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子训这一加入战团,身上流溢的七彩暗光更是令他魄荡魂飞,此时正当大鸿嗷嗷叫着扑了过来,尹湎不再象刚才一样同他们游斗,而是身形突地一变,竟凝化成兜状雾气往大鸿罩去。
蓟子训心里一急,若是教他罩住,只怕便如拘祢老祖一样吞噬了他,连忙运出蓝星雨火凝成罩状往尹湎打去,水虽能克火,但这火比尹湎的水息要高明得多,蓝星雨火一沾上尹湎,却象是热锅上浇上冷水,凭空生出一篷烟雾。
尹湎竟是置蓝星雨于不顾,水息四阖,便包笼住大鸿,大鸿竟是不知身陷险地,还抡拳往尹湎打去,只是一拳打去,却仍是扑了个,一个踉跄,差点没有摔倒,尹湎所化之水息已围上了他。
蓟子训慌忙打出暗光,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黑,竟见打出的气息竟是暗紫色的阴沉沉光息,却是见所未见,这股暗光凌空化作钟形,直直罩向尹湎。
暗光罩着水息,水息罩着大鸿,大鸿却仍是东突西闯,骂天咒地,却是无论如何也突不出这尹湎所化之水息屏障。
尹湎所化之水息屏障一边受着蓝星雨的煎烤,一边被暗光压迫着,再加上天热地燥,早就销神流志,心神不宁,水屏外壁竟涣散成流液,隐隐有被汽化的迹象,根本不用多久,便要形消魂散。
正当大家都暗暗松了口气的时候,却忽听得有人抚掌大笑,一回头,身后大门门洞里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二人,一人蓝色长袍,一人青色短衣,长袍的是个年轻人,短衣的是个壮年人。
那年轻人笑咪咪对着蓟子训道:“英雄出少年,不错,不错!”
蓟子训刚才还怒气冲冲,这一转脸却换上了一脸和气,连连拱手道:“不敢,不敢,两位是……”
年轻人也连忙回礼道:“冒昧,冒昧,在下姓铢,铢五的铢,名四,三四五的四,铢四便是在下。”
臧宫喃喃道:“铢四?铢家最有权势的铢四?”
年轻人一张俊脸竟是微微一红:“铢家最有权势的是铢老爷子,铢四只不过是铢家的看门狗而已,看门狗而已,长老开玩笑了。”
臧宫长老身后的苗三瞳孔蓦地一缩,道:“铢四,诛天灭地,死有余辜的铢四?”
铢四头垂得更低了,有些忸怩不安,道:“唉!难啊,做人难,做狗更难,做条好狗难上加难。做狗既要看家,还要咬人,更要经常背些骂名。”
铢四说得越是诚恳,苍舒等人却听得越是别扭,只觉得后背冷飕飕的有些碜人,却是谁也不敢轻视,个个凝神戒备。
唯有蓟子训却哈哈大笑,到最后竟是双手抱着肚子,蹲在地上不住地用手擦拭着眼角,竟是笑得泪花四溅。
铢四象是吃了一惊:“兄台前仰后翻,却是为何这般开心?”
蓟子训好不容易挺直了腰板,看了铢四一眼,又是嗬嗬地乐不可支。
便连臧宫长老等人都微微皱起眉头,蓟子训却忍笑道:“失礼失礼,只是想起旧事,忍不住捧腹。”
铢四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听兄台笑得这般开心,必定是好笑之事,铢四倒要洗耳恭听。”
蓟子训敛起笑容,道:“小弟以前曾碰到过二物,却是一个猪模,一个狗样,说的却是人话,这一猪一狗却是水火不溶,猪爱斗嘴,狗爱斗架,猪狗相遇,必是鸡犬不宁。”
铢四听得入迷,道:“还真有这等奇人奇事?”
蓟子训指了指化作雾罩的尹湎道:“这猪狗上面还有个主子,却是个爱打扮的人。奇事倒是真,这人却不是真人,便和他差不太多,却偏要披着人的皮,说着人的话,做的却是禽兽的事情。”
铢四皱了皱眉头,道:“大千世界还真是奇妙,真有人面兽心这东西。”
蓟子训笑道:“这一猪一狗,虽然面目可憎,却还迷途知返,慢慢修练,终能脱了兽心。只是这个处处以人自居的老祖,却偏偏看着让人恶心,手段更是猪狗不如。后来这个主子食了猪的头,狗的身子,一猪一狗便都剩下半条命和半个身子。你道后来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铢四抿着嘴笑:“自然是教他猪狗不如的主子食光了。”
蓟子训抚掌道:“不愧是铢家最有权势的人,便是这猜谜手段都要高人一等。铢家人站出来个个相貌堂堂,气度非凡,却不知是不是跟这姓有关系?”
铢四奇道:“倒要请教。”
蓟子训吃吃笑道:“刚说你聪明,却又迷糊了,你有看过比猪更相貌堂堂的畜牲吗?”说到最后却一脸冷肃。
众人无不相顾失色,在赤都铢四这个名字就足以让人闻名色变,便是臧宫长老等人都要忌惮三分,苍舒等人也觉得蓟子训说话太是尖酸刻薄。
铢四整张脸都象是火烧般通红,嗫嚅道:“不知铢家什么地方得罪了兄弟,却令你这般成见?”
蓟子训厉声道:“猪狗都要千方百计变身为人,你这人却是口口声声说什么做人难,做狗更难,做好狗难上加难。我呸!你比那个老祖更让人恶心,看你这样子就做不了什么好狗。”
铢四顿时局促不安,手脚无措,喃喃道:“失礼,失礼,却原来是这话惹得兄台不开心。”
铢四边说边对着蓟子训弯腰深深鞠躬,蓟子训也慌忙作揖拱手。铢四弯腰间忽地闪出一道淡绿色的气息,向着蓟子训直直打来。
蓟子训拱手间也是运起灵戒,手指乱弹间,已挥出至少十数道暗光,暗光黯淡,在骄阳下不甚醒目。
“是狗终会露出狗脸的,你还真是条会咬人的恶狗。”蓟子训见铢四打来的火息,不惊反喜,贴身穿的吸星魂甲天生好火,却是不避不闪,丝毫不惧。
苍舒惊道:“小训快避开。”见状挣扎扶着湛真起来。
蓟子训一侧脸,却是张大了嘴巴,楞楞地看着苍舒发呆,眼神瞬间变得灰暗、悲哀和愤怒。
苍舒想张口说话,却只觉得左侧肋间一凉,忽听得湛真一声凄厉尖叫。低头一看,胸前银袍上缓缓地漾开一朵花,一朵艳如骄阳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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