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询在张骏眼里或许是个“干吏”,对弄钱有一手,但王悍对索询的评价极差,完全认为此人是混账再加三级!
王悍这样评价索询是有原因的,去年的大旱波及了整个西部,甚至还出现的大规模的蝗虫灾,若非王悍向来就跟土拨鼠似的喜欢到处藏粮食,他也会跟流民一样到处抓虫子吃。王悍都这样了,可想生活在西凉的晋民会如何。
可是索询却出了个骚点子,那就是放高利贷,是“借一还三”的真正高利贷。这种借法,胡人是不会借的,他们向来习惯用刀子“借”,倒霉的还是晋民。
这种借法,别说晋民一年能还清,就是三五年不吃不喝也不可能还的起,那些不想死的,只能托身西凉豪族为奴。能托身为奴都是“身强力壮”些的晋民,但是大多数瘦弱些的就倒霉了,饿死的更是成千上万,人吃人也丝毫不在话下。
王悍不知道为何张骏会答应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办法,就是为了修建城池也不至于如此吧?可偏偏事情就是这么生生地发生了,或许王悍真的不明白古人的想法,或许对于张骏和西凉豪族都有好处吧。
张骏不但没损失,还大赚了一笔,四座城池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轻而易举的修建了;豪族们也壮大了各自的实力,最吃亏的无非就是那些一无所有的晋民。
还是转向索询,索询见到张骏后,先是简单汇报一下城池建设的情况,最后小心地看了一眼坐在殿中高大胡椅上的张骏,低声地说道:“凉王,不知可听说过,河湟羌与黑牛羌大战的消息?”
张骏没想到索询会如此一问,随即反应了过来,说道:“听说了一些,不过还不知道结果如何。”
索询直了一下身体,说道:“结果已经出来了,河湟羌战败了。”
于是索询一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通透,他知道这个年轻的凉王手段如何,不敢有任何隐瞒,把库里哈所说全都抖了出来。
“凉王,黑牛羌现在是一家独大,不但西平、晋兴两座城随时都有可能被黑牛羌攻击,就是盐路也随时都有被截断的危险,没了盐,我们是无法维持的。”索询说道。
张骏手指不停的敲打扶手,沉思了一会,说道:“我们刚刚经历了大灾,还没恢复,再说黑牛羌士气正旺之时,你说该如何做?”
听到这话,索询知道张骏是不可能出兵攻打黑牛羌得了,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那盐路该如何?西凉是不可能没盐的,没了盐西凉就会乱的!”
张骏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盐是不可能没有的啊!”
“这样吧,先派人跟黑牛羌谈一下,以前又不是没谈过。”
索询无奈,说道:“也只得如此了。”
索询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也只得告辞离去,找些豪族再商议一下。
张骏看着索询离去后,在大殿里做了好久,最后对着殿中的内侍刘用说道:“刘用,你去把王叔叫来,本王有事询问。”
“是。”刘用站出,躬身应道。
刘用快步离去,出了大殿后,急忙去找张真,很快张真就随刘用进了大殿。
“凉王唤臣来可有要事?”张真尽管是张骏的族叔,可他一点不敢有丝毫轻视。
张骏向张真说道:“族叔不必客气,坐下吧。”
“谢凉王赐座!”张真也没过多的客气,坐在刘用搬来的胡椅上。
张骏向殿内的众人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出去吧,我与王叔有话要说。”
“是!”内侍与宫女躬身退出大殿,刘用走在最后,轻轻地关上了殿门。
张骏看到殿中只有他与张真后,随口说道:“族叔,暗手可有得手?”
张真心中一咯噔,低声说道:“昨日才得到消息,乎脱身受重伤,生命垂危。”
“本是要当天告诉凉王的,不过还需要确定一下。”
张骏闭着眼晴听着,过了一会,才说道:“不必要再派人去了,事情到此为止,知道这种事情的……不能让乎脱抓住把柄。”
“是,我明白了!”张真急忙站起来说道。
张骏依然没睁开眼晴,半躺着,说道:“黑牛羌的乎脱不简单,实力很强大,事情没成功,就不要在招惹他了,还需要等待机会,否则对我们张氏极为不利。”
“是,我会安排好的。”张真说着,他很同意张骏的说法,自天下大乱后,除了实力超强的势力可以百无禁忌外,其余的势力无不是极力避免招惹实力强劲的对手,而现在黑牛羌已经入列其中了。
“孩子快出生了吧?”张骏突然问道。
张真没想到张骏会如此一问,有些愕然,道:“现在还早,估计到十月孩子才能出生。”
“嗯,以后对王氏好些,流落到西凉的王氏族人影响力虽小,在江南却极为鼎盛,尽管他们还管不到我们张氏,可晋室的威望还在,我们还需要‘大义’的名份。”张骏提醒道。
张真很清楚之前为何会被张骏派往黑牛羌做使者,他丝毫不敢托大,低头说道:“知道了,我会交好王氏一族的。”
张骏睁开眼睛,盯着大殿屋顶,像是在自言自语,幽幽地说着:“石赵实力极为强劲,东征西讨少有失手……,刘赵虽也武功赫赫,可刘曜毕竟是年岁已老,威不如石赵……,两赵相争,刘赵失势已成定局,我必须要为我族占领先机啊……”
张真看着张骏似乎在自言自语,没敢出声打断,躬身静静地听着,心下也暗自打算,过了好一会,张骏这才回过神来,也失去了谈话的兴头,挥手让张真离去。(可以给个推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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