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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太极震五行 紫电撼雪泉(1 / 1)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张三峰的〈先天无极拳〉以拙胜巧,实已至臻完善,几乎没有任何破绽,拳劲时刚时柔,令人难以捉摸。常青暗自苦笑,意念动处,丹田阴阳劲勃发,右手仍握紧〈紫电剑〉,挡住前胸要害,左手前探,于瞬间连续画出阴阳劲变幻不同的圆圈,同时身形后纵,消去张三峰漫天袭来的层层气劲。他所使的拳式承源于常式太极拳中的一式〈金刚捣锤〉,意境圆浑,又融汇了无极拳之拳理,再集结周身十二正经内强大无匹的闪电劲力,可谓经典之创。

张三峰诧异的微“咦”一声,左拳右掌,倏分倏合,劲气连绵不绝,破去常青布下的层层气劲,最后浑然一击,左拳击在常青手中神剑的剑梢之上。常青浑身一震,顿时连退三步,未待自己身形站稳,左手化拳,使了一招〈先天无极拳〉中的〈浑天式〉,仍自面带微笑,望定张三峰。

张三峰心内的震骇实在不是言语所能表达的,一时竟然不再追击,双目如电,投注到常青身上。燕青生怕常青受伤,慌忙说道:“张真人,晚辈梁山燕青,乃无极门弟子。这位常青大哥,是周真人交付的继任掌门,我等专为相助张真人而来,真人息怒!”

此言一出,周围的江湖群豪顿时一片哗然。有人怒喝道:“喂,什么继任掌门,就你个臭叫花子,也配作掌门?莫不是活的不耐烦了?诸路兄弟都要寻老牛鼻子的晦气,知趣的就快快滚开!”

常青遥向张三峰深施一礼,微笑道:“张真人是前辈高人,就由在下代前辈领教诸位的高招。”

在场几乎所有的江湖群豪从方才常青与张三峰的瞬间交手过程中,并未领会二人所施展的是最上乘的拳法,只觉得常青一味画圈后退,拳式平平无奇,且被张三峰震退三步,也不见得如何高明,顿生鄙夷之心。

面相冷峻异常的公孙世家长公子公孙泰施施然步出人群,冷笑道:“江湖上传闻有个浑小子在太湖接替了无极门掌门之位,莫不就是你吗?公孙泰不才,倒要看看所谓的新任掌门有何能耐,敢在此大放厥词!”

常青见公孙世家中人皆是锦服玉带,神情傲慢,也不动气,径自恭敬的朝着张三峰说道:“张真人,在下〈无极拳〉初窥门径,不到火候,还望真人指教。”

张三峰依旧面无表情,缓缓点了点头。

崆峒派长老吉远浩大声道:“无需劳动公孙公子,就由老夫来会会这个狂妄的小子。”

公孙泰面色微变,“哼”了一声,退了半步,显然也有些忌惮吉远浩。

常青豪气顿生,心随意转,无极劲自丹田上涌,分散于任督二脉,集合十二正经中的闪电劲力,浑身便似一个运动的电磁场,淡然笑道:“请赐招!”

吉远浩约五十开外年岁,身材高大,鬓角微白,双目虽小却炯然有神。他缓步出了人群,哈哈笑道:“好小子,有些胆量!小子听好了,我崆峒派世传〈乾坤五行拳〉,练拳即为炼气,着肝心脾肺肾五脏之气应木火土金水五行之拳,相生相克、生生不息,念小子你并非十恶不赦之辈,也点化你一二,好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常青自幼苦练太极拳,也熟悉五行理论,闻言顿时了然于胸,将〈紫电剑〉收束回腰间,沉肩垂肘,自〈无极式〉起,接〈如封似闭〉与〈单鞭〉,气定神闲,微笑而对。

此时,不仅场中的吉远浩露出诧异之色,便是张三峰的心中亦是惊骇莫明……这是什么拳法,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拳法……二人心中电闪雷鸣,实非言语所能表达。

势已至此,吉远浩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当下只能干笑两声,气沉丹田,身随意动,双拳交错,摆定架式。他双目牢牢死盯在常青身上,不敢有丝毫懈怠,然而常青〈单鞭〉一式似与天地浑为一体,毫无破绽,令其难以捉摸。二人对视良久,人群中顿时嘘声四起,甚至有人冷嘲热讽起来。吉远浩终于忍耐不住,大喝一声,左为“劈拳”,形似斧,性属金;右为“钻拳”,形似电,性属水。金水相生,肺肾经气纵横,罩向常青。

常青化〈单鞭〉为〈云手〉,双手如云行走,疾划圆弧,左挡“钻拳”,右架“劈拳”,忽柔忽刚,身形游走,消去了吉远浩左右手不同内劲,令其空有一身〈五行拳〉,却无从借力施展。吉远浩老脸微红,右手化为“崩拳”,形似箭,性属木;左手化为“炮拳”,形似炮,性属火;肝心经气交错,连环进击,期望攻其不意。常青早知五行之间相生相克的拳理,其实在太极拳中亦大量结合了五行之意,例如就其阴变阳合而言,“水根于阴,火根于阳,喻进极思退,退极思进”。另外,所谓“木性曲直,金性从革”,喻太极拳运支时屈伸开合、粘走随抑。又有“万物均生于土,而位又居中”之拳意,引申为推手时绷捋挤按互为生克,然以意贯之。因此常青丝毫不惊讶于他的经气变幻,集合太极推手与缠丝劲之拳意,进缠、退缠;里缠、外缠;顺缠、逆缠;双拳化掌,腰肢扭动,身躯如蛟龙出水般腾挪闪转,双掌于粘缠在吉远浩一双前臂之上的同时,将其劲气丝丝卸去。吉远浩只觉一股强大的牵引力拖住了自己的双臂,令自己无法控制身形与步法,对方动、己亦动,身不由己,心中惶恐至极,但无论其如何用劲相抽身而退,皆是徒劳。

常青不愿过分令其难堪,一式〈闪通臂〉,腰肢抖动,劲力外卸,身形陡转,滑至一旁,向着满面赤红的吉远浩一抱拳道:“前辈〈五行拳〉博大精深,变化无穷,在下侥幸挡拆了十余招,承让了。”

吉远浩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心中自是感激对方没有令自己当场受辱,当下一个收势,故作潇洒的轻拂衣袖,哈哈干笑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张老道,老夫恭贺无极门才人辈出、后继有望啊!”身躯缓缓向后转去,消失在人群之中。

四周观望群豪大多分辨不出这场较量究竟孰胜孰负,又听得二人言语,便以为是平分秋色。只有少数真正高人目光如炬,看出了端倪,心中震骇之感实是无法形容。但即便在那些认为是平分秋色的群豪的心中,一个后辈年轻人能与崆峒派长老吉远浩不分胜负,本身便已十分了不起了,顿时对常青的印象大为改观。

公孙泰收起了狂傲之心,“呛啷”一声,右手自腰间解下一把白净如雪的宝剑来,左手食指轻弹剑身,声响竟如泉水叮咚般清脆悦耳,余音绕于石梁平台半空,经久方息。人群中顿时有人惊呼道:“果真是古剑〈雪泉〉!”

公孙泰面现得意之色,朝着常青淡淡道:“久闻无极门于拳掌剑法俱是威震天下,公孙泰斗胆,愿凭借世家相传的〈雪泉剑法〉领教高招,请!”

常青心知他手中的〈雪泉剑〉虽看似薄如蝉翼,但通体纯白无暇,便似一块美玉般,且能将灼灼日光折反映射而出,夺人视线,当得起是一把神兵。常青不敢托大,自腰间拔出了〈紫电剑〉,开始并未将闪电劲力注入剑身,剑身依旧黯淡而无光泽,毫不起眼,人从中顿时传出了许多轻蔑的冷笑声。

公孙泰虽出身名门,生性倨傲,然才华横溢,能文能武,倒也不是浪得虚名。他右手微振,轻挽剑花,姿态飘逸,且口中吟颂道:“河海生云,朔漠飞沙。霰淅沥而先集,雪纷糅而遂多。践霜雪之交积,怜枝叶之相违。岸容待腊将舒柳,山意冲寒欲放梅。雪泉者,纵寒日亦淙淙也!”身形疾舞间,剑花缭绕,意境幽远,引得群豪纷纷呐喊叫好。

常青边微笑边赞道:“好剑法!”当下缓缓提剑,左跨虚步,一个撩剑式,气定神闲,望向公孙泰。

公孙泰大喝一声,手中长剑连环交错,剑气纵横,如溯雪纷飞、若寒泉奔涌,带起丝丝凉意,罩向常青。常青施展开〈常式太极剑〉,接〈小魁星式〉,剑身连划圆弧,破开公孙泰层层寒霜剑气。公孙泰平生未曾见过如此古怪的剑式,心下惊疑不定,顿时将毕生功力倾注于剑身之上,“嗤嗤”声响中,〈雪泉剑〉破风而出,袭向常青。

常青暗将三分柔劲集注于剑身之上,暗含“粘”字诀,〈紫电剑〉一沉一引,竟然顺着〈雪泉剑〉的来势,轻巧的搭在了其剑身之上。这〈紫电剑〉剑身隐含磁性,再加上常青所注入的劲力蕴含闪电之能,因此整把剑便似一块活动的磁铁,可牢牢吸附其余金属兵刃。常青此刻方才得知,心中又惊又喜,索性身形疾走,〈紫电剑〉左右飘忽,疾划圆弧,牢牢粘缠住公孙泰的宝剑,令其无法抽身而退,只能身不由己的跟随着常青而动。

公孙泰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应付,只能勉力支撑,咬紧牙关紧随常青的身形步伐而动。四周群豪亦是目瞪口呆,浑然不晓得这二人究竟是生死搏斗还是迎风起舞。

常青不愿过多纠缠,当下将四分阳刚劲力注入剑身,稍运闪电劲力,那〈紫电剑〉兀的剑芒大涨,紫光缠绕剑身,又顺着对方的〈雪泉剑〉剑身,打在了公孙泰的手腕之上。公孙泰一声惨叫,浑身狂震,拿捏不住手中宝剑,顿时撒手向后惨跌开去,好不容易站稳身形,他面如死灰,绝望的盯着常青手中的宝剑,双唇微颤,嗫嚅道:“这…这是何剑?是何剑!”

常青剑划圆弧,带动吸住的〈雪泉剑〉一起舞旋,阳光灼射之下,双剑一紫一白,幻化出五彩光晕,煞是好看。在平台上的群豪目瞪口呆之际,常青手腕一振,将〈雪泉剑〉抛了出去,却听得“嗡呛”声响,那宝剑正巧插在了公孙泰身前尺许得地上,剑身振动,半晌方止。

一直在旁观战的塞外女真高手完颜休鹘朗声道:“恕我冒昧,此剑莫非就是无极门代代相传的〈紫电神剑〉?不愧是上古神兵啊,堪与莫邪、干将、太阿齐名,今日有幸得能亲眼目睹,也不枉了此行。”

常青将〈紫电剑〉收束回腰间,淡淡笑道:“不错!正是〈紫电剑〉,若完颜兄弟也想与在下切磋,在下欢迎之至,请!”

完颜休鹘听得他称呼自己“兄弟”,倒是一怔。其时宋人自诩汉人正统,瞧不起契丹、回鹘、女真、吐蕃、大理等所谓“蛮夷”之辈。完颜休鹘一路南下,风餐露宿,虽遇到不少汉人,却无人会直接称呼自己为“兄弟”,白眼倒是吃了不少。而眼前此人虽貌不惊人、衣衫褴褛,却武艺高强、随和大方,与寻常宋人有显著不同,心中顿时一热,一摆手道:“阁下误会了,我也只是一时好奇,想一睹宝璐风采。今日领教了张真人的盖世神功,又见识了阁下的拳剑手段,始知天外有天,惭愧的紧。如不嫌弃,我倒是很愿意交上阁下这样的朋友!”

常青虽对历史中的女真族入侵中原心存不满,但眼前这名女真汉子却当得起是一位铮铮铁汉,好感顿生,正待说话,却听得西首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原来无极门与女真蛮子素有勾结,真是不知廉耻。”

常青顺着声音望去,入目的却是一名看似道貌岸然的中年儒士,不由冷冷道:“阁下何出此言,女真族中亦有豪侠义士,汉人中亦有卑鄙无耻之徒。无极门上下堂堂正正,愿意结交天下真正的英豪,何来勾结之说。恕在下眼拙,敢问阁下是何人?”

一旁有人嗤笑道:“切,你妄称无极门新任掌门,端的是孤陋寡闻,竟然连鼎鼎大名的雁荡山高人顾润河顾先生都不识得!”此言顿时引来四周一阵哄笑。

顾润河一摆手,冷笑道:“诸位,我等在这里业已浪费许多时间,大伙儿也不用讲什么道义了。张老道既然不肯交出宝璐,我等就先礼后兵,轮流领教张老道的高招。张老道与这个所谓无极门的新掌门小子虽有些能耐,终究是血肉之躯,倒要看看他们能撑到何时!”

众人议论纷纷间,便自他身后传来了一个正义凛然的声音道:“卑鄙!无耻!张真人八十高龄,汝等竟妄图凭借车轮战来消耗真人得内力,当真是卑鄙无耻之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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