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军还是源源不断的涌来,他们将严颜包围在城中,周围房屋里的百姓都害怕遭到牵连,躲着不敢出来,在刚才的混乱中,諸葛謹已经命人拿下了北门,现在,整个江州城东门,南门,北门都已经落入荆州军的手中,唯有一个西门还在西川军的掌握中,但是负责守卫城池的主将严颜却又被荆州军围着,而且围攻的士兵还在不断增加。
严颜召来副将,让他看着所有的军士,在没有得到他的命令之前,任何人不得妄动,之后他策马来到太史慈面前,对着他笑着道:“你和我虽然是敌人,但是我却十分佩服你的箭术和胆略,若不是各为其主,说不定我们可以成为知己,一起饮酒,较量箭术,过此余生,比起古人也不会逊色多少。”
太史慈将手中的虹月弓放下,恭敬的回道:“老將軍说的不错,如今老將軍已经身陷重围,何不放下兵器,与在下一同效忠皇叔,一起兴复漢室,这样才不负老將軍生平所学,老將軍看如何。”
严颜豁然一笑道:“老夫今天已经五十余岁了,追随益州牧父子也已经有十几年了,这个时候再去换个人效力,老夫实在是没有那个精力,我知將軍忠心于皇叔,难道將軍不知我心中所想吗?”
太史慈听懂了他的话,不再多说什么,提着方天畫戟策马而出,严颜也是如此,虽然和李严较量的时候耗费了自己很多体力,但是现在严颜依然神采奕奕的来到太史慈面前,准备和他交手,丝毫看不出这个老將軍刚刚才和一个年轻人用尽全力的拼过一场,两方军士都没有动,他们都在等待着这一次的对决。
諸葛謹在攻取三门之后,带着大军缓慢的来到太史慈身后,士兵让开一条道路,让諸葛謹来到最前面。
諸葛謹骑在高头大马上面,一边关注着战局,一边思考着下一步的动作,在自己大军的中间,西川军都站在一起,他们和自己一样盯着自己一方正在交手的將軍,现在西川军的人数远远比不上自己一方的人数,不过现在西门还没有拿下来,刚才李翁来见自己,说是愿意让自己的私兵去攻取西门,以为己功,諸葛謹明白他是在卖好,不过既然是他主动的,自己当然没有必要去阻止,他只是派了人跟着李翁的私兵,一旦他们拿下西门就马上接过防务,然后又派人去接管南门,总之,四门的城防必须在自己手里。
太史慈比不得李严,他本来就比李严厉害,虽然攻城的时候也消耗了不少体力,但是他毕竟才三十余岁,正直壮年,而严颜尽管强自镇定,却依然无法掩盖他气力不加的事实,只几十个回合,严颜就显露出劣势,慢慢的招架不住太史慈的招式,最后终于被太史慈一计重击将手中的宝刀打落。
严颜骑在马的身上没有丝毫动作,惨淡的笑了一下对着自己在城墙上见过几次的諸葛謹道:“今日战败,有死而已,还请將軍以我身后将士的性命为重,不要妄杀无辜,我以及西川百姓都会感激將軍宽大为怀,不荼毒生灵的善举的。”说完又转过头来对着那些快要哭出声来的士兵道:“都把兵器放下吧。”
副将和那些士兵都没有行动,其中有人大声喊道:“我等愿和將軍决一死战,岂能降敌,做此不义之举。”一个人这样喊,其他人就都跟着喊了起来,现在那些西川士兵可以随时爆发出比平时更强大的力量,现在是他们最危险的时候,只要有一个人向着諸葛謹等人冲过来,那必定又将是一场血流成河的场面。
好在这个时候严颜又站了出来,对着副将和所有士兵道:“我尚且不敌,何况汝等,都放下兵器吧,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我西川子弟的血已经流的够多了,应该停下来了,大家家里都有父母妻儿,还是早点回去陪自己的家人吧。”严颜的话充满了酸楚,是经历了人生沧桑起伏之后才能说出来这些话的。
这些士兵平时对严颜犹如对待自己的长辈般敬重,他的话是不敢违抗的,看着严颜满脸无奈的神情,许多士兵都哭了,不知道是谁首先放下了手中的兵器,接着,大家都陆续将手中的兵器放下,一时间,在荆州军的包围下,数千西川士兵就这样放下了兵器,成了没有任何武装的空手平民。
要是这个时候諸葛謹反悔,对这些手无寸铁的人下手,那么马上就可以解决一支劉璋麾下的精锐,而严颜竟然如此相信諸葛謹的为人,在没有得到諸葛謹的保证之前就这么果断的决定,到底是严颜这个人是大胆,还是他糊涂,或者他对諸葛謹的为人有着绝对的信任,就算身为敌人也相信他。
諸葛謹赞赏的看了严颜一眼,然后策马来到太史慈身边,对严颜拱手一礼,对着严颜非常客气的道:“將軍放心,这里所有的人我绝对不会难为他们,只要他们愿意,同样可以在皇叔麾下从军,若是不愿意,我会发给他们回家的路费,至于这城中的百姓,將軍更是不用担心,皇叔自起兵以来一直善待百姓,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若是將軍愿意,將軍也可以留在皇叔麾下效力,如何?”
严颜回过头,依然惨笑道:“为人臣者不能尽忠,受人之托却不能终人之事,如今丧师兵败,还有什么好说的。”说完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剑,用手回转,往自己的脖子上横过,他是想要自杀。
就在宝剑划过严颜脖子的时候,又一支羽箭飞过,撞到剑身,那力道将长剑从严颜的手中震飞,看着地上的宝剑,严颜眼神木呐,毫无神采,叹息了一口气,策马而去,向着自己在江州城内的家中而去,那些放下兵器的士兵都用带着崇敬的眼神看着这个孤独的老將軍,缓慢的离开战场,痛哭声越来越大,让在四周的荆州军也感受到了那股伤心的悲情,諸葛謹和太史慈,还有受了伤的李严也是如此。
諸葛謹果然遵从了严颜的吩咐,没有难为江州城内的任何一个降军以及百姓,在接管整个江州城的防务后,諸葛謹首先将那些放下兵器的降军安置在城外自己原本所处的大营之中,只是让李严和一些原本同属西川的士兵看守,然后派出士兵打扫战场,安定民心,并且派兵保护严颜在江州的家,任何人不得擅自闯入骚扰,里面的人员以及财物都必须加以保护,只要是府中的人要出来,不管是不是严颜都可以随意,任何人不得阻拦,这样做就是为了给江州城内的军民一个好映像,用严颜的威望来安定这里的军心民心。
这一招的确有效,由于諸葛謹善待严颜一家,城中的百姓很快就安定下来,原本的那些守军也有很大一部分都留了下来,不过他们并没有完全投降諸葛謹,加入荆州军的队列,他们只是留下来看着发生的一切,若是严颜有什么意外,他们恐怕会不要命的冲击负责看守他们的荆州士兵,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这群士兵当中的校尉等高级將領向李严提出要去探望严颜,李严请示了諸葛謹之后,同意了那些校尉的请求,让他们不带兵器,径直去严颜府上,就这样,那些校尉将城中的近况带回了军营,那些士兵知道严颜和城中的百姓都安然无恙后,对荆州军的看法慢慢开始有了点改观,有些士兵甚至会和那些看守他们的士兵聊天打发时间。
此外,还有些士兵的家人也在这江州城中,諸葛謹经常照顾他们,还准许他们去城外的大营中探望自己当兵的家人,这样,在亲情的温暖下,西川军的心里防线开始慢慢的倒塌,又经过了一段时日,终于有人开始投降李严,并且愿意留在军中,在荆州军中效力,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加入其中,当军营中最后一个士兵在原来的校尉劝说下投靠諸葛謹的时候,已经有五千精锐士兵加入到荆州军的行列,他们将成为荆州军的一股新生力量,为了劉備占据益州的最终目的而奋斗。
虽然严颜被软禁在府中,但是不代表諸葛謹什么也不做,对外,也就是还在劉璋所管辖的地带,在那里散布严颜率领大军投降的消息,一时间,自江州城以西,犍为郡,江陽郡等地的附属各县,归附者络绎不绝,每天都有,甚至广漢郡内也有人前来投效,可以说,一个严颜就彻底改变了整个益州的局势,成都以南现在是人心惶惶,官吏与百姓都在担惊受怕,不知道明天是不是会变个‘天’,而各地的豪族也开始议论纷纷,都在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该改换门庭,一面站错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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