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晋阳每一次按他说的假期走人,那也就是这么一说,当不了真,他说完还是照住不误,也难怪邻居们说他就是个混子,说话根本就没有个准头。
经常到晋阳家串门的邻居绪堂瞎子,说话‘嘚嘚嘚’的有点结巴,他即佩服喻晋阳的口才,能说会道的有人缘,又说他是个牛皮大将。
老绪堂不管人前人后,经常说他的一句话就是:“我最烦气你喻晋阳这个人能吹,没有你不敢吹得,你就不怕吹破大天,闪了舌头,你有本事,你在家再住一个月不回去,那才叫你小子能,我就真服你。”
喻晋阳是个特别好胜的人,你越是说他不行,做不到,那他就非头拱地的做个样子给你看看,叫你心服口服。
听绪堂瞎子用话这么激他,这不是明显的瞧不起人吗?我是谁?我是喻晋阳,宁可站着生,绝不跪着死。
喻晋阳立马赌气说道:“绪堂老哥,你还别不服,我要是真的再在家里住上一个月,你跟我打个么赌?”
老绪堂摇了摇头,‘啧’吧了几下嘴,从腰里抽出旱烟袋,摸索着在烟荷包里撮满烟斗,‘嗤啦’擦着火柴,试探着往烟斗上凑,好不容易点上烟,火柴快烧到手了,手一哆嗦,把火柴快燃尽的最后的那点杆杆,一起压在烟锅上。
‘吧嗒吧嗒’的紧吸几口,每抽一口,烟锅就猛的红亮一下,发出‘吱吱’的响声,他狠狠地把含在嘴里烟袋杆吸几口,再喷吐出烟雾,弄得满屋子都是老生烟叶子味儿,呛得人直咳嗽。
‘咳咳咳’六十多岁的老绪堂,被烟呛得喉咙里呼噜呼噜直响,半天咳停了,一口浓痰随口吐在地上,‘啪’的一声落地,他舒服了。
老绪堂又清了一下嗓子,结结巴巴地说:“他他他...妈、妈的,这这....烟、烟叶子,还他、他妈....妈妈的挺、挺厉、厉害的,呛的、的我差点一、一口气、气没....喘、喘上上来。”
费了个牛劲儿,终于说完了,他含混不清,结巴着说的辛苦,听他说话的人可累得够呛,不是听习惯了,生人听半天,也听不出个大概意思。
喻晋阳听着都替他着急,张口说道:“你就不要‘他他妈....’的穷‘嘚嘚’了,你快说赌还是不赌吧。”
晋阳是个爱讲究干净的人,哪受得了老绪堂这么埋汰,他说完,出屋从锅肚子底下撮了些草灰,回屋倒在老绪堂吐在地上的那口浓痰上,用铁锨狠劲的铲了几下,恨不得把那块土挖出去。
“赌、赌就赌,谁怕、怕谁。”老绪堂拿准喻晋阳又在吹牛,他哪还能在家再住一个月不回单位?要是真的敢住,那他喻晋阳还真像村里人说的,他在外面也就是个混子,根本就没有个正经的工作。
喻晋阳就因为老绪堂这一句没有油盐的屁话,这个有点‘二’劲儿的人,第二天,收拾了些随身用的,提了个小旅行袋,跑到威海疗养院疗养去了。
街面上的人见了都说,看来喻晋阳真的在家住够了,这次是真的要走吧。
实际喻晋阳在单位的工作并不是那么轻松可去可不去的,也不是单位管理的松,主要是他这个不到四十岁的大男人,身体差的很,胃切除了三分之二,十二指肠又溃疡。
他每顿吃的那点饭,少得可怜,用颜轩的话说,‘就是猫食,也不止那些,胳膊腿又瘦又细,干吧的就像小鸡腿儿’。
一个月后,喻晋阳又在村里晃悠,村里的人这次算是真服他了,见了他都用狐疑的眼神盯着看,不知晋阳这小子到底干的么工作,能这么散漫。
老绪堂不得不服的对晋阳说:“我、我真......”
“服了不是?绪堂哥,你要是再不服,我还在家住一个月,你就七天不许吃饭,那这个赌就大了,怎么样,你敢不敢?哈哈哈。”
喻晋阳这个玩笑开得把老绪堂吓得直摆手:“你、你行、行,我服、服......。”
喻晋阳能在家住这么长的时间,一个是他有病,单位照顾,另一个就是建筑单位冬天不能施工,放假期限长,尤其是在青海,冬天长,天寒地冻的更难施工。
一来二去的,喻晋阳的假期就很有伸缩性,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他在外面没有固定职业,是个二混子呢。
春暖花开,正是春播的好季节,庄稼人起早贪黑的忙着地里的活,再没有闲人陪着晋阳喝茶吹牛了,街面上也没有闲溜达的人,在家住的时间也不短,也该返程回单位了,这次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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