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嘶喊着:“苍天呀,苍天呀”,几个乡亲试图钳制住他,但是他的力气惊人的大,脚踢嘴咬的,人们无法靠近他,疯疯癫癫的岩松,顶着一头蒿草似的乱发,顺着淯水河一直往西南方向狂奔而去。
乡亲们无奈地摇着头,默默地陪着岩松的母亲流眼泪,唏嘘叹息。
孟岩松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是孟家庄唯一的一个军校毕业的军官,是他们孟家庄的骄傲。他那么年轻就进了技术监督局,当上了稽查队的队长,他一心为老百姓办事,眼里不揉沙子,尊老爱幼,和睦乡邻,村里的老人孩子都很尊敬他。
柳叶的眼泪不由得哗哗往下流,人们看见了一脸泪水的她,摇
摇头无声地躲开了,有的女人则指着她的鼻子斥责她:“都是因为你,一个变了心的女人!也好意思站在这里看笑话!”
她脸色苍白,心口像扎上了千万把利剑,岩松已经精神分裂,谁也不认识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胡斐一直跟着岩松跑,她也顾不上和柳叶说话,岩松的母亲本
来就有眼疾,岩松被下放乡下工作,她天天垂泪到深夜,泪水湿透了枕巾,看着儿子因工作太认真而遭排斥,她急火攻心,满嘴起水泡,层层的水泡在嘴周围结了厚厚的一层痂。
华聪心里暗自高兴,但他什么事都不喜形于色,藏得很深。
看见柳叶一声不响地流眼泪,他心里发酸,像醋缸被打烂,醋劲泛滥成殇,心中那个恨啊,像火山里的岩浆喷发了一样咕,咕,咕地往外冒泡。
他不放心柳叶一个人在家,想留下来陪她,见她不言不语,神情
漠然,也没有挽留的意思,就没趣的开车回城去了。
柳叶一肚子的委屈没处倾诉,她没想到岩松会走到这一步,看到心爱的人成了个精神病患者,那种锥心的疼痛像是心被摘出来血淋淋地捧在手掌里一般,泪水连连。恍恍惚惚、不自觉地来到了长满蒿草的父母的坟地,她跪爬在坟头上哭着向父母诉说:“爹,娘,女儿该怎么办?女儿嫁给了那个畜生,岩松受不了刺激,如今他成了精神病人,都是女儿惹的祸,我怎么这样罪孽深重?”
一只蝴蝶落在坟头的一株野花上很久,它仿佛也不忍心再看柳叶悲伤哭泣似的,忽闪着翅膀朝远处的花丛飞去,柳叶看着飞远的蝴蝶痴迷发呆,遥想和岩松一起追蝴蝶的画面,她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一脸。
熬到夜幕降临,她拿着自己的存折出了柳家庄,直奔孟家庄而去,独自一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风声响起的庄稼地里,她寒毛直立,浑身发冷。
猛然间从庄稼地里窜出来一只小动物,她惊出一身冷汗,一路小跑着直到听见淯水河潺潺的水流声,她才慢慢地恢复了神智。
喘息着推开孟岩松家的大门,见孟家的屋里亮着灯,老两口正在胡斐的帮助下喂岩松吃饭,三个人拗不过一个人,饭推来推去喂不进嘴里,孟河南急的出了一身汗,柳雯雯眼里溢满了泪水,胡斐也跟着老两口唏嘘落泪。
柳叶推门进来了,三个人惊呆在那里,半天才回过来神,孟岩
松的眼珠猛然间发亮,他冲上去抱住柳叶,哭着叫着:“你可回来了,
我可抓住你了。”
四个人惊呆的同时,柳叶忙摇晃着岩松的肩膀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是柳叶,你是我的老婆”,天哪,他还认得我,柳叶惊喜着,
流着眼泪叫喊。
也许是几十年的朝夕相伴,也许是几十年的刻骨铭心,他的神智
时而清晰时而昏迷,这在医学上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四个人商量了一晚上,决定送孟岩松进精神病医院,柳叶把银行卡的密码说给了胡斐,嘱托她去医院给孟岩松缴医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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