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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威、荣、文开往烟台的客车,趟趟都是满满的,快到晌午才有一辆敞篷汽车,好说歹说晋阳才挤上了车,夫妻俩洒泪挥别,互道保重。
车开了颜轩跟着车跑了几步,嘴里喊着:“他爹,到了西宁可别忘了来信啊?”
杰敏紧跑追着汽车哭喊:“爹、爹,我要找爹。”
喻晋阳泪眼模糊,挥手喊道:“颜轩,照顾好孩子啊...啊......,回去吧...吧。”
汽车绝尘而去,车后掀起飞扬的沙土,直到不见了汽车的影子,尘土落去,颜轩推着两个儿子,路上一句话也没说。丈夫这一走,她好像被抽走了魂儿似得,脚步也越来越沉,真想马上到家,趴在炕上哭一场,哭出心中无名的怨枉。
又怕进了家门,想起丈夫来家这半个多月,给她和孩子带来的欢乐和充实,如今孩子他爹又去了遥远的西北高原,这个家又失去了主心骨,闻不到男人抽的烟草味儿,听不到丈夫顿顿‘吱吱’的吮酒声,嗨,女人啊,支撑一个家太难。
颜轩走到了家门口,真怕进了家门看到丈夫留下的影子,她真舍不得丈夫一个人在外面奔波,可为了这个家,付出的一切又算什么呀。
一个女人拉扯着几个孩子,种地、绣花、喂猪、养鸡鸭,累的时候想孩子他爹,你什么时候能帮我这个女人一把?
夜里睡不着还是想丈夫,我们一家什么时候才能团圆永不分开呀,一次次无言的摇头,一次次无声的抽泣,家里没有男人主事儿的女人,苦啊,苦的叫人心碎。
一九六二年的春天,告别了三年自然灾害。
大地回春,窈窕的柳枝,挂着鲜嫩的幼芽,随风摇摆,枝头几只小鸟,在欢快鸣叫。春回大地,碾河的冰面慢慢的消融,清澈的河水,泛着浪花奔流入海。
河水、翠柳、小鸟,催叫着庄稼人,告知他们,今年的暖春来得有点早,春耕的季节到了。
那些不怕冷的孩子们,把鞋袜甩在岸边,赤脚挽裤下河戏水摸鱼。
这幅洋溢着春意气息的阳春图,真是“黄鹂鸣翠柳,冰消湍激流,农夫知春早,童子戏鱼游”,这就是春。
这天,八岁的杰敏背上离开水师营时街邻阿姨送给他的新书包,在妈妈的陪同下,高高兴兴的上学去。
碾西小学是个中心小学,附近几个村子的孩子都在这个学校念书,校舍不够用,就租民房,没有课桌,就用长木板当课桌,木板等距分开,两头用砖头石块摞起来端住,每块木板挤坐五六个孩子。
坐的五花八门的小凳子,是孩子们从家里自带的。
破旧的老房子,摆着十排八排木板,坐着高低参差不齐的四十多个男女孩子。
民办喻老师是村书记的二闺女,她手拿柳条教鞭,敲打着用几块大木板拼凑起来,涂着淡淡墨汁有点发白的黑板,领着孩子一字一句的念。
如果不时地传出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谁又能知道在这胡同尽头的简陋破房子里,还有一些低年级的孩子们在这里上学?他们离主校区隔了两条街,上了几年学,还没见过几次高年级的学哥学姐,不是开学典礼或是大的活动,他们根本就见不到校长。
那时学校的学习抓得紧,早晚有自习,村里没有电灯,春冬天短,早晚两头擦黑,教室里光线黑暗,每个小学生跟前都点了一盏从家里带到学校的煤油灯。
有的家里穷,买不起煤油,孩子就要借着两边同‘桌’微弱的灯光学习,碰到两边不计较的同‘桌’还好,要是遇着心眼小捣歪的,那这孩子的学,上得就苦的很了。
喻杰敏属于薪水户子女,有外来流水钱,家镜还算好,学校里什么时候要书本钱,都能随时交上,从来不用为交不上学杂费发愁。
别看学杂费看起来不多,可那些靠土地刨钱的庄稼人,经常家里连一块两块钱都拿不出来,为凑几毛钱都要跑好几家倒借。
一听孩子回家伸手要钱就头痛,有时迟交的时间长了,老师催孩子,孩子治家长,弄得家里恨不得杀鸡取蛋换点钱回来,愁得他们两手抹泪,可为了孩子,还是要腆着脸硬着头皮子,手背朝下的出门借。
就这样的户,村里多得是,一年到头别说吃五毛钱一斤的猪肉,就连几分钱一斤的小杂鱼都舍不得买,这日子过得苦啊。
已经上了二年级的杰敏,还算是个知道学习的孩子,语文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算数小九九,都能倒背如流,爹妈对他的学习很省心。
杰敏口齿伶俐,小模样长得叫人喜欢,他爹回家探亲这些天,他跟着串门喝茶,脸皮练得皮实,说话不怕人,老师就叫他和班里的一个小女生,在学校的‘礼堂’,说是‘礼堂’,其实就是比其它教室宽敞的一个大房子,当着全校低年级的师生,朗诵雷锋雨中送母子回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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