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那些精灵姑娘们见到此情此景,恐怕也要大叹时代不同了,金发精灵换成了奥塞里斯人妖,骗人的艺术取代了朴实的音符,场景搬上了茶香弥漫的野u苤A然而,即使一切都物换星移,此等传唱允人「开启传说」的感受却依旧生生不息。
稣亚刻意地阖起双眼,仰头摊开两手,以修长的食指与中指轻轻夹住两张纸牌,手势优雅划过半圈,彷佛在展示那牌上图样,猛地双指上抛,宛如洒花的童子将一朵向日葵抛入空中,在众人惊呼声中,纸牌竟在空气中凭空消失。
稣亚手势不停,双手空中回抓,顺势一转,再摊开时,两枚颜色鲜艳地木球已代替纸牌重现他灵活无比的指隙中,他噙笑甩了甩手,作势想摆脱手上的彩球,却反而越甩越多,转眼之间,八个指缝停驻八枚颜色各异的木球,煞是亮丽。
「好!」
「再来一次!」
有人开始鼓起掌来,鼓噪声此起彼落,而这就彷如连锁反应,原先那些不熟悉,带些恐惧在观赏的人们,渐渐忘却了现实的疑虑,被稣亚的手,那双似花精般诡谲却又迷人的十指,一起携进了他所营造出来那脱离现实,绮丽奇幻的魔术乐园中。
稣亚的笑容如涟漪般荡开脸上,天性使然,只要站於众人之前,他就会忘我的兴奋起来。五指轻弹,以他天生灵活兼之後天苦练的手腕秀了一段球戏,八枚彩色木球彷佛用线相系,在稣亚双手所缔造的织布机间轮转成目炫的彩色花圈,木球的数目随著轮转的圈数成正比增加,半盏茶未过,表演者的身躯几已被球海所包围,而他的双手却依然灵活,依然从容!
众人齐声喝采,已经忘却了稣亚的特异,只单纯为那神奇的技巧而礼赞,稣亚将数不清的木球转手左掌,以单手轻松抛玩著,右手却神秘地以指按唇,示意观众安静,然後吐出气音般的皇语。
「大家帮我个忙┅┅一起从一数到三,好吗?Whenyoumeettroubles,trytocountOnetoThree┅┅」
他的语气渐渐激昂,充满了饱满的戏剧张力,手中彩球跟著众人越数越大的声音腾高,好似从人到心灵,全数雀跃地浮於空中∶
「Thenyourdreamwillcometrue┅┅!」
宛如狂放的歌声,张开双手,稣亚顺势五指霁放,彩色木球在他手中竟突地化为碎碎片片,好似日出冬季的雪花,却无寒霜的冰冷,而是一张张能化作万事万物的纸牌。稣亚示意各人截下,纸牌的花色没有别的,全是清一色的红心,一人一张,也不知稣亚是如何计算,竟正好符合在场的人数,艳红的心形花色在纸牌上跳动著,热情地像要跃出牌面,将热度雪中送炭地递给每一位观赏者。
围观的群众愣了一阵,这才爆出前所未有的掌声,热烈的简直要将茶室的屋顶掀掉,以澎湃的情绪,融化外头越吹越烈的北风。
或许这就是稣亚著迷这种表演的原因,虽然身为法愿的施术者,他依然迷恋不靠力量就能创造的奇迹,在这样的领域里,他可以完全掌控自己的舞台,毋需向任何神只借力。它们疯狂,迷幻而又充满智慧,深深牵动观赏者的情绪,点燃槁木死灰的平凡天空,将人已被磨蚀的幻想重新牵起,重回儿时的不切实际,贴近那份人人皆潜藏著的童心。
这就是魔术,魔术以操作者的魅力欺骗天下人,但被欺骗的人,却永远甘之如贻。
稣亚的心神虽专注在表演上,但他始终未忘记最终目标,眼楮朝角落的两人望去,果然小孩子对於这类视觉系表演均无法幸免於难,那白衣女孩两只眼睛直勾勾地,早已被稣亚噬了魂去。而那金发男子显然也在观看,却无女孩的崇拜,相反的是更多的戒惧,好似在他周围的一切生物,都是会危害自身的敌人似的。
「兄弟,你那是法愿麽?」茶馆角落桌的一人趁稣亚表演暂缓,掌声稍息之时,突地以稣亚有熟习的耶语发声询问,果然是四方人众云集的地方,对於法愿认知便比一般民众要明白。
稣亚回过头来,在群众呼喊中傲然一笑,单手插腰,声音具有盛气凌人的利度∶
「我以吾信仰神只的名誉发誓,虽然我稣亚略懂法愿,但是纸牌魔术的技巧,全凭一双巧手,以及编排表演流程的巧思,稣亚不屑表演厅堂魔术或舞台魔术,就是因为那样的魔术靠道具,这般「近距离魔术」,却全凭的是手指的真功夫,信不信由君,你大可在靠近一点观察,若察得出我动一丝一毫的术法,就算我服了你。」
那人被稣亚的话一吓,感受到这异国男子举手投足所自有的魄力,他倒也爽朗,连忙摇手道歉∶
「抱歉了,是你的表演太过不思议,我脑子紧,转不过来!」
稣亚典雅地一笑,忽地擎起五指,随手一转,一副牌又重现手中,然後以眼神朝那人一勾∶「那麽,这位先生,可以帮我个忙吗?」
那莽汉显然吃了一惊,待他思考迟缓的脑袋弄清楚稣亚意欲何为,忙惊慌的摇摇手,道∶「不成,不成,我只是个普通行脚商人,那能帮你这巧极的玩意儿?」
稣亚一笑∶「没什麽大不了的埙uㄐA任何人都会的,只不过请你算个数儿。」
「算┅┅算什麽?」莽汉一愣,对稣亚的话大为不解。
「先生可否从这一半副牌中,随机挑出一张?」稣亚将二十七张牌一字摊开,逼近那那莽汉眼前,却见他犹疑了一下,指尖在一张黑桃一上轻触,朝他稣亚点了点头。
稣亚随即将二十七张牌连看也不看的洒入空中,让他散落地面,随意拾起,再将他交付给那行脚商人,唇角带著笑∶「请你随意将这付纸牌洗,切,前後倒置,总之作任何想做的事情,等你觉得一无问题,再将他由左至右,背向上的依次排好。」稣亚指示道,边说边背过了身去,双手摊开∶
「在这其间,我什麽不看,不碰,与你手上的半付牌完全断绝关系,仅在此请求神传我灵通之能。」
看著稣亚那副故弄玄虚的模样,围观者不禁更洛un奇,纷纷靠将上来,整个茶馆无一人有心情再端坐品茗,缩在以稣亚为中心的圆圈里,凝神观看桌上的纸牌与表演者的一举一动。
或许除了那金发神秘男子和白蜡般的女孩除外,场面再如何热略,男子也只是轻纤女孩的衣袖,限制她蠢蠢欲动的模样,然後一如他对茶馆里任何人一般,如刺的目光毫不保留地射向立於几上的稣亚。
稣亚暗地里冷哼几声,心中暗忖果然是狐狸心性,倒与某位与他缔结契约的骷髅头不相上下,随即专注心神回表演上。他就不相信,以自己吸引观众的能力,能不击破狐狸的心防?
稣亚俯下身来,朗声向那行脚商问道∶「先生多大年纪?」
「年龄?我算算┅┅应当是三十五罢!」行脚商显得有些愕然。
「那麽┅┅各位先生小姐的年龄呢?」稣亚的手抚过牌面确不触及任一张牌,意态轻松却目光如电,转身扫射著群众的心神,他已经不想再去管文法是否正确,尽可能使用自己的皇语字汇,只求详细表达己意。
众人见问,不禁面面相觑,有些热心的人已然纷纷喊了起来,有人说二十,有人喊十八,也有四,五十多岁的。稣亚双手平摊,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唇角露出神秘一笑∶
「大家各有各的年龄,那不要紧,现在我要祈求数字之神,降福於刚才这位先生挑选的Card上,我们的信念将会合一,认出神所眷顾的真实。」稣亚将这句话艰难地覆诵了两次,使围观的众人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为求数字之神降福,请大家跟著我进行一项仪式,放心,这非常简单。首先,各位将自己的年龄推想成明年,也就是在岁数上加一。」
毕竟是东土人,对於稣亚故作神秘的行迳不免怀疑,但他充满自信的笑容很快除众人那份疑惧,不用多时,大部份人已不由自主地凝神细听。
「然後,请各位将自己来年的年龄加倍,然後加上┅┅嗯,什麽比较好呢?就加上各位所有手指的数目好了。」稣亚跨腿桌沿,十指置於空中,凝望忙於加减数目的几个参与者∶
「最後,请把这个仪式後的年龄再次折半,然後再一次扣掉自己最初的年纪。这样仪式就完成了,请将最後的结果铭记心底——那是神所附与的旨意,并让我向数字之神献上祭礼。」
稣亚的声音沉静下来,使得乱轰轰的室内一下子也随之沉淀。只见他双手置於排成长龙的纸牌之上,美目微阖,似不知念了什麽垄长复杂的咒语,半晌忽地睁开眼来,傲然笑道∶
「现在我们的心念已归於一,请大家由左数到右,告诉我数字之神降於你心底的那个数字,指向那一张纸牌!」
包括那行脚商在内,所有围观群众均将手指毫不犹疑的指向稣亚虚掩的一张纸牌,稣亚在众人惊讶目光中揭开手来,薄如蝉翼的牌面被食指拈起,竟是如假包换的,与当初行脚商所决定的同张纸牌黑桃一。
稣亚的笑容拈著得意,将那张牌在万众惊叹中展示空中,然後轻轻向上一抛,让他随著满屋子掌声腾於空中,倏乎化为白鸽的模样,颤翅遨向茶馆外的天空。
众人齐声喝采,比以往任一次都还要热烈,稣亚再次充满大将之风的鞠躬答礼,斜眼望向角落的目标物,却见那金发男子仍是限制著女孩的举动,硬是不肯合群靠近,心中大感挫败,挫败之中又有愤恨,那男子此举确激起他的好胜心。
既然猎物不肯望风景从,那自然是猎人自行追捕了,谁叫狐狸不肯束手就擒?
望著众人沸腾的情绪,稣亚带著神秘的笑容作势噤声,然後跃下桌来,眼神扫射一圈∶
「现在,我要进行最後一向表演,请大家保持安静,那将会是一场令人终生难忘的幻术之旅,但在这之前┅┅我要找个帮手。」
稣亚游目四望,再次偷眼望向那对怪异的组合,那白蜡也似的女孩早已引颈仰望,彷佛要靠眼神将稣亚给凭空吸来自己身侧,无奈受金发男子挟制,不能遂其心愿。虽然目标早已选定,稣亚还是假意的以一双琥珀扫过茶馆各个角落,最後才凝定在那一对目标男女身上。
「那边那位小姑娘,」他以艰难的皇语叫道,佯装狂傲地一勾指头∶
「可否过来一下,当个助手?」
小女孩的反应即快,一见魔术师亲身相邀,双手伸向稣亚,急切的口已作势欲答。那金发男子却不领情,他一直注意著稣亚的一举一动,此时见他竟尔主动亲近,毅然一挡女孩的视线,警戒毫不保留地表露脸上∶
「我们不参与这种邪法,请你离开。」出口竟是章法完整的耶语,虽然语调生涩,但是稣亚久在东土,对各种口音早已适应无遗,只见金发男子话头才落,第一个举动就是拦腰护住了身边的小女孩,狠狠瞪向稣亚布满纸牌的五指,好像那些指牌会突然排列成张牙舞爪的野兽,咬下女孩的血肉一样。
「啧啧,先生,这样的表情可不太好喔,只是和小姐玩个游戏,何必断人活路?」稣亚的眼神如电,悄悄扫入金发男子狐狸般的丹凤眼中,挑衅的火异常明显,然而回望那小女孩时,却又是那一副天生自然的绅士风范∶
「你说是吗,小朋友?」
「玉藻前,别管我,我要玩!」小女孩执拗的声音出口,竟是平板冰冷,毫无一点阴阳顿挫,叫人听了都要从心底寒上汗毛来,一贯的语调重覆著不合文法的简单词句,稣亚不禁皱起眉头,难到他所料有错,这女孩只是个普通的白痴?
「大人,这个人来路不明,还是┅┅」低声在小女孩耳边,狐狸样男子的气势登时在女孩的命令下馁了下去,恭敬地朝女孩鞠躬。
「先生未也太过多疑,我不过是个表演艺人,想请小妹妹作我助手,再缔一项奇迹,大家都等著看呢,我看这小朋友也跃跃欲试,可不是吗?」稣亚笑著握了握小女孩如白漆般的手腕,却被金发男子一掌拍掉,此举著实唤起了琥珀色眼瞳中暗藏的怒火,表面却依然不动声色∶
「先生如此坚持,我倒是不在乎,但只怕拂了众人的兴,各位,你们说是吗?」
转身站起,善於运用群众力量的稣亚用皇语强调似地大声宣传,果然激起一片支持声浪,「让大家尽兴」,「别拖拖拉拉」的呼声不断,稣亚傲然看著金发男子额出汗浆,同时应付著小女孩的娇嗔和群众的压力,前者虽然只有一人,但却比什麽都令那男子难堪。
「如┅┅如果大人坚持的话,就这麽一次,一次我们就走,好吗?」夹带哄骗和敬意,狐狸也似的男子声音异常矛盾,取出手帕擦拭满脸的汗浆。
「不要,叔叔管,叔叔,走开。」这种不成文法的皇语,连稣亚都有资格加以批评,促使他心中越来越疑惑这女孩的智力,再怎麽样,眼前那僵尸般的女孩都有十一二岁出头,自己那时早已在五湖四海闯荡,那可能似她这般连话都讲不大好?
「小朋友乖乖的,不要管那家伙,大哥哥来跟你玩个游戏,好不好?」稣亚索性自行坐到女孩身边,将那金发男子排除在外,感受到对方眼光中传来强大敌意的术力,而且略带邪气,稣亚更加坚定他就是操纵狐狸妨碍自己的敌人,争斗之心登起,於是不待对方反应,迳自从手中凭空抹出五张纸牌,朝女孩一笑。
「这是个简单又容易的游戏,你一定会喜欢——你信不信我能靠这五张牌,猜出你心中的想法?」
女孩的眼睛很漂亮,杏子般的形状,瞳孔广漠的不见底,似有瑞雪飘飞,倏忽凝霜於内,竟让稣亚不自觉得打了个冷颤,衣饰也苍白,肤色也苍白,连眼神也是这样空泠素朴,稣亚一瞬间竟要以为,这女孩是雪的化身了。
心脏在胸腔里活泼地舞动著,稣亚的细胞感应著女孩身上的术力,心中的疑惑更甚,只因这女孩的术力竟不亚於身边的金发男子,甚至还有胜出的迹象。然而让稣亚肯如此花时间窥探的却均非以上几点,而是另一样著他在意的现象。
「不信,我,不信。」小女孩大力地摇著头,几乎要把自己的头摇掉,然後杏眼睁大,深深吸了口气,彷佛连发声也十分艰难,嘴型异常∶「我——不——信——」
稣亚偷眼望向金发男子,却见他望著女孩的目光中,竟意外的充满怜悯,以及隐藏在眼角的,那一丝对於某样事物的恨意。
「不信吗?那我们来玩个游戏,现在看好了——」虽然讨厌笨小孩,稣亚还是决定,要在这神秘二人身上下功夫,五指优雅地在女孩面前将五张纸牌一字摊开,以他独有的慑人眼神指示女孩的动作,声音越发低沉∶
「来,看著我,跟著我的命令,看著我的┅┅眼睛。」
女孩的眼睛显得有些恐惧,起先逃避著稣亚的目光,犹疑半晌,听见稣亚刻意放柔的声音,不禁偷眼瞧了那琥珀色瞳孔一下,害怕的神色随即被空茫所掩盖,女孩的杏眼变得单调而空洞,嘴角竟尔露出笑容。
那金发男子惊得扑向前来,稣亚的眼神不离女孩左右,充满压力地声音发出命令∶
「叫那个人走开。」
「玉藻前,你走,不要烦我,不要烦我!」女孩的眼睛像是和稣亚融为一体,望著稣亚痴痴地笑了起来,一边无意识的挥手,如赶苍蝇般意图毁灭与稣亚眼神接触的一切障碍,然後重回那黄瞳的怀抱。
说也奇怪,不少围观群众在稣亚发话的同时,竟同时动起施行指令的念头,虽然那只是一瞬间,但那份声音中竟莫名的带有诱导的因子,触发人人内心深处的流脉。
在场自然没人道得出「催眠」这个专有名词,有别於一般日常生活中人所惯用的明确指示,那种透过暗示,去唤醒人无意识世界里潜在的精神,将原本微小,隐晦,可能一辈子无法使该人表露於外的念头,轻易地放大以致於能见程度的技法。这类技术流传於街头艺人里许久,最先是藉由音乐,操控的对象大都是意志薄弱的低等生物。以稣亚对表演艺术的热爱与熟悉,此刻触类旁通,加以利用,果然成功地掌握了眼前这明显是智能不足的女孩。
「把你的手放到纸牌上,他会读取你的心念,记录你的一言一行,然後赐福於你。但假若你对他说谎,PyingCard力量是强大,无所不能的,你必遭受诅咒,明白吗?」稣亚的唇在女孩的瞳里上下掀动,拨得她又点了点头,牵著她手,在那金发男子被群众隔绝於外,却厉烈的似要穿透任何事物的眼神中,稣亚我行我素地将女孩的双手置於第一张纸牌上。
「你的名字?」
挑逗的眼望著眼前的白蜡也似的孩子,偷空遥向金发男子露出胜利的笑容,稣亚不经意的催动起身上的术力。狐狸眼男子显然感受到对方的意志,愤恨的双目转为微讶,望著稣亚那充满自信的高傲面容,又望了望他手中灵活流转的扑克牌,最後望回小女孩那空茫无力的神波,向稣亚抿起唇来,虽然还是扮演著热锅上的蚂蚁,却已不如最初亟欲打断的模样,只是气愤地附手静观著。
「我叫付丧┅┅九十九付丧┅┅」女孩僵尸般苍白的唇瓣,几乎就在男子退入人群一刻同时喃喃吐声,声音小到几乎只有稣亚能够知悉,然後那白蜡覆盖的手指,轻轻点向金发男子∶
「他叫玉藻前,是我的护卫,我们一直都是在一起的,一直┅┅」
稣亚大感意外,万没想到这女孩在催眠状态下,竟反倒对答如流,毫无一点痴呆模样,此法唤醒的是人最深层的意识,自不会有丝毫诳语作态,难道之前的弱智全是假装?稣亚不禁在心底凝起了眉头。
稣亚牵著她的小手,盖到了第二章牌上,悄声询问∶「以此牌之名,再问你一个问题,小朋友,你┅┅还那位叔叔,是从什麽地方来的?」
自称付丧的女孩眨了眨眼,好像还不太能辨认稣亚的疑问,对方再重覆了一次问题,这次,女孩笑了,那笑容倏地将整张原先死寂的脸照亮起来,使她燃起生命。然而稣亚却丝毫没有喜悦的感觉,只因那份笑容太过不合时宜地诡异。
「我┅┅来自一个神秘的地方,从很小很小就在那里┅┅那里有好多怪人,好多怪人,好多好多怪物┅┅」女孩吃吃地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神经质,重覆著令人费解的语句,稣亚自是一个字也听不懂,摇了摇头,正想制止她近似歇斯底里的行为,女孩却忽然捏紧了桌上的纸牌,声音蓦然而转∶
「我从不知道那里是那里,大家好像都叫那里,都叫我们,百鬼,百鬼,百鬼┅┅」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然而失去控制的笑声却同步扩大,无视於稣亚紧急掠大的目光,吟念著那两字皇语的名词,一次又一次,彷若这两个字永远没有尽头,没有结局。
稣亚的心比以往都还狂乱地造反起来,一组他仅会的皇语成语突地浮上他心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九十九大人!」稣亚还来不及作进一步的询问,金发男子终於忍受不住,出言制止女孩虚弱的呼喊,连一直不愿表露的名姓也因为保护的对象先了底而失去顾忌,推开众人,将桌上牌组一挥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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