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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下(2 / 2)

「对付你们,用「魔剑」还嫌浪费┅┅」

长剑点地,倚之为支柱,修长的身子翻身而起,旋即向下一个生命体递出,目标物惊恐地举起链来,意图挡架,那知眼前的剑尖彷若自己生了眼睛,会听声辨风,会进退趋避,链才举到半途,剑锋已不守规矩地抢先进入最後结局,冰凉的触感没入心脏,同时夺去心脏主人的生命。

一,二,三,四,临死前才知道真实的战斗总不如练习,使剑者根本不允敌人道义上的喘息,剑尖颤动的如在挑拨清池里的泉水,每撩一次就是一泓鲜红灿然的水滴,如果不是自己的身躯在那样的行为後便无力倒下,那些魔神军众还真以为他们欣赏的不过是一场艺术表演。又快、又优美、又自然,还有什麽比这更令人心怡?

「你┅┅」细瘦的「蛇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挑选过来的随从,纵然不是一流高手,也算是个中能人。孰料倾刻之间,那些原本活生生,完整的「人」,已不复是原来的样子。

东角的一个巡瞰使断了头,一半还连在颈子上,西边的几个人拦要而断,鲜血等了几秒,才猛然喷出来,染红了整个二楼,血顺著阶梯往下涓滴,咚地落到客栈的地版上,清脆有声。他的脑子无法辨识现况,只觉仅存的两三个幸存者迅速向自己聚集,脸上的神色只有一种,恐惧。

「动作好快┅┅」

弥勒般的蛇舞回过头来,瞳孔放得老大,前所未有的感觉袭上心来――

死亡。

剑傲带著笑意望著他,彷佛这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插曲,如果有个小女孩在旁,一定会觉得那神情像春阳般温暖。但对蛇舞两人来说,其感觉并不亚於地狱的光景。

般笑边举起了剑,剑傲缓缓将他打横眼前,旋转著优美的剑身。鲜血占领了大半个剑面,衬著金属的阴冷,如红色的丝线缠绕其上,他爱恋地望著那色彩,双眼殷红逐步加深。一挺长剑,让它发出尖锐的清吟声,左足踏出,右足跟上,旋在空中轻巧地一个鹞子翻身,竟旁若无人的在客栈厅心舞了起来。

「好棒的剑┅┅削起东西来真容易,舞起来,也美┅┅」

即使是敌人,蛇舞两兄弟也不得不承认,东土的剑术有他至高无上的艺术性,而在这潦倒削瘦的魔剑手里,竟是美得令人难以移开目光。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云,剑的十二诀,无一不是恰到好处,收发自如。使剑者在舞剑中回过头来,以微笑将个人的喜悦注入,就像是个不会看地点捣蛋的顽童,眼光里满是促狭的笑意。

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的热爱著剑法,而且已经超越了喜爱,到了著迷的地步,无论是名字,身体,以至於灵魂,纵然这舞剑或许带著其他目的,但两兄弟早已失去辨别的心思。

年幼的蛇舞开始後退,即使他们在离去前,曾经发下多麽重的毒誓,即使他们在前一秒还抱著必胜的决心,但是现实总是动摇人心,鲜血、实际的死亡和恐惧,早已淹没了理志的水限。

「要走了?这样太可惜了┅┅你们是这样合适的观众┅┅」低下头来,剑傲伸剑相拦,速度之快,骇得他蓦然止步∶「我还在表演呢┅┅怎麽忽然便走了呢?啊,敢情你们还有什麽事情要做,时间不够吗?真是抱歉,拖了你们太久了┅┅」

「不,我┅┅我没有┅┅」细瘦的面颊苍白,试图稳住双脚,可惜徒劳无功。後退的动作仍是持续进行,随著因舞剑而层层逼近的剑尖,不知不觉脚踝已紧抵客栈墙壁。

「既然你们赶时间┅┅耽误了不好意思,我们就快点结束罢┅┅」血红的眼无机地轻笑,轻轻把剑刃一转,鲜血化成珠沫四散。剑傲将剑刃靠近唇边,由下而上,把剩馀的血噬去,鲜血浸濡舌尖,被他舐过的部份,铁制的器物泛著缨色的芒。

那胖子抽了一口气,不知洛uA就在舐剑动作的同时,深层的「恐惧」涌入心头,促使他无意识的回头,朝自己的同伴大喊∶

「快逃┅┅逃――!」

敌人已把剑舐到最顶端,他直觉望向剑傲的眼睛,然後再也移不开目光。

「名为恐惧,实质起自於人心,名为恐惧,实质肇始於未知┅┅」

剑客仰起头来,将长剑高举,剑在他手里已不像是把剑。蛇舞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力,因为那平凡的剑身上面,隐隐竟有黑色烟雾缠绕著,黑色的烟雾由淡转深,化成千百万世间最可怖的怪物,胖子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即使是地狱也见不到此光景。正要惨叫逃离,眨眼那幻象又消失无踪,似乎有,又似乎没有,几要让看得人觉得自己精神错乱。

却听身畔的弟弟惨叫一声,抱住了头,双膝触地,像是看到了什麽吓人的事物,一面退避,一面求饶∶

「不┅┅不要过来,求求你┅┅饶,饶了我┅┅饶了我!」

感受到心神一点一滴被恐惧所吞噬,身形越趋迟缓退缩,脑子像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虽不是魔神军高级干员,但好歹也是经风破浪人物,胆子绝对不小,但这种害怕是毫无来由的,就像是对方硬用那柄剑,将它植入自己身体一般。

就像是┅┅被恐惧「催眠」了一样。

「锵」一声,瘦子首先将武具落地,双手已因寒栗而动弹不得,喘气的次数急剧增加,瞳孔放得老大,言语早已失去能力。

「老弟!你怎麽了?」同样也是满身冷汗,但为兄的胖子精神力显然强韧得多,至少还能够用他那硕大的身躯站直,其他巡瞰使早比那瘦子还严重,不是昏迷过去,就是以一双恐惧的目光望著前方,失去一切攻击能力。

「你究竟是┅┅?使了什麽┅┅法愿?秘术┅┅还是┅┅?」

「看不出来┅┅你的精神支撑力还不赖嘛,竟然能够玩到现在┅┅」

血红眼的野兽邪魅地笑了,瘦长的右手搭上肩头,轻点他冷汗淋漓,颤抖不已的面颊,五指宛如蛇骨般悠然滑过,这举动让蛇舞的恐惧攀至高锋,理志线啪地崩裂。他开始惨叫,然而却盖不过剑傲低沉却透人骨髓的声音∶

「精神感染┅┅这是我的剑洛u馐钰H的原因┅┅」

只来得及看见那恶魔一笑,长剑如噬血蛟龙般临空飞来,「链」应声激飞上天空。

「精神感染┅┅?」

胖子才来得及发出这样的哀鸣,如同复制他胞弟往後遭遇,长剑透胸而入,没有一招毙命的仁慈,同样致命的点击穿透蛇舞的左手,右手,腰际┅┅毫不留情地对已半成尸体的生命加以凌迟,疯狂地,饥渴地索求鲜红,在任何可以下剑的地方留下烙印。在鲜血喷尽以前,肥硕的脸吐出血红的舌,已分不清楚是自己的血还是同伴的体液。

「魔剑┅┅┅┅」

最後的长嚎,然後向後落去。

血在客栈上空散成伞雨,缓缓飘落在每一张歪歪倒倒的桌子上,也散在他孤立的身影上,刚从活体流窜的血是炽热如温泉的,触手黏腻油滑,「铿」的一声,他让长剑直直钉入地面,空下的双手上仰,去承接这甘霖。

良久,像是大梦初醒,剑傲的脸上缺乏败敌喜悦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痛苦挣扎。突地腰一弯,剧烈地喘起气来,右手掩住脸颊,满脸通红,却还比不上眼睛的颜色,他诳u饫_双目,咬紧牙关。客栈中静得出奇,只有他一人的呼吸,约莫过了半盏茶时分,那双眼才再次揭幕,这回却是看不底的黑色洞窟。

「好险┅┅」一回复原先的颜色,剑傲又微笑起来,佣懒的气质随著眼瞳的换色再度回溯∶

「差一点就赶不上时间┅┅果然还是不能用别人的剑胡作非为,太久没有使用这样耗体力的东西了┅┅」

把胸中的浊气吐出,剑傲环视客栈里东倒西歪的客人群,从人群中找到了昏厥在柜台旁的老板娘,他走向她,深深一鞠躬。

「真是非常、非常对不起你,不但喝了你这麽多好酒,还把你乾净的客栈弄脏,不过相信我,像你这麽好的老板娘,不会每次都这麽倒霉,遇到我这种人,以後一定生意更好,客人更多┅┅」他把老板娘的身体扶正,助她伏在桌子上,复又补充∶

「以後我还想喝酒的时候,一定还会来找你的!」

他直起了身,目光忽地落到那把染血的剑。

「啊┅┅对喔,这是别人的剑,该还给他了,虽然有点舍不得,上皇难得看见这样的好剑┅┅」把长剑用衣襟拭净,虽然自己的衣服也不见得乾净多少,但似乎心意大於实际,剑色回复原本正气凛然的清澄,唯染过了鲜血,光泽稍稍减弱了些。剑傲细细端详剑身,颇为依依不舍,正要俯身还剑,却发现剑柄下方,竟刻著一个明显的标帜,因为刚刚太过仓促,才没有发现,他好奇起来。

「这个图腾┅┅如果我没有记错,该是上皇最大的门流,风云会┅┅乖乖,竟然死了他们的人?风云会接下来可有事情忙了,之前不是才为崇洋流的恩怨搞得焦头烂额,这回又多了佣兵团┅┅等等,或许又变成我的帐?算了,这好像是我第一百六十五次背黑锅了,想想被风云会这样大派头的门流追杀,好像也挺不错的┅┅」

边思索著一些无厘头的事,剑傲边跪了下来,张开那死去少年已然僵硬的五指,将剑平放奉还∶

「谢谢你借剑,剑客的话,还是拿著自己的剑死去比较好罢?」剑傲轻握他五指,代替他重握爱剑,嘴角勾起,与适才面对蛇舞的微笑不相同,那是一种更为宁静、安详的笑容。

站起身来,剑傲没有忘记防身武器替代方案,信步走到了一个已然残破不堪,缺手断头的魔神军众尸体旁,凝望那恐怖的尸身,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剑还是不行的┅┅反正你也已经死了,再好的剑对你也不太有用――而且你的剑好像也不是很好的剑,既然这样,就跟你借来用一次,可好?你不答话,那就是默许了,你可别说我没先跟你讲过┅┅」边发挥自言自语的功力,剑傲已带著笑意在剑鞘尾端一踩,剑身向上飞跃,不偏不倚落入他手中,连尸体都没有沾到半点。

花了两秒检视新剑的可靠度,剑傲转向蛇舞两兄弟的尸体,眼神再度俏皮。

「我说过了,反派角色是我的,不要跟我抢,现在可好了罢┅┅」他蹲了下来,用手摸了摸遗留在地上,失去主人的长链,音量微敛∶

「每次都一定要死到临头,见了阎王,才会後悔生前为什麽不考虑一下,真不晓得你们佣兵团老大是谁,每次死自己家的人,都不心疼吗?┅┅」

摇摇头,自己又在多做感情了,或许是秋风太凉,又「喝了一点小酒」,才让他又多愁善感起来?看著满地的鲜红,酒鬼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转身打开沉重的木门,卷著落叶的秋风飘然拂入,将不知不觉已大明的天光引入客栈,照亮那如同地狱般的惨状。

然而,制造这地狱的人,却早已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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