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轩擦了一把眼泪,看了儿子和儿媳一眼,她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得说道:“杰敏,要是你俩这么安排小滨海,把他一个孩子放在人生地不熟的家里,那可不行,叫我这个当奶奶的还睡的着觉吗?再怎么说我也不同意滨滨跟你们走。你俩这当爸妈的都是怎么想的,真是叫人不省心。”
喻杰敏看父母对孙子的恋恋不舍,呵呵笑着说:“爹、妈,我们哪能把滨滨一个小孩子扔在家里,不是现在正是放暑假吗?叫这姐弟俩在家一块玩儿,相互还有个伴儿,再说他俩老是不在一起,什么时候才能近乎?这样暑假在一起,等君君上学了,再把滨滨送回来,这总行了吧。”
费了好大劲,终于说通了父母,喻杰敏把喻滨海接到了晋海,走的时候,喻晋阳和颜轩把他们送到村头的公路边。
颜轩牵着孙子的手,抹着眼泪一遍遍嘱咐孙子说:“滨滨,你到了爸妈家里,一定要听话,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千万不要惹爸妈生气,奶奶给你说的都记住了吗?”
懂事的喻滨海心不在焉的点头答道:“知道了奶奶。”
车来了,颜轩亲自把滨海抱上车,还是一遍遍的唠叨着,她舍不得孙子离开她,可又不能硬留在身边,个中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喻晋阳虽然也有些不舍,不过还是同意儿子把孩子带走,他也知道,孩子留在爷爷奶奶身边,总不是长久之计。
车开走了,颜轩流着眼泪跟着客车紧跑几步,嘴里呼喊着:“滨滨,听话,你可要听话呀。”
回到家里,颜轩扑倒在炕上,‘呜呜呜’的边哭边诉说:“滨滨啊,你从生下一个月就一直跟着奶奶,你就像奶奶自己的孩子一样,冷了、热了,饿了、病了,都是奶奶陪着你,你这一走,生生的把奶奶的心揪走了哇,呜呜,我知道,早晚有这一天,可奶奶舍不得你,也不放心你呀,孩子呀,你不在身边,奶奶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行啦行啦,孩子不跟他爸妈去,你成天念叨着要把孙子送到他爸妈跟前,说这样对孩子好,这真的走了吧,你又舍不得。你要是真的这么难受,明天我就把小滨海接回来,我看你能陪他一辈子。再说孙子离开咱们,这也是早晚的事儿,你真的舍不得又不放心的话,那咱俩隔个三两天就去看看,这样总行了吧?”孙子被他爸妈领走了,喻晋阳这个当爷爷的心里也不好受,可又没有办法,
嗨,老人的心呐,一辈子操心儿子辈儿,老了老了还要惦记着孙子辈儿的苦和乐,什么时候才得闲啊。
喻杰敏把孩子都接到了身边,时间不长,他就出差到了外地,家里就全撂给了王玉淑。
说起来岭村宿舍离王玉淑的单位不远,可也有八九里的路程,每天玉淑骑自行车上班,上午班还好说,她就怕轮到下午班,直到晚九点才能下班,王玉淑骑着自行车往西走,来往的行人越来越少。
到了寨子红绿灯,再往西就没有路灯了,前方一片黑,她的胆子本来就小,一路上碰不到几个人,路边的庄稼地被风一吹,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吓得她头皮发炸,不时地转头看身后,拼命的踏着自行车往前骑。
要是撵上一个骑车的,不管是男女,玉淑就不紧不慢的紧跟在那人身后,这时还能喘口气,心里的怕黑就能淡一些。
走着走着,那人一拐弯钻进了附近的村子里,王玉淑看着前后没有行人,又开始害怕,硬着头皮往前骑。
要是对面开过来一辆汽车,大灯照射的玉淑睁不开眼睛,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双手扶把晃来晃去,等汽车呼啸而过,周围又是一片漆黑。
等她满身汗水到了仓库大门,已经累的浑身酸软,腿直哆嗦。她吃力的抬起自行车,通过那扇小门推车进了院子,还没到宿舍门口,玉淑就着急的喊道:“君君、滨滨,妈妈回来了。”
屋里的灯全亮着,却听不到孩子的应声。
玉淑赶紧推门进屋,嘴里不停的呼喊着孩子,当她进了里屋,看到两个孩子相互依偎在一起睡着了。
君君毕竟是姐姐,她躺在炕外边,把弟弟堵在炕里边,怕滨滨滚到地上。
王玉淑看到两个还没吃饭的孩子,嘴角流着口水,熟睡的躺在炕上,赤裸的腿胳膊趴着十几只蚊子,漏出的肉被蚊子叮咬出一片小红点点,孩子不停地在睡梦中扑打着身上的蚊子。
玉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扶起两个孩子,搂在怀里,哭喊着:“君君、滨滨,妈妈回来了,都是妈妈不好,下班回来的晚,叫你俩遭罪啦。呜呜,都十点了,你姐弟俩连饭都没吃就这么睡下,这叫我这个当妈的心里有多难受啊,孩子呀,谁知道调到晋海会遭这么大的罪呀,知道是这样,我就不会怂恿你爸爸调回来,真是后悔死我了,呜呜。”
两个孩子朦胧着眼睛,看妈妈哭得很伤心,九岁的小君君坐起来,用小手擦着妈妈脸上的泪水,哭着说:“妈妈我和弟弟饿,我对弟弟说‘睡着就不知饿了’,妈妈,你别哭,我肚子饿想吃饭。”
小滨滨抬眼看着玉淑,也跟着喊道:“妈,俺饿。”
玉淑心里再难受,可这时就连给她哭的时间都没有,她哄着孩子说:“君君、滨滨,你俩不要再睡了,起来醒醒,妈妈给你俩这就做饭去。”
俩个孩子看到妈妈风风火火的收拾着做饭,肚子饿的也没有了睡意,下炕坐在东屋的门槛上,手托着下巴,看着妈妈忙活。
王玉淑一阵忙乎,简单的饭菜端上了桌,说是桌子,那是杰敏用几块板子拼凑,钉上四个腿,凑合起来的‘饭桌’,手下稍不留意的磕碰,‘饭桌’就摇摇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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