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未明四下寻找,却根本没有玄冥子的影子,不禁怅立良久。纪纹见他呆呆地站着,面色凄惶,柔声道:“可能是师父觉得还没到见你的时候吧。”东方未明摇头道:“不,师父一定是生我气了。他……”素知师父和师伯一直关系极差,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对师伯极是恭敬,又是师伯劝服自己拜师,师父若是知道,自然不开心,不知他何时会见自己?不由有些烦闷,突然灵机一动,道:“我要去见师伯,对了,蚊子,你知道师伯为何会迟来参加华山派比剑大会么?我知道了。”
纪纹问道:“为何?”东方未明道:“一定是师父来找师伯了,不……不可能,应该是师伯遇到了师父,所以才会来迟的。”他心知师父素来对师伯心有成见,自然不会先去见师伯。二人跑回逍遥居,只见谷月轩正要下山,见到二人,道:“师弟,你来得正好,师父正要找你。”东方未明和纪纹相视一眼,均道果然。
纪纹在门外等候,东方未明走进了无瑕子的房间,只见无瑕子静静地站在逍遥派祖师的画像之前,突然叹了口气,面上喟然不已。东方未明轻轻道:“师伯?”无瑕子转过脸来,道:“未明儿,你来了?”东方未明道:“是,我……”无瑕子道:“怎么了?”东方未明道:“我刚才听到了师父的声音,他……他来过么?”无瑕子点了点头,道:“他没有见你么?”东方未明摇头道:“没有,他还说,还说……”突然间感到极为为难,竟不知如何说出口。无瑕子微微一笑,道:“他是你师父,你自然该听他的话。”东方未明不禁苦笑,玄冥子待自己恩重如山,自己自然知晓,也心存感激,可是心中总少了一种亲近之意,内心深处,反而觉得师伯才更像是师父,答道:“师父的话自然要听,可是师伯的话,也不能不听。”
无瑕子面有喜色,道:“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或许你能帮助你师父解开这个心结吧。”说到心结,面上一暗。东方未明见他心情不佳,不敢再行询问师父来逍遥谷的目的,道:“师伯,我刚才对逍遥游有了一点心得,请师伯指点。”无瑕子知他入门不久,目前所学不过是小逍遥功、任逍遥功和逍遥游三门最基础的武功,怕他多走歪路,便道:“你说说看。”
东方未明道:“原来这逍遥游不仅是一门轻功,还是一套极奇妙的步法,这套步法施展开来,别人就打不到我。”无瑕子惊喜不已,道:“你才学这些日子,就已经领悟到了?”东方未明赧然道:“不是,我……我刚才和少林寺的无戒和尚动手,是……是被他逼出来的。”无瑕子微微一笑,道:“那也了不得了,其实这逍遥游乃是从河图洛书中推演而来,每一步都大有讲究。”东方未明也不懂河图洛书是甚么,只道:“我看逍遥游的心法口诀都是一个方位接着一个方位,那是什么?”无瑕子笑道:“那是伏羲六十四卦方位,其中运用组合千变万化、不可胜数,任它天下武功再博,也总能够出人意料,让人攻之不及。”东方未明喜出望外,心想若逍遥游熟练至极,就能够立于不败之地了。无瑕子突然道:“能够踏准了方位,也未必就是了不起的事。”东方未明顿时迷惑不已。无瑕子道:“你天分不低,或许能够领悟这层道理吧。”至于究竟是什么道理,却不再说。
东方未明正要走出房间,无瑕子突然道:“未明儿。”东方未明站住身子,道:“师伯有何吩咐?”无瑕子道:“再过几日就是洛阳武林大会了,你才入武林,很多事情不知晓,恰好徐子易就在忘忧村,你多问问他吧。”
东方未明点了点头,走出房间,心想:“这次武林大会将是围绕少年英雄大会,师伯所说我不知道的事,应当就是这少年英雄大会了。”却不明白师伯为何要让自己了解这项盛会。但反念一想,自己的确想知道这少年英雄大会的来龙去脉,便向纪纹招手道:“蚊子,我们去找徐大哥。”纪纹凑上前来,道:“你问师伯了么?可不可以教我逍遥游?”东方未明道:“我没问。”纪纹顿时生气,哼了一声,甩手便走。东方未明拦住道:“可是不用问,我也决定教你。”纪纹顿时高兴起来,道:“为何?”东方未明道:“因为这是保命的功夫,我怕你……”想起刚才和无戒交手时的凶险,不禁有些后怕。纪纹焉能不知他话中之意?心中甜蜜,溢于言表,道:“看来还要感谢那恶和尚了。”东方未明笑道:“可不是么?要不是他,我也想不到逍遥游还有这般妙处。”
二人来到忘忧村无虑湖畔仙音的凉亭,只见徐子易、仙音正和一老叟下棋,齐丽和沈湘芸也呆在一旁观看。只见那老叟容光焕发,面上神气不已,口中连连道:“徐大侠,虽然你未必稀罕老夫的暗器功夫,但真要想学,却也难得很哪。”徐子易哈哈大笑,道:“看来晚辈是今生无望了。”说着推棋认输。纪纹道:“那老头就是棋叟,他的象棋很厉害。”东方未明点了点头,知道这老翁便是“忘忧七贤”中的棋叟,正要向前拜见,已被他拉住,口中道:“来来来,先陪老夫下三盘。”东方未明大是尴尬,道:“我棋艺臭的很,怎么敢在前辈面前卖弄?”对于琴棋书画,东方未明历来大有自知之明。这一点旁边的齐丽最能证明。
棋叟却是不依不饶,道:“没下过怎么知道臭不臭?”说着将东方未明按倒坐到棋桌对面。徐子易笑道:“东方兄弟,看来你不献丑是不行的了。不过你要是能侥幸赢了,那就能学到棋叟前辈的暗器绝学了。”东方未明奇道:“什么?”棋叟道:“你不知道么?你要是能赢老夫一盘,老夫便教你一招暗器功夫。”东方未明奇道:“怎么会有这般奇怪的规矩?你要是输了两盘,就教别人两招暗器功夫?若输得多了,招数够么?”他尚未说下去,棋叟已呸呸连声,道:“你胡说什么?什么输了两盘,天下还有谁能连赢老夫两盘?”东方未明顿时住口,知道说了不该说的话,放眼看去,仙音、齐丽等人都抿嘴微笑。
纪纹却道:“吹牛!”棋叟道:“小丫头说我吹牛,那你来试试看。我看你是小辈,先让你俩个马。”纪纹道:“你说的话可算数?”棋叟气呼呼地道:“自然算数。如果你赢了一把,我也教你一招。”纪纹道:“无论教谁都可以么?”棋叟道:“那是自然。”纪纹向东方未明道:“阿明,这下你有暗器学了。”东方未明甚是奇怪,难道纪纹棋艺极高,自己竟不知道?徐子易、齐丽等人已然见到棋叟的高超棋艺,不知道纪纹何以有必胜把握。
棋叟从棋盘上拿下两只马,道:“便是没有这两只可爱的马儿,老夫也照样赢你。”纪纹冷冷道:“我何必要你让我?”棋叟揉了揉耳朵,还以为听错了,连忙问道:“什么?”纪纹道:“我看还是我让你几个子吧。”棋叟这次听清楚了,顿时大怒道:“小丫头莫非戏耍老夫?你真地有把握稳赢?”东方未明等人也甚是奇怪,不知道纪纹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纪纹笑道:“让你三两个子未必能赢,但让你一个子嘛,哼哼……”言下之意自然是说,如果只让一个子,那是稳赢的啦。棋叟怒气勃发,论棋艺他完全称得上当今国手,天下可数,自从成名以来,何人敢如此轻视于他?当下问道:“让老夫一个子便怎样?”纪纹道:“让你一个子,你就赢不了我!”棋叟道:“那好,老夫便求你让一子,看你怎么赢老夫!”纪纹哈哈一笑,道:“这可是你求我的,我让你任何一个子都行么?”棋叟不屑道:“自然由你心意,老夫才不放在心上。”
沈湘芸插嘴道:“我看臭蚊子最多让个小卒。”纪纹瞪了她一眼,道:“你以为本姑娘会像你一般小气么?”沈湘芸哼道:“难道你会让个驹么?我才不信!”纪纹微微一笑,将手放在棋盘上,左右来回晃动。众人眼睛都盯着她的手,亟盼知道她会让哪一个子。
只见纪纹突然伸手一抓,拿起一个棋子道:“就是它了!”东方未明等人怎么也想不到她拿起的竟会是那个子,吃惊之余,立刻大笑起来,越想越是好玩,笑声止歇不住,仙音、齐丽和沈湘芸更是笑得打迭,连揉肚肠,眼泪都笑了出来。棋叟却是呆在原地,喃喃道:“胡闹,胡闹,简直胡闹……”
原来纪纹所拿起的棋子却是老“将”!
历来象棋厮杀,均以制住对方老将为最终目的,一切行动皆以此为权衡,自然也以此为掣肘,因此产生了诸多棋谱套路,妙局名局。但经纪纹这番一闹,完全颠覆了象棋的既有规则,然则什么下法套路之类,统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棋叟虽然浸淫棋艺数十年,但也从所未见,甚至从所未想,只觉这一举实在太过离奇。东方未明等人还在大笑不止。
纪纹得意洋洋道:“我没说错吧,让你一个子,你就赢不了我。”棋叟脑中混乱,所想的竟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天地:“她没了老将,我还如何赢她?然则我走的每一步又为了什么?为何还要走?”
齐丽最先止住笑声,向纪纹竖了一下大拇指,赞道:“你真是天才!”她和纪纹很少说话,这话却是发自真心。纪纹更是得意,道:“我先立于不败之地,你又能如何赢我?”
东方未明不由心中一动:“这何止是不败?简直是让对手无所适从、莫名其妙。”只觉此举虽然是胡闹,却也未必没有发人深省、别有洞天之处。
棋叟也正是这般心思,虽觉莫名其妙,但总觉得尚有别有洞天之处,一时也想不清楚,将棋一推,道:“罢了罢了,老夫认输了,心服口服,五体投地。”他一生下棋,极少输过,便是输了,也未曾有过这般一步未动便即认输的,道:“小姑娘有空来老夫的烂柯岩吧,想学什么暗器,老夫无有不授。”说着健步如飞而去。
沈湘芸却突然大叫道:“棋叟爷爷未必就赢不了!”纪纹笑道:“是啊,简单地很,他把我的子吃完就是了!”众人又是哈哈大笑,心想这倒也不失为一个赢的方法,但棋叟这等大国手却是绝对不为的。只听纪纹道:“来吧,我最喜欢拼子了!”面上跃跃欲试。东方未明心中一乐:“原来蚊子的象棋水平和我一样,也还只停留在吃子上。”
纪纹高兴道:“阿明,你最想学什么暗器,我们去找他,让他教你。”东方未明奇道:“不是你要学暗器么?”纪纹笑道:“你学了再教我啊。”东方未明面上一红,心中却甚是感动:“蚊子知道我痴迷武学,处处为我着想。”齐丽看在眼里,心中一痛,随即突然想到:“如果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全心全意地为对方着想,那……那岂不是迷失了自己?”想到这点,不禁有些吃惊。
徐子易笑道:“东方兄弟,没想到你运气极好,倒有机缘学到棋叟前辈的暗器绝学。”纪纹知道徐子易是无所不知的武林史家,问道:“徐大侠,你知道棋叟前辈最厉害的暗器功夫是什么么?我们待会就学他最厉害的。”徐子易微笑道:“棋叟前辈暗器功夫冠绝天下,随便学到什么,都厉害地很了。”沈湘芸却道:“当然是‘漫天流星’了!听说连蜀中唐门也不会这门暗器手法的。”纪纹暗暗记在心里,拉起东方未明就想去找棋叟。
东方未明却不动步,向徐子易道:“我想先听徐大哥说说少年英雄大会的事。”话音一落,齐丽、沈湘芸也顿时拍手赞同,沈湘芸道:“是啊是啊,我也正想听听呢。不知道这少年英雄大会,究竟是怎么来的?”
徐子易笑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喜欢讲故事?说起这少年英雄大会么,那话可就长了。”理理思绪,道:“你们知道四五十年前,武林中有一位剑术高深莫测的大高手么?”话音未落,东方未明立刻道:“是剑圣前辈!”徐子易奇道:“你怎么知道?”东方未明道:“我听武当派的方云华说过,阿丽也知道的。”齐丽点了点头,心想阿明读书作诗笨地很,对武学相关的人和事却记得清楚,看来真是用心有无的区别了。东方未明接着道:“听说这位前辈年纪轻轻就已成名,实在是了不起得很。”眼中大有羡慕之色。
徐子易一拍大腿,道:“不错,剑圣前辈天资惊人、妙悟绝学,年纪轻轻就创出了霸王剑法和《神意诀》,剑术内功笑傲天下,武林中人无不景仰。近来《神意诀》重现江湖,武林中人纷纷抢夺,自然是眼红剑圣前辈的内功了!”东方未明听他说到《神意诀》,不禁看了齐丽一眼。齐丽却不敢和东方未明对视,心想:“我不让他学神意诀的内功,自己却学了。”心意一动,神意诀的真气果然油然而生。
沈湘芸疑问道:“这人厉害就厉害了,又和少年英雄大会有何关系了?”徐子易笑道:“这关系可就大了……”见仙音端上茶来,闻到茶香,立刻精神大振,道:“可不是关系大么,要是没有剑圣前辈,恐怕也就不会有少年英雄大会了。”
东方未明道:“莫非这少年英雄大会便是剑圣前辈提议创办的?”徐子易啜了一口茶,道:“不对不对,你们再猜。”
纪纹笑道:“何必要猜,我们这儿不就有一位神机妙算的‘小神婆’?让她算算不就得了。”沈湘芸瞪了纪纹一眼,心想这蚊子竟想让自己出丑,这“小神婆”的成色如何,她自己是最心知肚明的。
齐丽突然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剑圣前辈仙逝了,武林中人为了纪念他,所以才创立了少年英雄大会。”徐子易和仙音相视一笑,均赞齐丽心思机敏,远胜他人。徐子易道:“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不过不是剑圣前辈仙逝,而是他归隐武林了。”东方未明奇道:“归隐武林?”徐子易点头道:“是啊,就在三十多年前,剑圣前辈正值壮年,却突然宣布封剑,武林正道都大感可惜,但无论如何挽留,剑圣前辈都执意归隐。”东方未明道:“难道剑圣前辈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么?”徐子易摇头道:“当时武林中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如今时过境迁,恐怕更是无人知晓其中的原因了。”纪纹道:“徐大哥是武林史家,难道也不知道么?”徐子易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东方未明点了点头,心想剑圣少年成名,自创出霸王剑法和《神意诀》,对武学大有贡献,武林中人以此来纪念这位武学宗师,的是应该。徐子易道:“所以少年英雄大会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期望少年子弟中能够再出一些像剑圣前辈那样的少年天才。”仙音道:“但是大宗师百年难得一见,恐怕强求不来。强求的话,反而像是拔苗助长。”徐子易笑道:“你这话或许有理,但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少年英雄大会不仅是为了培养天才,更是为了促进武学的发展,你想少年子弟为了参加这少年英雄大会,从小便下苦功,这种情形遍及天下,那天下学武的人的平均武功,自然要提高不少了。”仙音抿嘴微笑,意示不服。徐子易道:“难道不是么?就拿今日的华山派比剑大会来说,曹萼华、方稹的萧史剑、弄玉剑,若放之平常,总要三十年的功夫,但曹萼华和方稹尚未到二十便已精通,放眼华山派历代弟子,又有几个能够?若说不是少年英雄大会的感召,又能有何理由?”仙音道:“大家武功更好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自相残杀?”徐子易哈哈一笑,道:“你这话就说得悲观了,载舟覆舟,水之两面,若是用来对抗外侮,那自然是希望我中华百姓个个武功都如剑圣前辈!若真是那样,倭寇又如何敢骚扰我东南沿海百姓?”
东方未明和齐丽同时拍手称赞,均道:“不错,不错,若是连普通的百姓都武功高强,我们还怕倭寇什么!”徐子易道:“其实何必定要武功高强,只要学得中华武学的一招半式,就足以应付倭寇了。”众人不由自主地点头。
纪纹道:“咦,我们说到哪了?”徐子易哈哈一笑,道:“让我扯远了,再回到少年英雄大会上来,自从剑圣前辈挂剑归隐之后,武林中就开始商议创办少年英雄大会,终于在二十九年前,武林各大门派齐集少林寺,举行了第一届少年英雄大会。”
沈湘芸问道:“都有谁参加?都有谁参加?”徐子易笑道:“这第一届少年英雄大会,虽然只是第一次,却是异常的精彩,这三十年来举办了三届,反而是第一届评价最高。”齐丽笑道:“第一次么,感觉总是最好的。”徐子易和仙音不由相视一笑。徐子易道:“可不是么?不仅如此,你们猜猜都有谁参加了这第一届少年英雄大会?”
东方未明曾听玄冥子说过,对此颇有了解,道:“有江盟主,天剑门的掌门西门玄和绝刀门掌门夏侯远。”徐子易道:“除此之外呢?”东方未明摇了摇头,徐子易笑道:“你不是听齐伯伯说过武林中的人物么?猜猜看。”
东方未明道:“有华山派曹师叔?”徐子易微笑点头。东方未明道:“有长虹镖局的关总镖头?有名剑山庄任庄主?有天山派掌门何未峰?有青城派掌门赤风道长?有蜀中唐门的唐飞门主?”他每说一个名字,徐子易都微笑点头。东方未明越说越是心惊,竟说不下去。
徐子易大笑道:“其实何止这些,还有丐帮的李长老、昆仑派的高掌门、八卦门的商门主、崆峒派的叶掌门、百草门的巩门主……”纪纹和沈湘芸也就罢了,东方未明和齐丽却是经常听齐老头讲武林中的故事,对这些人物当真耳熟能详,没想到这些鼎鼎大名的人物,竟都参加过第一届少年英雄大会。只听徐子易道:“你们想想,这些参加第一届少年英雄大会的人,现在不是各大派的掌门,就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人物,这第一届少年英雄大会,岂不当真是名副其实?”
东方未明心中向往不已,恨不得早生三十年,亲眼看看这第一届少年英雄大会举行的过程。徐子易道:“其实还有一个人也参加了这届少年英雄大会。”东方未明问道:“是谁?”徐子易笑道:“这人和你关系极为密切。”东方未明不禁一呆,心想和自己关系密切,自己又哪里有什么关系密切的武林前辈了?
徐子易见他发呆,笑道:“你还没想到么?”东方未明仍是迷惑不已,问道:“是谁啊?”徐子易哈哈大笑,道:“在这世上谁和你关系最密切了?”东方未明脱口而出,道:“自然是爸爸妈妈。”心想该不是爸爸曾经参加少年英雄大会吧,怎么没有听他提过?印象中爸爸好像只说和花有关的事。
纪纹却是哼了一声,声音中大有不满,似乎是怪东方未明没有说她才是关系最密切的人。徐子易微笑道:“除了你爸爸妈妈呢?”东方未明看了纪纹一眼,见她眼中甚是期待,心中虽然想说是她,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大是尴尬,羞红了脸。齐丽看在眼里,一颗心落到了谷底,突然有些心灰意冷:“人家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我……我还是不要惹人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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