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三人完成画稿,过来请顾老评点,鲁玉树大概在室内听了两人劝,过来向陆南道歉后,又颠颠上楼,隔着门向王兰妹道歉。
事情不大,鲁玉树虽心高气傲终究还是道歉了,陆南也就不欲追究,哈哈一笑算是过去了。跟着几人进室内一瞧,桌上、画板上、墙上各贴了三四张画,有山有水,有屋有房。陆南站在一边听顾老点评,看着那画上风景,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个屋檐是整幅画的‘眼’,必须要浓墨重彩,精心勾画,另外,作为背景的山水还要淡一点。”顾希庐一边指点,三人就手修改,越添越删。
陆南瞧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这画是的哪里呀?”
“哦~”许松随口道:“江东船厂那块,以前是棚户区,现在有人在修大院子。可惜围住了不给进……”
陆南和刚刚走进室内的王兰妹对视一眼,王兰妹正好听到这句,吐着舌头偷偷一笑。
“那个,许师兄,要是我能带你们进,你们能画什么?”
“画什么?我们画房子呀!从山上看,那是一个布局严整,动静结合,设局精妙的一个大宅子,别说整个汉中,就是汉江省也没一家。要看这样的院子,得去山西,去安徽阜阳、徽州,不过那边在院子虽然有历史沉淀,却失之灵动。远不如这个四合院漂亮,可惜呀……”
陆南忍着笑道:“可惜什么?”
“可惜里面虽美,人文味太差,要是多设计点雕塑、假山、壁画什么的,就更好了。”
“壁画你会?”
“会,不过我不擅长,这个鲁玉树是行家。”
“哈哈哈哈~”
陆南在上周去工地实地考察,虽然蒋天寿整体规划不错,但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味,至于什么不对味,却想不出来。
现在经许松一提醒,他终于明白了,现在的工匠根本就不懂古建筑修建和装潢,即使是园林建筑院的也不行,除非去河北花高价找专家、找专业建筑队,才能仿古。
“要是我能让你们进去自由发挥,把整个四合院当成一幅画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怎么样?”
三人一起回头,“这怎么可能?”话音中带着惊喜。
“怎么不可能?”陆南忍住笑,严肃地道:“三位师兄,那块地是小弟的。”
兴冲冲地拿着顾老亲手书写的《陋室铭》条幅,陆南带着王兰妹和顾老夫妇、三位师兄挥别。
第二天,陆南又调了两张车,把三人接过来后,抱着条幅来到工场,找到蒋天寿,给三人安了个“艺术监理”的职位,然后撒手不管了。
按照约定,三人有权为四合院进行装修、装饰,在需要的地方设立雕塑、壁画,有权对窗户、大门、屋檐、山墙进行艺术指导。
三人满腹才华,这才是第一次用在实践中,别说陆南给他们开出了一天200元的高薪,就是没薪水他们也甘愿做活。车接车送,吃饭就在外面饭馆包餐,随便点,睡觉就在已修好的第一进东跨院。
在王飞和区翔家的帮助下,三人把各自的工作室搬到了工作现场,许松搞山水画,李经纬搞油画、假山,鲁玉树搞雕塑,包括石雕、木雕、砖雕,三人相得宜彰,干得热火潮天。
有这个三个美术专业人士加盟,蒋天寿的注意力就转移到建筑本人和园林设计上来,省了不少精力,工作效率自然提高很多。
王兰妹的高中同学会是12月16号,但15日下午就要在广州流花宾馆报到。陆南前期工作效率极高,到12号就已经全部完成了手上工作,本来想坐飞机直接过去,后来阿忆看了地图,叨咕说想去顺道旅游。
王兰妹耳根子软,跑过来问陆南,陆南查了查铁路交通图,路过长沙,衡阳,倒是可以看一看,索性恩准,大家开车过去。
行李早已经准备好,王兰妹这几天也不知道从哪里搞到几个女同学的电话号码,成天窝在房间里和她们煲电话粥。陆南自然是懒得管,坐在客厅看书,脚前是阿忆坐在地毯上打游戏。
“喂,你通关没有?”
阿忆怕吵着陆南,每次都是戴着耳机打游戏,陆南问了几遍才听清,一不留心,控制的春丽被美国大兵古烈直接掼死。她摘下耳机,撇嘴道:“太难了,游戏机会作弊,没事就使大招。”
“嘁,那是你笨!”陆南抢过她手上控制器,坐到她身边,挑着眉毛道:“笨丫头,我要通关了怎么说?”
“你通关?”阿忆知道陆南鬼精鬼精的,一不小心就要吃他亏,想了半天问道:“你以前玩过?”
“你见我玩过?”
“那你怎么可能一次通关。”
“说了是你笨手笨脚的。”
“我笨手笨脚的?你~”
“不服啊?看着吧,你说我用什么?”
“你用~”阿忆最恨的就是印度瑜珈老头,经常一脚把她控制的人物踢爆,每每看着最爱的春丽被印度老和尚穿心,阿忆想跳进电脑直接掐死他的心都有。
“你用他。”阿忆一指屏幕,“达尔锡!我最讨厌他了!”
十五分钟后,阿忆惊呆了。陆南控制的印度佬神脚无敌,虽然还没通关,但阿忆看他未尝一败,大招频出,就已经知道陆南的水平高出她何止一筹。
“不算不算,你肯定玩过,换一个~”阿忆眼珠子转了转,又指着一个人道:“你玩春丽,我最喜欢她。”
“好好学学!”
春丽的绝招是旋风腿,不过脑袋冲下的。屏幕里的春丽尖叫连连,隔一会儿就“嘻嘻嘻嘻”地跳起来拍巴掌,对着脚下的衰人鄙视。
“怎么样?”陆南得意地一丢手柄,傲气地拍了拍阿忆的肩膀,“阿忆同志啊,看到了水平,看到了差距了吧?不少字这就是你为什么只是个小兵,而我可以当将军的原因!”
这一局,阿忆是一直看着陆南从头打到尾,包括最后的隐藏人物“隐鬼”都出现了,陆南全部是干脆利落的2:0结束战斗。由不得她不服。
石化状的阿忆看着屏幕上闪烁的通关动画,使劲回想着陆南搓招时按的哪些键。没有人指点,自然是越想越乱,她急得托着腮帮子,小脸皱得跟包子似的,怎么也想不通从来没玩过《街霸》的陆南为什么这么雄壮。
王兰妹推开房门,见陆南窝在沙发上翻书,轻手轻脚走了过来,“陆南。”
“嗯。”陆南抬头一看,王兰妹似乎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仔细看了看,王兰妹把项链、耳环全摘了,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以前的衣服,几十块钱的地摊货。
“怎么,忆苦思甜呀?”陆南笑道。
“不是啦。”王兰妹坐到他身边,轻声道:“我好多同学条件都不好,他们在广州、福建打工的也多,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那么有钱的样子,好不好?”
“这样说,那我们大奔不能开过去了?要不我借张拖拉机?”陆南忍着笑道。
“什么呀!”王兰妹推了他一把,嗔道:“大奔开过去没关系的,不过我不让他们看见。”
“嗯,那成。”陆南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突然问道:“那我是不是也要化妆,搞套乞丐服来穿?”
“尽说胡话,男人的衣服,一般不懂行的从外面看不出来高低的。你又从不戴戒指,这样就很好啊。”
陆南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果然很好!德国hugoboss小牛皮短夹克,同品牌的皮鞋,裤子是阿马尼(armani),这都是上次在日本,王兰妹为他买的,还包括风衣、领带、钱包、皮带、墨镜,此外光是定制的衬衫就买了整整一打。
我这一身衣服,打工仔干十年都未必能买得起……陆南叹了口气。
第二天三张车离开汉口,一路向南。
王飞开着大切诺基在前面引,区翔家开着一辆丰田越野车在后面押阵,陆南和王兰妹、阿忆开着大奔在中间。
由于此去广州路远,而且广州现在名声并不好,在经济发展中治安状况有所恶化,所以陆南另调了四个汉光公司保安部的警卫,由王飞和区翔家两人指挥。这四人均是退役特种兵,虽然没有持枪证,功夫却着实不差,每人暗藏了两把刀在身上。遇见危险情况,六个人,两把枪,对付一个中型流氓团伙应该不吃亏。如果再加上陆南和阿忆的两把枪,那么就绝对稳操胜券。
由于时间充裕,三辆车走走停停,在长沙停了一下午,晚上在衡山镇休息,第二天继续赶路。
时近年冬,路上车流并不多,旅游区人也没有摩肩接踵人潮人海的样子,倒也悠闲了几分。
15号上午,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广州城。
三辆车依次经过最后一个收费口,望着“广州欢迎您”的巨大广告牌,陆南感慨万千。在改革开放初期,广州的知名度仅次于深圳。当时人言改革开放必言特区,而特区就是深圳特区。在陆南年青的时候,曾经还有人把《深圳特区报》念成《深川特区报》,不过这个字,现在在全国似乎没有人会念错了――深圳,太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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