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小逍遥功乃是逍遥派武学之根基,无瑕子和玄冥子都曾说过逍遥派武学最厉害的功夫反而就是这最简单的小逍遥功,而东方未明自从妙悟小逍遥功的精髓,对逍遥派武学已然登堂入室,他虽从未学过荆棘所施展的逍遥派剑法和刀法,心中却是自然似曾相识,这时才真正想通其中的关窍。
世人于学武一道尝试者较少,但于读书、做学问却是熟悉至极,静安先生曾用三句诗词总结过此间的三个境界,一是“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西楼,望尽天涯路”,二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最终之境方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武学一道虽然大不同于读书做学问,但其间的境界亦是殊途同归:终究要苦心孤诣、无悔奋斗,方能达到大成境界。但世间之事,正道之外终有特异,王公之言固然精妙无比,但若世人尽皆如此,那也不会有惊世之天才了。放眼政治,康熙八岁除去权臣鳌拜;放眼军事,淮阴侯韩信少年时便身具超世之才(只是命运不顺,屡屡受挫,二十七岁方拜大将,但作为三军之统帅,二十七岁也算年轻的了);放眼谋略,诸葛亮未出茅庐,预见天下三分;放眼科学,二十六岁的爱因斯坦提出狭义相对论。
前者虫子所言,能够初学逍遥派武功便即登堂入室的逍遥派弟子,千载之下,也不过东方未明一人而已,或者以为虫子是在yy,其实大谬不然,此番投身惹厌之论,便是为此。
荆棘耳中听闻,心下不然:“师弟莫名其妙,连剑法和掌法也分不清了。”此时动手之际,无暇多想,向后一跳,仰头大笑,道:“原来神龙剑法不过如此,荆某就不再客气了。”方云华八八六十四招“神龙剑法”使完,仍然奈何不了荆棘,听到他如此说话,不由心下发寒:“莫非他陪我这么多招,只是为了见识神龙剑法?”荆棘刀剑齐至,方云华全身都被笼罩在刀光剑影之中,连忙挽一个剑花,护住身前。方云华此番没有猜错,荆棘久闻神龙剑法的大名,此时自然要见识一番,只觉这套剑法一反武当派以柔克刚的要旨,凌厉无比、精妙至极,的确是了不起的绝学,只是在方云华手下使来,威力远远施展不出罢了。经过这次交手,荆棘更不把方云华放在眼里,手下不再留情,放开攻势。
方云华见荆棘刀剑之劲突然大作,威力倍增,心中骇然,不敢再使“神龙剑法”的攻招,谨守以静制动的要诀,用太极剑法招架。只觉荆棘攻势愈来愈强,刀剑竟似变成斧头,一下下如开山般向自己劈来,只觉呼吸也困难起来。方云华乃是武当大弟子,素重脸面,身后又有那么多师弟看着,焉能弃剑认输?用太极剑法死死抵御。只觉对方攻势似乎无穷无尽,自己却已要油尽灯干。荆棘见他死死支撑,心下冷笑:“你想逞英雄,我就成全你。”攻势仍是不减。
古实等人见大师兄落于下风,步步后退,竟是毫无还手之力,又是羞愧,又是担心。眼见方云华便要受伤,古实哗啦一声拔出长剑,赶身来救,他出手远比说话利索多了。荆棘右手斩天剑迎接古实,左手混日刀仍是进逼方云华,以一敌二,挥洒自如。沈湘芸见心上人大展神威,连连拍手,高兴不已,见纪纹看着自己,还故意作出陶醉状。
正在此时,一枚铁莲子飞向场中,打到荆棘的混日刀之上,同时一个声音喝道:“师弟还不住手!”荆棘看到铁莲子,就算没听到话声,也知道是师兄谷月轩到了,此时不是在逍遥谷,他自然不乐意乖乖地听从师兄的吩咐,但眼睛一瞥,看到曹萼华和谷月轩联袂而来,顿时大惊,连打架都已忘记,连忙住手。
谷月轩怒道:“师弟,你又胡闹了,为何要同方兄弟和古兄弟动手?”荆棘哼了一声,并不答言。谷月轩见方云华神情萎顿,显是已经吃亏,不由又瞪了荆棘一眼,连忙扶住方云华道:“方兄弟,在下向你赔不是了,得罪之处,还请海涵。”荆棘心中不满,心想就算是自己得罪人,何必要劳他道歉,但这话却不能当着这么多人说出口。方云华并不说话,狠狠瞪了一眼荆棘,抬步便走。古实等武当弟子也跟着离开。
谷月轩看向荆棘,面色不渝,本要数落他一番,但此时人多,只好忍下。荆棘将头转向一边,故意不与他对视。萧遥上来和谷月轩相见,谷月轩素闻萧遥的名头,见他气宇轩昂、洒脱不凡,暗暗赞赏,听说萧遥已和东方未明成为结拜兄弟,更是高兴。
齐丽突然走到商仲仁的面前,只见他仍呆呆地坐在地上,虽然不再流泪,眼神却是空洞至极,不知他在想些什么,见他嘴角是血,身上布满灰尘,极是狼狈,心下怜惜,掏出一块手帕,递到他面前,柔声道:“你擦擦吧。”商仲仁眼神慢慢回拢,集中在齐丽身上。齐丽勇敢地看着他的双眼,脸上一笑,“嗯”了一声,又招了招手帕。商仲仁伸手接过,眼睛却仍放在齐丽脸上。齐丽不再看他,转身走回。
萧遥静静地看着,突然心里泛起一股酸酸的感觉,竟呆在当地。
正在此时,又有二少年走进林来,其中一人高声笑道:“听说谷大哥到这儿来了?咦,这么多朋友都在啊,看来今日我这东道是肯定要做的了。”众人一看,正是关伟和西门峰来了,说话的自是关伟,走上去和谷月轩寒暄不止,神色间甚是崇敬佩服,待看到齐丽,不禁一怔,道:“是你?”齐丽微笑点头。沈湘芸突然在她耳边道:“姐姐,你好像很受欢迎啊!”齐丽顿时羞容满面,却也不禁一惊:“难道这关伟也……也在意我?”心中又惊又喜,随即看向东方未明一眼,心道:“上天是不是故意折磨我,我才不要这么人喜欢我,可是他……可是他……”
西门峰却只盯着荆棘手中的刀剑,道:“这位就是荆兄吧?果然了不起得很,兄弟我素来佩服的便是荆兄!”荆棘难得被人称赞,冷冰冰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刚要也难得地谦逊一句,西门峰已接着道:“只是荆兄有一点大失计较。”荆棘不由一愣,目中询问。西门峰道:“荆兄剑法超群,何必用刀?刀这东西,一拿在手里,那便大shi身份了!”荆棘不由一呆,暗道:“为何一拿刀就shi身份了?”东方未明却是知道为何,那可是他几乎用性命换来的宝贵经验。
只听一个粗豪的声音冷冷道:“谁说一拿刀就shi身份了?我看是拿剑才shi身份吧?”西门峰顿时变色,只见林外两个年轻人骑马而来。纪纹顿时欢然一声,喜道:“是你们!”只见那二人到得面前,翻身下马,其中一个身材高大,面色黝黑,颇有气概,腰间悬着一把豪迈精致的金刀。西门峰见到来人,顿时手握剑柄,大喝一声:“夏侯非?!居然是你,你竟然敢到洛阳来撒野!”东方未明顿时吃了一惊,原来这来的少年竟是天剑门的世敌绝刀门掌门夏侯远的亲生儿子夏侯非!
那来的少年正是绝刀门的夏侯非,只见他仰天长笑,突然笑声一止,正色道:“洛阳又不是你天剑门的,为何不准老子来!”西门峰哼了一声,道:“就凭你也敢来?恐怕是有夏侯老儿撑腰吧!那老不死的在哪儿?何不一块现身?”心想夏侯非既然赶来,那夏侯远肯定也是来了,但这里是天剑门的地盘,没必要惧怕。夏侯非听他话中侮辱父亲,顿时大怒,手握刀柄。硝烟未息的凤凰林,又立刻刀拔剑张起来。
西门峰面上不屑,道:“你两个一齐上吧,老子也不在意,刀这玩艺,还能练得出什么真功夫么?呸!”夏侯非冷笑不止,却不说话。那同来的少年一身绿衫,映得脸色都有些发绿,看上去有些诡异,他听到西门峰的话语,打个哈哈,拱手道:“这位便是西门兄吧?久仰久仰,在下唐门唐冠南!”西门峰不禁“哦”了一声,原来这人是蜀中唐门唐飞门主的宝贝儿子,却是误会了,见他和仇人一道而来,想来也不是好东西,只拱手道:“原来是唐兄,恕在下莽撞了!”唐冠南微微一笑,道:“哪里。”说着退后一步,他家在成都,素知天剑绝刀之间的恩怨,自不愿趟这趟浑水。
西门峰却忽向荆棘道:“原来荆兄甚有高见,虽然刀剑同用,却是右手用剑、左手用刀,这右左之分,不正是高下之别么?”说完哈哈大笑。荆棘啼笑皆非,刚要说话,便见谷月轩连连向自己示意。荆棘虽然不乐意,但也知倘若说错了话,肯定会得罪一方,甚至可能均不讨好,只好把话缩回嘴里,心里笑道:“哈哈,什么左右之分,我左手也可用剑,只不过今天凑巧是右手用了而已。”只觉这西门峰牵强附会、莫名其妙。夏侯非哈哈一笑,道:“高下之别,可不是用嘴说的,而是写在脸上的。”西门峰一愣,道:“什么写在脸上?”夏侯非道:“令尊的脸上不是写着了么?”说完哈哈大笑,极是得意。西门峰之父西门玄在第一届少年英雄大会上和夏侯非之父夏侯远交手,曾被夏侯远划伤了三处脸颊,至今留下刀疤,这是天剑门极大耻辱,此时竟被夏侯非拿来取笑。西门峰狂怒不止,长剑应声出鞘,犹如闪电一般射向夏侯非。众人见他身法如此迅疾,暗暗吃惊,不禁为夏侯非担心。
夏侯非早就戒备,侧身闪过,随即拔出金刀,一招“秋风扫落叶”,迎了上来。西门峰施展开“天剑七式”,变招极快,夏侯非不甘示弱,“回旋刀法”大开大阖,二人以快打快,毫不相让。此番形势与适才荆棘和方云华过招大不相同,二人乃是世仇,早就肯不得杀了对方而后快,焉能手下留情?
众人见他二人尽力相拼,招式也尽皆狠辣无比,眼见稍有疏忽,便会有一个命丧当场,都不禁担心不已。在场诸人以谷月轩为首,群少都不自禁地看向他,谷月轩心忖:“天剑绝刀之间的仇怨,武林皆知,旁人岂能插手?可是若这样下去,终有死伤,岂不更是糟糕?”手按铁莲子,蓄势待发,但他虽是这样想,心中仍是为难,知道此番虽救一人,却肯定要得罪另一人了,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大是棘手。东方未明却已坚定心思,他对夏侯非并不熟悉,但对西门峰、西门玄却甚有好感,心道:“不知西门玄前辈怎么样了,他以前决意自杀以谢天下,但愿师父没去找过他。”随时戒备,一旦西门峰危险,便即施救。
转眼间西门、夏侯二人已拆了五十余招,均将对对方的轻视之心收了起来。他二人以前虽曾谋面,但却从未交手,再加上各自成长的环境,早就在内心深处将对方贬得一钱不值,这时交起手来,竟发现对方和自己不相伯仲,都不敢大意,招式也渐渐慢了下来。他二人一个剑学大派,一个刀法名门,于剑学刀法早就博览无余,此时每发一招,都是了不起的武功,而他二人自小浸淫其中,又大有天赋,此时的招数竟是颇有创新。西门峰见夏侯非一刀向自己腋下劈来,道:“你这不是回旋刀法,回旋刀法中没有这一招。”说着一剑斜撩,向对方咽喉刺去。夏侯非哼了一声,道:“绝刀门刀法数不胜数,岂是你这等井底之蛙所能见识到的!咦,你这也不是天剑七式!”西门峰道:“嘿,对付你这等招数,何用天剑七式?”二人话中都是打击对方,心中却均道:“原来他也知道我的招式。”他两派结怨已久,每隔一些年便有争斗,早就对对方招式大加研究,此时既已意识到这一点,立刻想到:“只有用最新的招式才能出其不意!”夏侯非向后一跳,道:“就让你见识见识地绝刀法!”说着一招“毁天灭地”,向西门峰砍去,这一招既取名“毁天灭地”,威力可想而知。东方未明却是突然摇头,想到:“这下夏侯非可要吃苦头了,西门峰可是看过地绝刀法的秘笈的!”
果然西门峰哈地一笑,道:“你有地绝刀法,我就没有天谴剑法么?”说着手中长剑迅速自斜上方劈下,已抢到夏侯非的金刀之上,恰恰止住了夏侯非的攻势。夏侯非见自己这一招威力尚未施展出来便被对方封住,大吃一惊,失声道:“天谴剑法?”西门峰洋洋得意,原来他自从见过地绝刀法的秘笈之后,便决意创出一套压制它的剑法,几经苦思,终于完成了这套“天谴剑法”。夏侯非心下怀疑,又使一招地绝剑法,亦被西门峰预先制住。夏侯非人虽莽撞,却也不笨,立刻明白对方肯定是已然见过地绝剑法,顿时怒骂道:“卑鄙小人!”西门峰此时已占上风,就不再耍口头便宜,辣手施招。夏侯非武功和他原本不相伯仲,此时既是失了先机,情况便大是不妙。西门峰狂喜不止,连连催招,眼见就能将这宿敌毙于手下。
东方未明见夏侯非处境危险至极,心忖:“夏侯非之所以落于下风,乃是因为西门峰见识过地绝刀法,出其不意,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而将地绝剑法泄露给天剑门的,正是自己的师父,此番不得不救他。”只听“嗖”地一声,谷月轩的铁莲子已经发出,东方未明也不多想,迈出“逍遥游”,向场中冲去。
西门峰眼见就可大功告成,这一剑已然刺到夏侯非的耳边,只觉刀上一震,被铁莲子击中,顿时偏离了夏侯非的耳朵,与此同时,东方未明也已一把将夏侯非从剑光下拉了出来。西门峰顿时大怒,道:“难道逍遥派已然和绝刀门勾结,要对付我天剑门么?”词锋锐利,咄咄逼人。
谷月轩哈哈一笑,鼓掌道:“西门兄剑法果然非同凡俗,这番比试,是天剑门胜了!了不起啊了不起。”西门峰不禁一愣,道:“谷……谷大哥说什么?”他对谷月轩向来敬佩,又想起逍遥派素来恬退,极少过问武林中事,该当不是故意找自己的晦气。谷月轩笑道:“西门兄胜了啊,我这话可是不假。”心想既然救了夏侯非的性命,场面话就要归于天剑门了。哪知夏侯非突然暴跳而起,大声道:“谁说他赢了,有种再和老子……”话音嘎然而止,身子也落到地上,众人不禁奇怪不已。东方未明却是看到乃是荆棘突然出手制住了夏侯非,好在别人都没注意,不禁暗暗佩服荆棘的机智,心想这夏侯非也是宁死不认输的主,要是他仍要死拼,逍遥派可真是里外不是人了。
西门峰仍是怀疑,道:“你们为何要救这小子?你们不知道他和我仇深似海,不共……”说着说着,突然看到东方未明,心中连闪,道:“还说你们没有勾结,呸!一定是绝刀门不顾武林大义,已经向玄冥子妥协,嘿嘿,你们要对付我天剑门,却也不容易。”说着握紧剑柄,向逍遥派三兄弟瞠目而视。
饶是谷月轩和荆棘机智聪明,也想不到西门峰这话究是何意。东方未明自是知道为何,突然心中一动,道:“西门兄,你道我是救他么?我这是救你!”西门峰一怔,随即道:“放屁!这小子马上就要丧身剑下,他杀的了我么?”东方未明哈哈一笑,道:“令尊最近好么?不知我师父去见他了没有?”
西门峰脸上不自禁变色,原来自从西门玄应诺告知玄冥子第二届少年英雄大会的秘密之后,便一直静修在家,等待玄冥子前来。西门峰屡次相劝父亲,西门玄总道:“大丈夫一诺千金,岂能言而无信?”西门峰无可奈何,知道玄冥子再来之日,恐怕就是父亲殒命之时,因此时时戒备,不让那玄冥子再踏入天剑门一步。好在这些日子并未见到玄冥子的身影,心中甚是安慰。此时见东方未明到来,又提及此事,顿时心中紧张,颤声道:“你……你为何要问这个?你……你师父……那个魔头要来了么?”神情大见恐惧。
东方未明心中一宽,舒了一口气,西门玄素来守信,西门峰也极是硬气,心中早存了好感,雅不愿西门玄因玄冥子之事而死,这时突然心中一动,道:“不错……”西门峰以为玄冥子的确就要前来,几乎要惊叫出声。东方未明接着道:“不错,我师父要和绝刀门合作,所以要我救了这夏侯非,嘿嘿,你还不明白么?”西门峰一怔,随即想到:“我爸爸知道那秘密,想来夏侯远也知晓,莫非是玄冥子要拿夏侯非去要挟于夏侯远?”心想此事要是能推给绝刀门,当真是喜事一件,拱手强笑道:“东方兄有话不妨直说。”破天荒第一次称东方未明为兄。东方未明笑道:“我今天遵照师父之命,救了这夏侯非,你心里肯定不满是吧?”西门峰道:“这个自然,我恨不得生吃了这小子,岂能容他再活于世上?”东方未明道:“呵呵,西门兄的心思,兄弟也理会的,所以我师父说了,他不会再去找西门门主,请你放心吧!”
西门峰顿时喜出望外,连声道:“真的么?真的么?”只觉父亲的命已然捡了回来,过了半晌,方才想到这事未免太过容易,道:“这话可是玄冥子……玄冥子前辈亲口所说?东方兄可不是开玩笑的吧?”东方未明大声道:“你道天下只有你父亲是守信之士么?”西门峰狂喜不止,道:“好,今天就给东方兄一个面子,这小子你们带走吧,我不杀他便是。这就告辞!”说着转身便奔出林外,回家告知父亲,只觉连日来压在心口的大石终于落下。
东方未明微感得意,心想这话一说出口,玄冥子就不会去找西门玄,那西门玄的命也就保住了,一举两得,也救了夏侯非。突然耳边一响,一个声音道:“老夫什么时候答应收你为徒了?臭小子敢坏老夫好事!”东方未明对这声音再也熟悉不过,连忙大叫出声:“师父!师父!”四下张望寻觅。谷月轩和荆棘也都一惊,齐声道:“师叔来了?”
众人寻觅一番,仍是空无人影,东方未明不禁怅然若失,心忖:“师父多年奔走,就是想知道那个秘密,刚有点眉目,却被我一言给毁掉了。”他对天剑门心存好感,刚才出言搭救,纯属冲动,这才想起未免太对不住玄冥子,他还没收自己这个徒弟,自己却已坏了他的大事,不禁颇为愧疚。
荆棘解开夏侯非身上的穴道,道声抱歉。夏侯非虽然宁愿死了,也不甘败在西门峰手下,但此时西门峰既走,自己这条命终究是逍遥派所救,连忙向三人道谢,谷月轩和荆棘还礼,东方未明却仍是出神不已。
关伟哈哈一笑,拍手道:“难得今日群贤毕至,少长咸集,就由兄弟稍尽地主之谊,谷大哥,萧兄,荆兄,曹师姐,东方兄弟,夏侯兄,唐兄,齐……齐姑娘,纪姑娘,沈姑娘,还有商……商兄弟,大家请吧。”他出身镖局,最喜结交朋友,这时将众人一一叫过,并不觉得繁琐,反而神情极是喜欢,仿佛在数银子。
众人也不推却,出林向洛阳而去。只有商仲仁不闻不问,仍是坐在地上,呆呆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齐丽看在眼里,莫名怜惜,但此时也不宜再说什么,又看了他一眼,只见商仲仁空洞的目光恰好于此时向自己瞧来,微吃一惊,忙同众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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