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K?!”我不可置信的望着他,怎么会是它?高胖子开的是哪门子的玩笑?虽然我对枪支的了解所知寥寥,但在班上一群CS狂人的耳渎目染下,也对AK是如何的难以操纵、诟病良多略知一二。
“一杆简单到连猴子都会开枪、即使坦克压过去也能使用、扔进池塘一个月捞上来也不哑火、沙土进入枪体也不会损坏、连续发射千余发子弹仍不用更换枪管;其射程、精度、破坏力仍不减几许的枪支,在这世上舍AK、谁堪争锋?”
“你要搞清楚!战场不是试验场、更不是游戏或电影!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战场环境天差地别,只有你去拼力的适应它才能存活、而它却绝不会迁就你或容许你再来一次!”
“听听美军在越战中的生存第一守则:当你手中的武器出毛病时,最要紧的是赶快找到一杆AK!”
“同理!当你的身体修炼的如同AK般百折不挠、坚韧不拔时;你的子弹、你的速度、你的威力,就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最完满、最强悍的一击!”
叱咤间,高天培缓缓的将一根手指顶触在那段钢板上,我只看见眼前猝然一花!我只听闻耳畔“卜”的一声闷响!我只觉的头皮不可遏制的一阵战栗狂麻!
那段钢板!那段即使我在合理距离内挥臂加速、即使我拚劲全力的倾情一击,也不能破坏、也不可能破坏的钢板!竟然--竟然被高天培在毫无空间、毫无征兆、毫无可能的境况下--将其洞穿了!
把戏?!魔术?!幻觉?!玩笑?!
我直被高天培匪夷所思的行为惊骇的毛发直竖、冷汗淋漓!
他的演范完全颠覆了我所了解、认同的力学原理和自然常识!没有距离何谈运劲?没有运劲何谈加速?没有加速何谈施力?没有施力何谈攻击?没有攻击何谈破坏?
可……可是……高天培……竟打破了常规、真实无戏的做到了!难道他真的是超越人类想像、来自异世界的极致吗?
“很惊讶吗?”高天培懒洋洋的弹去指尖的粉屑,向着仍旧被震撼的魂不守舍、骨软筋麻的我悠然道:“只要下苦功,你--也可以!”
“怎么做?教练!我怎样才可以做到?”
我此时就像个贫穷的一无所有的流浪汉,在濒临死期的转瞬间,无意踢到了一坨金灿灿的大元宝般。欣喜若狂的扑上前去,一把死死的抓住高天培,生怕他突然消失、反悔般急切的连声追问道。
“你看见天上的月亮了吗?”高天培遥指天际,答非所问。
“呃……?”我莫名其妙的顺着他的指向,望着高悬在九霄之上光洁、莹润的那弯明月,不明究理。
“啪--!”不及反应间,高天培便狠狠的敲了我一个暴栗,“不是思考、而是直觉!”
“千万不要误将手指当成月亮,更不可专注于手指而忽视天空其他美景。手指的作用,只是指引‘光明’,至于你能获得多少、或者看得有多远、则全靠自悟与努力了。”
“一个真正的老师、一个真正的授武者,从来就不应是一个真理的施舍者。他应该是一个领路人、能做的只能是引导你步入‘我拳道’的殿堂。而这个殿堂里有些什么,只能让你自己去发现和寻找,没人能帮得了你,所以--我也无法再教你了。”
高天培话一说完,竟一转身抬腿便要离去。
直急的我慌忙抢前两步,侧身拦住了他的身形,嘴里迫切的吵嚷着:“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我……我还什么都没有学会哇!”
“没学会?”高天培有点不乐意了,“那我问你,水为什么可以放入碗中成为碗之形、放入杯中成为杯之形?水为什么当它静止时是如此的澄清、安祥?而一旦它汹涌、咆哮时,它又变得那样的凶猛而具毁灭性?”
“因为……因为水无形、无相……所以……所以水能拥有所有的形式、适应所有的形式。”我抓耳挠腮、磕磕绊绊的回答道:“因为……因为水无法、无限……所以……所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遇强愈强、包容万物!”
“不错!突破形式束缚、力求自己无羁,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高天培笑眯眯的拍了拍我的肩头,“你--不是都懂了嘛?”
说话间高天培又再次走开,跨上了那辆“宝驴”,晃晃荡荡的准备离去。
“等等呀!”我也再次急如星火般拦住了车头,妄图将他留下。
慌乱中我无意扫了一眼身旁堆积满地的断恒残骸,发急道:“你就这么走了?‘人人居’怎么办?你就这么便宜了他们吗?”
“这是你的战争!是你和自己的命运抗衡的战争!是你认识自己、证明自己、超越自己的战争!”高天培的眼神中透露出无边的信任与勉励!“是胜是败、何去何从,都只在乎你自己的选择与决策!”
我闻言又是一愣,但……我仍不算放弃!“可‘人人居’是你辛辛苦苦的成果哇!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痛心、惋惜吗?”
“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拿得起、放得下!像你这么婆婆妈妈、哭哭闹闹的像什么样子?”高天培一把打落我紧抓“宝驴”的手,怒声斥责道。
“对于风来讲,无拘无束才是它应有的本色,过多、过重的牵挂只能束缚它自由的翅膀。我已经停留太久了,几乎忘了飞的感觉、丧失了翱翔的动力。这对于风来讲,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高天培轻拂着车把手,仰首望着苍茫、深邃的天际,无限眷恋、无限感慨、无限向往着喃喃道。
“不破不立!如果不是这场突变,毅然的斩断了最后一丝留恋,风又怎么会一身轻松着重回广漠、无垠的天空怀抱?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还得感谢那帮家伙替我了却心愿呢!”
“风轻轻的来、风轻轻的走,挥洒挥洒衣袖、不带走天边的一片云彩!这--何尝不是一种洒脱?”
高天培走了!骑着那辆“宝驴”走了!走的是那么坚决、干脆;又是那么愉悦、欣慰……
长街、疾风、瘦马,
月朗星稀,
追风人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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