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英杰听到仁宗这句话,脸涨得通红,慌忙摇手道:“皇,皇上,您千万别相信包拯的鬼话,我,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女人!”
“哪个女人?”包拯追问道。
“就是那个------”陈英杰忽然感到不能被包拯牵着鼻子走,就停住没有说下去,而是对仁宗说道,“皇上,您应该相信我呀,我是您亲自指婚把公主嫁给我的。”
“对呀。”仁宗一想也是,要是陈英杰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负心人,那不仅会耽误了公主的终身,而且还说明了当初自己是多么的有眼无珠,想到这儿,他淡淡的说道,“包拯,不要胡乱猜测,驸马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皇上,臣到现在根本就没说过驸马是那个负心人,是驸马多心了。哦,对了,驸马你的小名叫做什么?能说给我听听吗?”包拯好象无意中想起来问道。
“包拯,你这样问到底什么意思?”陈英杰警惕的问道。
“是啊,包拯你究竟想怎么样?”仁宗也疑惑了,包拯平时可不这样的啊。
“哦,是这样的,那个被杀的女子在她的老家留下了一样东西,是一只荷包,上面写着她夫君的小名,好象叫做小乌来着,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听人说驸马的小名和这个差不多,所以包拯斗胆问问,怕搞错了有损驸马的声誉啊。”包拯从怀里掏出了那只荷包。
仁宗接过去,看着绣在上面的名字,读了出来:“小武。”
陈英杰一下子慌了神,他脱口而出道:“皇上,我的小名不是叫小乌,而是叫小武啊!”
仁宗听了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怒道:“你说什么?你自己看吧!”说完他把那荷包狠狠的扔在了陈英杰的面前。
陈英杰战战兢兢的捡起那荷包,一看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小武”两个字,他这才明白上了包拯的当,立刻扔掉那荷包,说道:“皇上,我冤枉,这都是包拯设计要害我呀,请您明察!”
“皇上,这可是驸马亲口承认的,并不是臣逼他说的,好象驸马也有一只这样的荷包吧?”
“胡说,我哪有啊!”
“现在当然没有了,因为它已经被钱御史的公子钱耀宗偷去了,并且遗留在凶杀现场,上面同样也有一个人的名字,就是那个被杀的女子的名字‘小英’,我想驸马不会不认识吧?”包拯冷冷的问道。
陈英杰的额头上不知不觉中已冒出了滴滴汗珠,他歇嘶底里的喊了起来:“包拯,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所说的那个女人,皇上,快治他的罪吧!”
仁宗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猛的拍了一下身边的桌子,厉声问道:“包拯,你不要倚仗着自己会破案就胡乱猜测,驸马好歹也是朕的妹夫,岂能容你如此放肆!”
包拯并没有被吓退,他很平静的说道:“那么皇上的意思就是那女子的命不值一提了?她辛辛苦苦供养夫君读书,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反而连命都丢了,这难道公平吗?皇亲国戚犯了法就可以遥遥法外吗?”
“你,你竟敢这样和朕说话!实在是太放肆了!”仁宗被包拯的话咽得回答不上来,大发雷霆。
“如果是一个冒牌的皇亲呢?他不仅玷污了公主的名声,而且还玷污了皇上的英明,皇上,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一个隐瞒了身世,欺骗他人的人,皇上,请三思。”
“皇上,不要相信他的话!”陈英杰哀求道。
仁宗沉默不语,看来他有点相信包拯的话了,他狠狠的盯了驸马一眼,说道:“包拯,你说这些话,有什么证据?”
“臣,当然不是空口白说的,那么就让臣一件件来说起吧。刚开始这位名叫小英的女子来京城找她的丈夫,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的丈夫却托词说如果马上相认的话会影响他的前程,并连哄带骗把她送到了他的朋友那里。他的这个朋友也即是他的帮凶,他奉命杀害了这个苦命的女子,并且把她抛尸于河中。本以为这一切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尸体竟然浮了上来,在查勘中,公孙策发现了很重要的线索,他从这女尸身上所穿的裙子的布料看出了她应该去过陈州或者是陈州人,因为这布料只有陈州才有,所以我就派公孙策去陈州调查。不料公孙策却一去不复返,臣想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这也肯定了此案和陈州有关,陈驸马正好是陈州人,当然那时候我根本就没怀疑他。”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起疑心的?”仁宗着急的问道。
“皇上,您听臣慢慢说下去。后来,皇上让我去陈州赈灾,我的手下张龙看到有一个长得像公孙策的人就追踪过去,不料正好上了那些人的当,原来他们早已抓住了公孙策,却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所以就施计让人假冒微臣,并且以张龙作为威胁,公孙策最终还是上了他们的当,把东西交给了他们,这件他们费尽心思想得到的东西就是这只小小的荷包,因为这上面写着那个负心人的小名。万幸的是张龙命大,逃出了他们的魔掌,我于是设计放出风去说张龙已死,最后在公孙策藏荷包的地方把这伙歹徒一网打尽!皇上,您能否猜到他们的领头人是谁?”
仁宗摇摇头,示意包拯快说下去。
包拯看了一眼呆在一边的驸马继续说道:“他们的领头人竟然就是陈州知州李运昌,原来这位负心人掌握了他贪赃枉法,收授贿赂的证据,于是逼迫他替自己做事,李运昌无奈之下只好听命于他。因为关系到切身的利益,所以他誓死不说出那人的名字,臣一时没有办法,就让手下把他押回京城,想等臣赈灾回来再审。可是那人消息灵通,没等臣回到京城他就派人把李运昌杀掉灭口了。这下他以为万事大吉了,不料他的帮凶办事不密,泄露了行踪,臣又查到了新的线索。于是他又假扮成公主的模样去见那个替他杀人的魏公公,他的算盘打得很好,公主正在和太后说话,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一点太后是最有力的证人,如果臣追查到这儿的话一定就会查不下去了。但是他聪明反被聪明误,本来他是想制造魏公公自杀的假象的,并且伪造了一封遗书,可惜的是就是这封遗书暴露了魏公公之死的真相。”
“为什么?”仁宗不由得脱口问道。陈英杰也忘掉了恐惧,他虽然低着头,但包拯的每一句话都听在了耳朵里。
“因为魏公公是个左撇子,凶手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按照正常的思维用右手写了遗书,足以证明魏公公是被人谋杀的。而且这个人的笔迹虽然力道雄厚,浑然有劲,一看就知道是个男子写的,由此可知根本就不是公主写的。那么既十分清楚公主的行踪,又能在宫中来去自如,还能使魏公公毫无戒心,符合这样条件的人会有几个呢?”包拯冷冷的看了陈英杰一眼。
仁宗的目光如电在陈英杰的脸上扫了过去,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陈英杰浑身簌簌发抖,急忙跪伏在地上。
“这人除掉魏公公后,杀心又起,他要除掉所有知道他底细的人,那么剩下的只有一直替他尽心办事的钱公子了。钱公子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他并不笨,他早料到他会下毒手,因此从他身上预先偷了那只很重要的荷包,也就是那位名叫小英的女子刚来京城时,这位负心人假情假意收下的。他们在钱公子父亲经营的妓院暗室里见面,他趁钱公子不注意之际,掏出匕首就捅了过去,匆忙逃离妓院,他是有备而去,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容貌被人看见。但是据人所说那个人的额上有一道小小的伤疤,这恰恰是他所掩饰不了的。”说到这儿包拯又盯了陈英杰一眼,陈英杰不自觉的低下头去,下意识的用手捂了一下额头,忽然感到有所不妥,又急忙放下。
包拯也不去揭穿他,继续说道:“他杀了人后,当然要把一切能证明他去过现场的东西都毁掉,于是那些沾了血迹的衣服,鞋袜都被他埋了起来,臣估计他肯定不会把它们藏的很远的,一定还在驸马府,只有派人去仔细搜索一下,相信必有发现。另外,我想公主也能证明那天在陪太后说话时,他一定中途离开过。驸马不是一向对演戏很感兴趣吗?春堂班有个绝活叫做移形换位,说明白一点就是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把一个男的假扮成另一个女的,驸马身材修长,练这个是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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