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缔约之後,与那位人类就是永远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这是我们雅典娜的制度,避免龙族们引狼入室,太过轻易相信其他的种族。」吼仰起头来,金黄色的稚发在风中飘荡,竟也开始有了一丝丝无奈的表情,显然他也在想,就这麽草草率率的缔了他一辈子的羁绊,是不是太随便了些?
「对┅┅对不起。」大洛uY惊,想不到这位龙族少年竟是做了这样大的「牺牲」,这样比较起来,他与同性的「初吻」就显得十分微不足道了∶
「我不晓得缔约对龙族竟是这样重要。」
「干嘛道歉啊,你是觉得很我很委屈吗?」不知道谁教导出来的性格,这位小龙敏感的可怕。
「不,我只是觉得,找朋友的话,你应该有更好的对象。」长长一叹,微笑中他是真心这样想的,其实这位龙族男孩真单纯,单纯才容易受伤害。
「算了,做了都已经做了,後悔也没用。」站起身来,吼几步走到岩边,完全背对著剑傲与犹有微光的几点夕阳。
剑傲觉得他的步履十分沉重,突地想起来之前他与他所说的话,成为英雄,那是他的梦想,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一定希望一个更强而有力的帮手,来作为他缔约的对象,但如今却为了帮他和霜霜,失掉了这样的机会。
「我只能带你到极东,然後我就得往回飞,奥塞里斯在西地。」缓步踏出崖边,金色的光芒再一次闪耀在峡谷壁崖之间,男孩的身体旋转幻化,金色的鳞片在他身上滋长,剑傲看见他缓缓的阖上眼睛∶
「而且┅┅其实我没有你想像中那麽後悔。」
声音很小,就在他将要完全成为龙化的前一刻,草率而缈小的剑傲几乎要怀疑是否自己听错。
巨大的金龙再一次腾翅於赤红的大空,在岩石前上上下下的拍动著翅翼,一挥身上左翼,示意剑傲和霜霜赶紧坐上来。
金黄色的翅膀上,多了一个与剑傲手臂上相同的黑色印记。
将霜霜肩在背上,抱紧龙粗大的颈子,龙鳞并不如想像中冰冷,吼的体温透过他披著金鳞的皮传到自己的身上,他感受得到他心跳和血流的波动,多麽伟大与灵动的生物啊,虽然经过了这一连串惊吓,已经使他稍稍减低了一些对龙族自原始神话而来的崇拜,那份撼动还是紧紧存在的。
疾风随著吼的注跑滑行,吹拂剑傲和霜霜的发丝,在对马山壁与远处大韩山壁间迤逦一道长芒。
「反正,」
忽地,耳边听到了吼的声音。咦?不是在龙化的原形吗?剑傲吃惊的望向下方的巨型动物,这才发现似乎龙族在龙化时,有自己一套特殊的发声方法,并不是靠唇和声带∶
「你都跟我缔了约,就算暂时要各自分开,我以後有了麻烦,铁定还要再来烦你,折磨你到死为止,否则太不值得了。」
好冷酷的誓言。剑傲不禁开始苦笑,怎麽觉得自己像签了卖身契?
金黄色的身形,化作一道优美的弧线,朝遥远的死谷那一头灿烂日出的方向,倏然飞去。
***
立在伊耶那崎山脚下鲜红色「鸟居」前方,莱翼轻轻用双手环抱自己胸前,抬头仰望著。白色的羽翼轻轻垂挂到地面上,尚未收起,为了飞行方便,白色的长杖已被他收为那金黄色雕纹的十字架,被他垂挂在胸前。
鸟居的左右各立了一只石制的犬,阶梯从山脚下一直延伸到神殿本社,那是日出神社所固有的形态,古木参天,松柏长青,不愧是被誉为全日出最古老的「伊耶那崎」神社,天照先知「星读」的主持处,同时也是历代天皇的祭主所在,光是立於其中宫之前,深习法愿的莱翼便感到精神的变异,充满著远古以来各式神只精神力的汇聚。
收起身後引人注目又行动麻烦的翅膀,适才的飞行的确惬意,秋天的风无限清凉。
莱翼恭仅的立到一边,「据他们的说法,这个地方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进去的┅┅」望著鸟居上垂吊下来的几枚白色的驱邪纸符「玉串」,用红白交杂的麻绳交叉的缠在鸟居开口,似乎阻扼著一切外来事物的进入,
「但是,我是代表神都的使者┅┅要怎麽样才能让星读市子大人知道我的到来?」
左望望,右望望,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了,如果再不想出办法来,恐怕今天就要餐风露宿这儿,以往随著母亲出使各国神庙殿堂,都是先公文函发,等他们到的时候,对方早就已经列队欢迎,细节伺候,样样准备周全,完全不用担心任何食宿问题,更别提还要考虑能不能见到对方的首脑。通常都只有母亲拒绝见人的份,其他人对於神都的接见,滚著进来都来不及,那有可能拒绝?
「所以这才是「修业」的意义吧┅┅」垂下头来,莱翼忘记自己的长杖已经收了起来,习惯性的在沮丧时把头靠上去,结果险些直接和大地碰面,连忙直起身来,
「不,不行,我不能这样子颓丧下去,要相信耶主的恩典,必会帮助人通过一切难关。若有信心像一粒芥菜种,就是对这座山说,你从这边挪到那边,他也必挪去。并且你们没有一件不能作的事了。」
身为被家乡誉洛ub钻研耶宗经典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莱翼对於每一款教条都是倒背如流,他终是体会什麽叫作精神支柱,的确能给一个极度沮丧的人一种心灵上的暂时满足。
眯著眼凝望远方山岚交错的神社本殿,苦苦思索著该怎麽样往里面踏进一步,不自觉的朝那缠著丝麻的鸟居靠近,伸手去触碰那悬著玉串在风中飘扬的禁制。猛地一道涟漪也似的波动随著莱翼触摸的指尖荡开两旁,力道大到将他手指激开。
「这就是东土的禁制结界吗?」莱翼不禁大感兴趣,从以前就是这样,对於他所喜欢的事物,莱翼总是被朝露取笑洛up疯子一般的著迷,法愿的研习兴趣,对他来讲是仅次於神学与历史的。
他饶富意趣的用指尖又戳了几下那结界,施术者的术力并不高,如果他想要硬闯的话,这等程度的禁制结界始阻不了他的。
但是他也深知此乃日出神只之圣地,如果硬闯的话,相当於冒犯对方的祖先,那是大大不妥的,思来想去,蓦地一片鸟的羽毛飘落到它眼前,让他悚然一惊。
「艾瑞尔!」终是发现自己的随伺召唤兽,已经快跟他失散有一天了。那只鸟,莱翼经由召唤术而形体化的「鸟之天使」,从来就不肯听他这召唤主的使唤,而且好像认为跟莱翼在一起旅行有损其威严似的,连同行都加以拒绝。莱翼一直很羡慕母亲的随伺召唤兽「不死鸟」,一天二十四小时,只要母亲愿意,都会停在她的肩头,换成自己却完全不是这麽一回事,传说中他的这只鸟之天使拥有更胜於不死鸟的力量,可是就算他拥有创世神的实力,不会使唤又有什麽用?
现在艾瑞尔就停在鸟居的最高点,双目凝望远方,细喙高举著,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莱翼不但没有办法叫他跟著他,竟也没有办法摆脱他。他就像是早已洞悉他这位笨主人的一切行踪,即使看起来好像常常消失,却都会在莱翼不经意时又神奇的冒出来。
已经懒得再去责备这只不合群的鸟了,莱翼疲眼的转过了头。猛地心底里灵光一闪—这在他是很少见的神恩,他终於知道该怎麽通知里面的人了。
「艾瑞尔,亲爱的艾瑞尔,」他说得很诚恳,一点也没有临时谄媚的意味∶「请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拜托,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求你了。」
扭动娇巧尾翼,那只白色的鸟好像嫌这个地方太吵了点,振翅做出注跑飞翔的动作。
「拜托,艾瑞尔,」莱翼恳切的弯下身来,温言请求∶「如果阁下不肯去的话,我不知道要怎麽样进去这间寺庙。我知道我是个没用的人,虽然把阁下召唤出来,但是也从未想要以主人自居,请你帮我这一次,看在┅┅看在┅┅」想要讲个比较有说服力的说词,无奈这辈子最不会做的就是巧言令色,何况修辞学里面并没有教人怎麽样说服一只「鸟」去做你想要做的事,莱翼不禁顿时词穷,想了半天,终於挤出一句∶
「看在我们都有翅膀的份上!」
此句一出,自己以觉得很蠢,料想艾瑞尔必不会领情,只得傻愣愣的望著鸟居上那比人还要高傲的小鸟,无计可施。
也不知道是艾瑞尔终於良心发现,还是莱翼所毕生侍奉的神终於有一次悄悄展现他的恩惠,不管莱翼再怎麽威逼利诱,用尽马太马可路加约翰所有福音的经典警句都没有办法说服他正眼看自己一下的召唤鸟兽,竟然主动的转过头来,彷佛无奈的看了莱翼一眼,用一种极为潇洒的飞行姿态,慢吞吞的,降临到了莱翼身前三公尺的矮木巅。
「你┅┅你愿意帮我吗?帮我传话?」莱翼有点儿受宠若惊,这只鸟竟然肯听话,虽然他又高傲的看向别的地方了。但是莱翼感觉的到,他们一人一鸟的关系,或许有增进的可能∶「谢谢,谢谢你!」
如果被母亲知道堂堂耶宗的下代领导继承人竟然在这里,向一只小鸟像个笨蛋似的道谢,一定会马上打消让他登位的念头。
「真是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使用「圣言」┅┅即使艾瑞尔还不能讲话,还是可以把我的原音,传达给神社里的人知道┅┅」
「圣言」是一种类似代替传话的法愿,在耶宗里常常被使用来作洛uU地主教之间们沟通,只要在一样物体上施术传声,那这样东西被送到对方那里时,同样的音色就会重现在即。
莱翼本要招手叫他靠近点,但是想想说不定这种自居主人的行为又会引起他的不快,乾脆自己认命走了过去,好险这次艾瑞尔没有再厌恶的逃避,仍是不愿正眼瞧他这主人一下,起码这次艾瑞尔暂时收拾他翅榜的功用。
莱翼闭起眼睛,清秀的脸庞靠近眼前那只幼鹰大小的白色鸟类,轻轻在他额上一吻。那瞬间「圣言」法愿便产生作用,术力的波芒化作幅状张开,将一个十字的淡印打在艾瑞尔纯白无瑕的额上。
「以我天父之名,代我卑微之言,神都之使者,以弗所六百一十五代导引祭司,祈与圣社之先知,星读市子大人,蒙其一面之恩,如获应允,吾将铭感於五内。」
这样的公式皇语是他最为擅长的,家乡的皇家教育列皇文为一科目,他的皇语课本上,满满都是外交的用词,反倒是日常生活用语教得不怎麽多,还是他为了研读东海傲潮的历史,自己去察皇语原始文献,才略懂一二。
圣言施展完毕,莱翼在胸前轻点四下,右手一摆,将带著他言灵的艾瑞尔送上高空。
「拜托你了,艾瑞尔!」莱翼心中澎湃,望著艾瑞尔高傲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双手挥舞高声喊叫∶「务必送到市子大人那里!谢谢你!」
看著艾瑞尔的身影消失在神社高处的那一头,莱翼不禁微微叹了一口气,又习惯的在胸前轻点十字,双手交握,一段祈祷词倾泻而出。
蓦地,莱翼的祈祷戛然而住,原因是他的眼前,原本空无一人,只绑著白色绳头与几条玉串的鸟居口,忽地多出了一群人,一群原本不该在那边的人。
五个女子。年纪有老有少,最年轻的看来不过二十出头,而最老的,看似已经年逾六十,只不过这五个女子皆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身上的服饰,她们穿著青一色的服装。
莱翼在日出这几天,看习惯了日出人的服饰,但这些女子身上的穿著却绝不如一般正常的日出女性。身上所著形式如一般的日出的狩衣,上衣是一尘不染的纯白,配上鲜红色的灯笼裤,黑色的长发结成松束垂於身後,脚上只著白袜而不著鞋。举高右手,每人手上都挂了两串七色的铃铛,面色冷凝,十二对眼睛紧盯著莱翼,好像已经自动把他列入世界十大恶人名单里。
莱翼不禁微微吞了口口水,这些人无论从那一方面看来,都绝对不会是来接待他,亦或是和他好好谈话的,一股不详的预感在他心底逐渐升高。
「是谁胆敢在次日出圣地,施展扰乱我神灵之邪术妖法?」冰冷的声音,终於有人说话了,莱翼细看去,竟是那些巫女中年纪最大的一个,他的手上持著一枝日出神社在仪式中常用的神道具「切麻」,上面的几串玉串随风而飘荡,年老的皱纹随著她话语的责骂而颤动,皇语的辞句典雅而有力,彷佛要藉著声音将莱翼振倒在地。
其他的四个巫女的眼神始终望向地板,别说是出一声说话了,面色连抽动也没一下。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并不是什麽妖术,只是耶宗法愿「圣言」,功用是┅┅」莱翼深深朝前鞠躬,日出人的礼数作到尽。心想既然是误会,解释一下也就是了,心中高兴,总算有人前来这里了,这绝对比他一个人在这里枯等到天亮好。
那知那巫女一点也不领情,彷佛完全忽略他的辩解,自顾自的把自己的骂词接下去,
「此乃神社「伊耶那崎」,日出历代君王灵位之所在,众神只的歇息之所,灵山灵水,龙蟠虎踞,众神圣力护於此,自远古以来,自成领域,任何外来术法,均致破坏此处术力均衡,打扰众人作息,还不快点停止?」
莱翼悚然一惊,差点就要被这样激烈而义正严辞的语句骂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对┅┅对不起,」他一慌,口头禅又接连蹦出,慌忙的再一个鞠躬,俊秀的脸上充满著无辜的惊惶∶「我不知道在这样的地方施展「法愿」,会惊动到御神们的作息,所以才差遣艾瑞尔带著我的「圣言」前去替我通知星读大人┅┅」
「既知犯过,还不速速离去!」再一次话被打断,那巫女简直就像个背讲稿的机器,
「此乃本社之规,伊耶那崎乃日出天皇神只之圣地,任何人不得进出。姑念初犯,饶恕罪则,下次再不可靠近此处。」
语毕,也不再看莱翼一眼,五名巫女站成一排,就这样挡在鸟居前方,好像在告诉莱翼,他非走不可,也一定会走似的。
怎麽办?莱翼的心中落下重重汗水。
忖踱著艾瑞尔的行动,他怎麽不快一点将「圣言」传达到社内的人?假若对方一但知道他的身份,便万无拒他於千里之外的道理,那已经是他所能想到最聪明的办法了。可是那一长排延伸上去的冰冷灰色阶梯就像是死寂了一样,不管他怎样的引颈企盼都没有人肯走下来一步。
「众位大人,我┅┅我真的没有恶意,但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见你们的星读大人┅┅」
世事总是不如人所想的如意,现实世界总是比莱翼以往所能遇过的要复杂,满拟这次应该会有点作用了,然而却再度的事与愿违。
「伊耶那崎乃日出天皇神只之圣地,任何人不得进出,请阁下速速离去。」仍是一般平板的话语,莱翼不禁要怀疑这些巫女是否有感情,竟然对他的话一再的视若无睹,心中著急,没忍又向前踏了一步∶
「可是我┅┅」
只这麽一个小小的动作,五名巫女立时面无表情的移位起来,持切麻的一名巫女四指并拢,贴紧耳朵举高,似乎示意著其他四位巫女的行动,果然其他四人不著痕迹的瞄了一眼,随即同时举起她们手上的神道铃,朝地轻摆。
「冥顽不灵,既然如此,吾将以天照大御神之名,」持切麻的巫女以白色的袜尖点地,脸色冷凝:「对阁下施以禊┅┅」
莱翼尚未反应过来,五位巫女已分别举起了手上的铃,节奏分明而具有某种惑人心志力量的轻摇,传说中在日出的神道教中,铃是其中一样仪式祭具,其声音具有驱邪避恶,招吉祈福的作用,莱翼曾经在日出的文献上读到过。不禁心中大急,那岂不是把他当成魔物在看待了吗?
「请先不要动手,看在主的份上,听小生一句话┅┅」一时忘记两方隶属不同宗教,莱翼脱口而出耶教的用语,双手握紧胸前由杖所幻化成的黄金十字架,脸上滴下汗珠∶「小生来此,只是希望能见星读市子大人一面,绝没有任何恶意,也绝不会和各位┅┅」
铃音清彻,完全掩盖住莱翼的辩解,但就算是他拿著扩音器朝这些巫女大吼,恐怕也不会有任何的效用,她们的表情就像是与世隔绝了似的,除了神道的指引外,听不到人何他人的声音。几名纤瘦的身影开始朝著莱翼绕圈子,举高手中的银铃,双目毫无焦聚的望向前方,宛如莱翼不存在一样。
「躯邪仪式。」
年迈的巫女默然下令,语调连阴扬顿挫都没有变化,刹时间四名巫女原地散开,只留持切麻的巫女在原地,将莱翼紧紧的围在正中心。
彷佛已经熟练过千次万次,巫女们依左上,顶点,右下,左上,右上,左下的顺序,分别摇动手中的铜铃,开始绕著莱翼轻轻旋转,直到她们定点之上,莱翼正不解她们如此作的用意,忽地一抹暗绿色的光芒划过莱翼所站立的脚底下,显些使他站不住角,被光芒划过的土地上,按摇铃的顺序画出一条条地线,竟是连结成一个有形的图案来。
星星,拥有五个顶点的星星。
从小习练法愿到现在,又是耶宗的信奉著,莱翼不可能不熟悉这个图案。
「五芒┅┅」法愿的施展一定与大自然的元素有所关系,而元素根据远古哲学家的文献,不外乎就是「风」,「水」,「火」,「土」诸如此类的事物。五芒星在西地的解释里,不尽表达著神圣力之象徵,更是指涉著宇宙元素一种终极的均衡状态,顶点是施术者精神力之所在,许多魔法阵的形态,往往都是从这最基础的五芒星形所衍生出来的。
但这在日出的「神道」宗又是另外一种用法,莱翼对於异国宗教的了解远逊於耶宗,但也知道许多术力者,巫术师与阴阳师,常使用五芒来驱魔,召鬼,不外乎也是取其元素上趋於完美的平衡。
「冒犯伊耶那崎命者,唯有以生命献祭,」仰起颈子,那最老迈的巫女望向远方宫门的方向,脸色中有一股极其虔诚的悸动∶「五芒星神道术之五,禊式,仪式开始。」
就在那巫女老而缓慢的声音落下之时,一股惊人的术力波动蓦地从脚下袭夺上来,莱翼惊讶的朝下看去,却见宛如有人拿著画笔在地上作画似的,原本暗绿色的五芒星突地鲜红起来,如烈火在脚底下燃烧,五芒的光亮灿然而诡异。
「祈求你的垂怜,水波眼御命,火炽烈命祖,天之峡雾命,国之峡土御命,」
年迈的巫女立於五芒星阵的顶点,莱翼不太懂她的祈祷词,但她每一顿词,便有一位巫女与她同时举起了戴有铃的一手,直至她自己也举起了老朽的右手,眼神加深∶
「五芒神道┅┅舞动罢,洗清眼前之人不祥之气!」
「糟糕┅┅!」看那些巫女施术看到忘了情,莱翼慌忙举起双手,打算施展障壁类法愿,那知术力尚还没有发出,突地除了那年迈巫女所站五芒顶点之外,其他四点,竟从巫女的脚底下,同时蹦发出水,火,风,土的元素实体,朝莱翼穿插而攻。
虽然说规模都算小,但距离之近,而又是四种齐攻,一般的法愿攻击并不会有这种状况,莱翼又是在茫然无知之下,还来不及发出声响,已被那四道颜色实体共同击中。
「唔┅┅」被五芒星的四种术力一齐击中,莱翼也要消受不住,举高施展障壁性法愿的手还凝在半空,人已经向外重重飞了出去,然而五芒星阵却不容许他离开,一道光芒自他所要跌出去的右手腾然而高,将他伤痕累累的身子又挡了回来。
莱翼边咳嗽边挣扎的在阵中心站起,随即又痛得跪了下来,双手紧紧捏住胸口衣襟,刚才的冲击似乎让他的肋骨受了不轻的创伤∶
「好痛┅┅」
那可不比庙会那儿的那几个混混,对於懂的用法愿自我护持的莱翼来说,那些混混的拳脚只是蜻蜓点水,跟本不痛不痒。可是这些巫女是真的懂得法愿的施术者,而且看来她们对於莱翼,下手绝不容情,若是再不懂得抵抗,必死无疑。
好像要表明她们的决心似的,完全不在意莱翼的伤,五芒星阵术力激昂起来,以莱翼为中心,开始高速的旋转,不知道那里得来的绝佳默契,五名巫女同时举高手上的七彩铃铛,以一种极特殊的节奏,边演奏边绕著他绕圈子起来。
猛地脑中一晕,受伤的莱翼精神有些恍忽,不自觉的被那些巫女的铃铛节奏所吸引,双眼茫然的站起身来,竟想随著铃铛音乐起舞。猛地心中一惊,原来是无意识之中,双手捧住了自己胸前冰冷的白色十字架,被那熟悉而深刻的触感所唤醒,醒觉自己一步已经踏出,要跟这那乐音起舞,不禁大惊,连忙直起了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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