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笑道:“想我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都常常走串门呢。”
老杨树盘根错节,枝繁叶茂,足要四五人怀抱,只怕已有几百年的树龄。
树下围了一群孩子,皆跃跃欲试,都想尝试着爬上这棵老杨树。
老杨树旁有一院子,突然从院门探出一个脑袋,接着便听到杀猪般的大喊声。
只见一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提着扫帚跑了出来,边跑边吼道:“小兔崽子些想干什么?”
那群孩子一见到她,当即一哄而散,一溜烟便跑的毫无踪影。
那中年妇女将扫帚扔到一旁,双手叉腰正喘着粗气。
老婆婆向她打招呼道:“小马他娘,晚饭都做好没?”
小马他娘闻声回过头来,道:“是张阿婆啊,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当小马他娘注意到黑十五和李行乐,这才反应过来道:“原来家里来了客人。”
“是啊,一个是我孙女,一个是我孙子!”张阿婆笑的格外开心。
小马他娘热情道:“等会儿你们都来我家吃吧,正好我将只那不下蛋的瘟鸡给宰了。”
张阿婆道:“不了,平日里已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今天就不给你们打麻烦了。”
小马他娘道:“你老就别跟我客气了,今天说什么也得去我家吃。”
张阿婆自知拗不过,便点头答应道:“你看这事儿......”
四人走进院子里,李行乐将担子放进了厨房,而黑十五和张阿婆直接去了小马他娘家里。
李行乐看着眼前简陋的厨房,他总觉得有些那张阿婆,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固然她身上那股,市井小人物的气息非常浓烈。可李行乐的直觉告诉他,张阿婆必定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到底是什么让她宁可隐姓埋名几十年,甘愿做一个不为人知的老太婆?
不知何时,张阿婆已悄然站在了厨房门口,她的身子还是伛的厉害,似乎稍一用力她便会扑到地上。
李行乐冷冷地看着她,问道:“你到底是谁?”
张阿婆笑道:“我是张阿婆啊!”
李行乐语气更加逼人,道:“你能骗的了十五,却骗不了我。你那一双眼睛宛如鹰隼,锋冷锐利,世间只怕少有人及。再者说一市井老人,竟会知道澹台问雪,这岂非本就是个笑话?”
张阿婆长吁口气了,佝偻的身子卒然崩的笔直,一双眼睛寒芒爆涌而出,让人无法逼视。
良久,张阿婆的身子又躬了下去。只听她淡淡道:“尘归尘,土归土,我是谁,谁是我,又有何别?”
张阿婆缓缓地转过身子,道:“十五和你,是我世上仅有的两个亲人。”
可能李行乐之前,还对张阿婆有所芥蒂。但她最后一句话,无疑将李行乐一切的猜疑都一扫而去。
菜已上桌,酒已斟满,场面热闹非凡。
李行乐从未与这么多人同桌吃过饭。原来院子的人知道张阿婆的孙女和孙子来了,从各自家端了些菜,都凑到小马他娘家的桌上。如此便有了眼前这番壮观的场面。
小马他娘将黑十五从头到脚夸了个遍,听得张阿婆笑得合不拢嘴。
突然有问小马他娘道:“我说小马他娘,今天怎没见你的丈夫回来呢?”
小马他娘边吃边说道:“别提了,明日澹台家听说要来几位大人物。他们后厨必须连夜准备吃的东西,哪还有空回家来!”
只听有人说道:“真搞不懂那些有钱有势人的想法,不就一顿饭,至于要弄这么大排场吗!”
又有人玩笑道:“你要是能懂,只怕也不会在这儿呆着了。”
众人无不是捧腹大笑,就连李行乐都有些忍俊不禁。平日里滴酒不沾的他,竟破例喝了几杯。
他不是不会喝酒,而且量还不小。他一直都觉得,喝酒只会让人的脑子反应变得迟钝。而对敌之时,毫秒必争,容不得丝毫疏忽,脑子更不能慢上半拍。
所以他一直不愿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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