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长前往蓟城报信的时候,整个范阳城开始忙碌起来,当然,忙的只是当兵的,至于那些百姓则是该干什么干什么,为了怕有奸细,将我们准备出发的时机泄露出去,我请邹靖专门下了戒严令,从云长出门起,范阳城门准进不准出,对外就称有黄巾贼兵从南面故安和容城杀来,全城戒备,以安民心,却密令军队,整装待发,只等天黑后便偷偷出城,向北急进,明日天亮前可绕过广阳。
在和邹靖商量完了一些具体事宜后,我便回到他安排我们的住处,他这次准备带全部五千精兵去蓟城,只留下一千老弱负责守城,这五千人中还有一千是幽州突骑,是和并州狼骑与凉州铁骑相齐名的骑兵精锐,日后公孙瓒名震乌丸的“白马义从”就是以幽州突骑为底子装备起来的,而我和我那三百子弟并不与大队随行,按照安排,他送与我军马五十匹,让我们单独为一军,在大军右侧,与大军并行,若是发现有大队黄巾或是广阳守军,则立刻牵制,小队人马尽量除掉了,为了这他还特意将幽州突骑拨了一百人给我,本来他还打算让一个小头领带着这一百人过来,但我拒绝了,他问我为什么,我就说了一句:“君若以我为能则专任于我,不能则专任于彼,天无二日,军无二将”。
邹靖点了点,便直接让人去选兵,这本是日后吕蒙说的话,为偷袭关羽,孙权欲用吕蒙与孙皎共为都督,吕蒙就这是用这话得到了专任之权,偷袭江陵成功,最后还擒杀的千古忠义的云长,但今天我却要用这种话来得到那一百精骑,真是世事难料。
不一会,张飞回来告诉我,说那一百骑兵到了,我赶忙出去一看,不错,不亏为天下三大精骑之一,只见他们每个人都长的和张飞一样壮实,且个个双目炯炯有神,每人穿的都是象征汉朝炎刘天下的红色铠甲,还一人披一件红色披风,真帅,他们手上拿着一根长枪,腰间陪着一把长剑,马鞍上还挂着一张弓和一筒箭支,见到我后,每一个人都没有乱动,就是马都不曾嘶鸣一下。一个领头的骑兵起马走到我身边,看到张飞走和我身后的简雍,知道他们是被调来听从我的命令的,便翻身下马,说实话,他的动作一气合成,没有半点停顿或是看着不协调的地方,像杂技演员一样,不一样的是杂技演员下马是轻轻落下,他则是将脚重重的踩下来,还将地上的黄土带了一些起来。
“大人可是刘将军,我们是幽州邹大人麾下,奉命特来听刘将军调遣”。那人抱拳到,到底是正规军,无论神态,举止,言谈,气度,还有装备等等,就是比我们这些老百姓组织起来的民兵团优秀太多,虽然都是些普通士兵,但比起我们来实在是帅到没话说。
“我就是刘备,但不是什么将军,我和你们当兵前一样,是个普通百姓,组织了点人,大家见我平时还有点威望便让我当个头罢了,不要叫我将军,和他们一样叫我玄德就行了”。我不想像一个带兵很长时间的老兵痞子一样对待他们,毕竟和他们还要相处一段时日,甚至一起面对死亡,还是客气点好,好呆留个好映像。
果然,他似乎没有想到这么客气,虽说这人不是真正的将军,但自己来的时候太守大人特别吩咐,要自己和那一百个兄弟一定要听这个叫刘备的人的话,不能违抗他的命令,那这样这个人应该是个厉害的人物才对,厉害的人一般是瞧不起他们这种当兵的,怎么他就这样客气呢?想虽这样想,但礼数不敢少,还是对我回到:“小人来的时候太守大人特别吩咐了,叫小人一定听从刘将军的吩咐,小人怎么敢直呼大人的名字”。
我还待再说两句,突然张飞又用他那可以震死鸡的声音在我耳边叫到:“好啊,你小子也来了,这次你可跑不了了,等会看我怎么对付你。”
我一楞,原来他指着一个人,那个人正是今天上午我们在太守府门口时阻拦我们的那一个士兵,没想到他也来了,但不知道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多半是被逼的,不然谁会自己来找那个罗煞鬼一样的人物,还得罪过他的。只见他也是一个漂亮的翻身下得马来,看他脸微红,似乎给张飞吓了一下,但眉宇间并没有害怕的表情,不理张飞,对我抱拳到:“小人早就听闻涿县刘备是至孝之人,今日不识,多有得罪,闻君欲带兵为大队挡贼,不自量,特自请前来效命,望君不要嫌弃”。
他说的很有礼数,张飞听了是一个头晕,“乖乖,比俺老张强多了,算了,看你今天也是为太守保护那些个百姓就不难为你了,看来我也得去读点书了,不然老这样还怎么混”。
说实话,比起关羽,张飞可爱多了,他是个直人,有什么说什么,天不怕地不怕,而且一向以我为重,才会和这个士兵闹点矛盾,不过他也是讲理的人,只要有理他就是再不服气也不敢怎么样,要是没理,那怕这一百个兵马上拿刀来砍他,他一样会往上冲,虽然倒的不一定是他,关羽比他稳重,但有时候也有点古板,他是个深受儒家思想毒害了的武夫,一身武艺无人能挡,但却死抱着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可能在现在的文人眼是是一个人的美德所在,但在乱世,这种人注定要失败,而且败的很惨,看来以后有时间要改改他的傲气,和文人的傻气,至于张飞,改改他的脾气就行了,就算改不了也不能再让他把打过的士兵放在自己身边,还是贴近帐幕的,但一个人的性格早就注定了,不经历一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就怕经历了这些能让他们改变的事情后,他们再也没有机会改了。
想着这些,出了点神,清醒过来后,对这个忠义之人抱拳到:“舍弟只是脾气大点,说话的声音也大点,其实人还不错,请你和你的同伴不要见怪,从现在起我们大家就在一条船上,做好了,不但太守大人那五千将士可安然无恙,就是蓟城之围也可解的,若不是不好,则你我等怕是对不起两城将士和那些逃难的百姓了”。说完我还一低头。
前面一些话如果是客气的话,那后面就有点威胁的意思了,但也是善意的,这些常年在北地的将士恐怕是大汉在和平年间唯一能见到战火的人了,他们比任何人都知道,若是城破会有什么下场,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有大家齐心协力才能完成这次任务,虽然有可能他们是这次行动中最先战死的人,但从他们的眼却没有看到一丝惧怕,后悔,他们的家人应该也在这城里,这时候埋藏在汉民族心底的血性和对家人一种强烈的关爱之心,让他们必定可以以一挡十,勇往直前,决不后退。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想到汉武帝那道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诏令,就是这道诏令将汉人千百年来与北方游牧民族进行斗争的尚武精神和血性一点一点的消磨,直至南宋,崖山以后无中国,汉人江山终于在儒家手里扔掉了,那十万文人浮尸大海却换不来汉人朝廷的生存,还是三国里诸葛亮说的好,儒有君子小人之别,帮助帝王巩固江山的就是小人之儒,为万民计的方是君子之儒,只不过现在要想改变这些思想,恐怕不可能,就像人的性格不接受一次大的挫折无法改变一样,这种汉人根深蒂固的思想不让汉人经历一次亡国毁家之难恐怕也很难让汉人清醒,也因为只有那时候,当毁家之仇靠近他们之时,他们才能凭着对家人的关爱之心激起他们心底的血性,毛爷爷也说过,日本侵略中国坏处大,但好处也有,因为他们把中国人彻底打醒了。
现在的汉人还没有像南宋那样遭受到儒家变异后的那种毒害,所以他们的尚武之风还非常强烈。那个士兵那我脸有忧色,以为我是担心他们不与我合作,不好好执行这次的任务,对我说道:“大人放心,我们都明白,今日一去,若是不同心协力恐不能度过难关,所以我等现在唯大人之命是从,决不抗拒”。
虽然他误会了我,但这也是我担心一部分,现在看着他们每个人神情坚毅的许下这个诺言,我放心了,我并不担心那些个好称数万,却其实是真正的乌合之众的黄巾军,历史早已表明纯粹的农民起义顶多就是动摇一个国家政权的统治,甚至是取代,但决不会长久,只有吸纳在这个时候被人视为上层的知识分子和地方大族势力才能最终完成改朝换代,而黄巾不可能,因为他们没有这样做,他们对这些人只想着如何去抢光他们的财务,如何让昨天过的比他们差的自己今天过的比他们好,这就是大多数农民起义的局限性,也像人物的性格一样,虽然与无数的前车之鉴,但错误还是不可避免的爆发了。
我带着他们一起去到城东兵营,我的三百子弟在那,我要用半天的时间让这四百人混熟了,这样才有可能在战场上做到行动一致,我让简雍带着这帮骑兵先去一边休息,并吩咐人赶快做饭,中国喜欢在饭桌上解决问题,现代人古人都一样,然后让张飞把邹靖送的五十匹马领过来,在三百人里选最能骑者五十人,并让他做统领。
一听说让他做统领这黑小子就乐了,马上就把人一集合,然后说了句吓我的话,“这里有好马五十匹,想从你们当中选五十个人分了,只有能骑的好的,还有能挨过我三拳的就可以领马走人,不行的就一边去,以后老子骑马,他走路”。
我听了立马拉住他,“骑的好就行了,至于挨你三拳就算了,他们今天晚上就要行动,挨了你的三拳怕是路都走不了,那你要我和谁去护卫大军右翼,难不成让你大哥光带五十匹马去,那不是喂狼吗?”他的拳头我还清楚的,当初结拜的时候他就用那双铁手抓的我想哭,都怪我,历史上刘备好歹也是个武将,能冲锋陷阵,但我自从记事以来几乎未练习过身手,完全是靠着以前在新疆当兵的底子撑着,虽然比一般人强点,但比起关羽和这个黑蛋不知道差了多少倍,用我们现在的话说,那就不是一个档次的,而且关羽杀过人,张飞杀过猪,我在部队里连鸡都没宰过一只,在这里也是,要是真到了战场,看到那些血磷磷的画面,我怕自己坚持不住那才叫丢人呢,所以还是保存战斗力,给他们留个好身体,要万一我真昏了,至少他们还可以保住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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