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理发店,走在大街上,行人回头看玉淑的频率越发高了,尤其是那些男性,眼睛发亮的盯着看,杰敏心里醋酸的很呐。
这发型别说是在大西北了,就是现在的大连也是刚兴起,大街上的女性烫发的还真不多,价码太高烫不起呀。
两人来到一家照相馆,照了一张半身涂彩的结婚照,一个小时后,照片拿到了手里。
‘啧啧’,说是郎才女貌,算是夸张,说是金童玉女,‘嗨嗨’不好意思有点自恋,不过说实话,照片照的确实上档次,不服不行。
喻杰敏和王玉淑在大连逗留了两三天,晚上九点半,坐上驶往烟台的‘工农兵一号’客轮。
‘呼隆隆’的起锚声,客轮缓缓的在港湾掉头,离开了码头,北方明珠大连,远远回望,已成为斑斑亮点,轮船航行在夜幕中。
海面夜空,月牙时隐时现,漫天看不到几颗星斗。
喻杰敏和王玉淑站在昏暗的甲板上,冷风吹来,俩人相拥,遥望着远远的海面,时有磷火般的亮点。
玉淑手指着亮点问道:“杰敏,你快看,那边忽明忽暗的是什么呀?”
杰敏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了半天才说:“你说那远处的亮光是吧?可能是撒网渔船的桅灯,也可能是过往货船或是客轮,我也说不准。”
又一阵冷风刮起,刮得两人站立不住,连打了几个冷战,迎风倒退几步,杰敏拉上王玉淑,扭头赶紧钻进了船舱。
为了节省路上开支,喻杰敏买了两张五等船票,俩人从甲板上退回到五等舱,刚一进舱,一股脚臭体臭腐臭扑鼻而来,熏得叫人作呕。
七、八十人的大通舱里,三、五人凑在一起打扑克、喝酒的,躺在床上看书聊天的,女人撩衣给孩子喂奶的,弓着身子把住脚趾剪指甲的,大声喧哗,孩子乱跑哭闹的,舱里五花八门,杂乱无章,活像是乡下猪市。在这如此恶劣环境里呆时间长了,会痴呆变傻,忘记自己是已进化成人的种族。
透过船上舷窗,舱外已露出乳白色的亮光,安静了时间不长的舱里,又躁动起来,人从睏顿中醒来,伸着懒腰,被孩子闹了一夜疲乏至极的女人,还在闭眼低垂着头,怀里搂着正在含乳甜睡、脸上挂泪的孩子,不知她们梦中是否甜蜜。
火红的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万道霞光洒落在波澜起伏的海面上,大海涂了一层金色,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清晨阳光下的烟台港,港湾停靠着大量的船舶,或落帆靠港,或起锚杨帆远航。
码头上吊车林立,机器轰鸣,车来人往,显得紧张有序,一片繁忙。
喻杰敏和王玉淑,下船随着人流出了海港,花五毛钱坐上笨重的柴油三轮车,‘突突’冒着黑烟到了烟台长途汽车站,中午时分回到了碾西村。
站在村头,喻杰敏没有什么可炫耀,说不上荣归故里。可如今的他现在已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城里人,端上了国家军工的金饭碗,这在乡下农民的眼里,已是羡慕的不行了。
他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心里美滋滋,迈着轻快的脚步,进了村子,见到熟人、邻居,笑呵呵的打着招呼,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暴露无遗,自己浑然不知,自我感觉良好。
杰敏这对新婚小两口,在喻福海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骑上喻福海的自行车,直奔上岭王玉淑的娘家。
路过乡驻地姜各庄供销社,买了一些礼品,俩人高高兴兴的说笑着,骑在自行车上也不闲着动手动脚。
当走到离上岭村不远的一个慢上坡,喻杰敏调皮的将坐在自行车后座的王玉淑,伸手在玉淑后背猛的推了一把。
一点心理准备没有的玉淑,跌下车跪在地上,一只手还紧紧抓住后座。
喻杰敏没反应过来,‘哈哈’大笑的又踩了几下脚踏,拖着玉淑往前跪爬了几步。
玉淑嘴里喝斥到:“杰敏,你要干什么?你不想到俺家就算了,用不着这样对我。”
这可是王玉淑自跟喻杰敏在一起,第一次变脸发这么大的脾气。
喻杰敏夹住自行车大梁两腿着地,然后一撩腿下车,支好车子,赶紧去伏跪在地上,手还抓住车后座的王玉淑。
羞恼的玉淑,一把拨拉开喻杰敏,松开车子试探着想站起来,膝盖一疼,又跪坐在地上。
喻杰敏嬉皮着笑脸赔礼说道:“玉淑,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就是想给你个突然闹着玩儿,嘿嘿,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来,我扶你起来走两步试试,没大事儿吧?”
玉淑想不搭理喻杰敏,可一想三四年没回家,这一进门就叫爹妈看出两人闹别扭,爹妈不知就里,怕老人操心,她忍住,但嘴里还是不满的说道:“有你这么闹着玩儿的吗?要是把我的腿摔断了怎么办?你就哭吧。”
喻杰敏看玉淑不依不饶的一直数落,就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说道:“你这么吊着脸子不依不饶的说我,那好,你们家我也不去了,现在我就买票返回大西北,你自己在家住吧。哼,你这还没到家,觉得有你父母哥姐给你撑腰,胆就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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