头,
夜站起身來还沒动,就听得云裳道:“不许去,吃饭,”
再明显不过的赌气,偏就尉迟枭哪里毫无动静,云裳不信他们进楼之事尉迟枭会不知道,凭他的部署安排承恩阁附近的风吹草动必然都是了若指掌的,就算暗卫不认识自己,肯定是认识夜的,
难道真的是春风一度不知时日,
如烟吩咐下來的一大桌子菜,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谁也吃不下,车马劳顿的云裳终于抵不过疲惫恹恹欲睡,只能对小丫头说:“撤了吧,我就在这休息一会,”
这边睡下,那边的琴声也停了,不知怎么,突然停了的琴音,突然安静下來的夜,让云裳的困意不知所踪,
依着床栏,屋内是跳跃的烛火,云裳蓦地想起她入宫那夜,火红的嫁衣被她一段段撕裂,就像指间崩漏的幸福,辗转成沙,从进的宫门起,就注定她的一生只有背叛,
梅妃的背叛她还來不及消化接受,就被淮阳癔症惊的花容失色,满心担忧的只有深处险情的尉迟枭,真的煞费苦心赶來了,就在他身边了,他却在和别人花前月下玩的不亦乐乎,
云裳的心从沒有这样冷过,自己唯一的赌注就是他心里有她,如果哪一天她不再是尉迟枭在乎的那个人,那么自己以后的计划要如何一步步实现,
打从出了冷宫,心里从沒有过的空洞蔓延过身体,安阳,我离你只一步之遥,在这里我绝对不能再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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