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实实坐在那儿,否则别怪爷对你不客气。”
身在囹圄又被判处极刑,哪个狱卒还会闲情逸致的浪费口水,陶三斗见此情形,无奈的仰头紧闭双眼,不由的热泪纵横。
只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向景的尸体便被两名狱卒从隔壁的牢房里拖拽出来,拖拽的过程中,向景身上佩戴的一块金花饰璧从腰间滑落,恰巧遗落在陶三斗伸手即可拾起的地面之上,而两名狱卒只顾歪着头,一脸不悦神情的拖着向景前行,对地上的散落物件全然没有在意,陶三斗趁机,急伸出手,将金花饰璧握在手心当中。
而就在他欲要转身移至草垫之上时,不远处隐隐传来牢头儿的一句谦卑献媚之辞。
“公主驾到,小人该死,小人未曾恭迎,请公主降罪。”
牢头儿正卖弄着自己见人说人话、见狗说畜语的本事,突然间被他口里称呼的公主身后的王通宝厉声训斥。
“掌嘴,快给庐江公主引路,公主对关押囚犯要逐一训话。”
牢头儿听言,一面笑嘻嘻的用手扇着自己的耳光子,一面在前面罗锅猥琐的带着路。
这庐江公主乃是宋文帝刘义隆的小女儿,刘宋朝王室自庐江公主的父皇刘义隆开始,便内乱丛生,兄弟相残、骨肉相戮,庐江公主身为女流,对宫廷权势之争无力相阻,虚龄二八(16岁)便下嫁给褚湛之的儿子褚澄,而褚湛之便是南朝刘宋开国皇帝刘裕的附马爷。远离都城建康,也躲避了王室权柄争斗的乱局,她与夫君褚澄闲居吴郡(江苏苏州),终日不问朝中事。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庐江公主好动多言,不甘于平淡度日的个性日渐显露,加之自己的夫君一面忙于政事,一面钻研医学,便慢慢冷落了她。
而此时,正值刘宋暴君刘子业在位,论辈份,刘子业还得尊称庐江公主一声姑姑,庐江公主得知侄子荒淫无度,不理朝政,便只身返回都城,刚刚抵达建康,便听闻刘子业喜得皇子,兴致愉悦之极召集满朝文武,特颁圣旨,大赦天下,释放监牢中关押的所有犯人。此皇谕,大快人心,自然令庐江公主倍感欣慰,于是便请求侄儿刘子业,要求出宫寻访各州郡县,并将皇帝圣谕亲传各州郡县官员,以仰隆恩。
陶三斗倒是知道有这样一段历史记载,不过,他却并没有留意此事所发生的具体年代,此时,他郁郁闷声的抱着一颗必死的心,掐着手指捻算着枭首极刑的倒计时。
庐江公主在牢头儿的指引下,依次巡视着监牢里的犯人,在接近陶三斗的牢房时,她放慢了脚步,回身询问王通宝。
“王知县,此处关押犯人数目几何?”
王通宝听言,立马俯首躬身禀报。
“禀公主,托公主与皇上的洪福,永平县县治清平,百姓安居,市井贼子也较上一任县令在任时急剧减少,永平监牢在册关押犯人仅仅十一人,其中有两人明日将处以极刑,因此,名册上面的记载数量只有九人。”
“九人?王知县,看来你这县令倒是颇具些亲民的手段,可方才见一犯人被无故拖了出去,是何缘由?”
王通宝对向景之死并不知情,庐江公主的突然发问让他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忙吞吐着回应道。
“这……这,禀公主,小人与公主刚刚到此,对此前发生之事确不知晓,牢头儿,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如实告之公主。”
牢头儿浑身打颤,畏手畏脚的当着公主与王通宝的面,将此前监牢里发生的向景撞墙而亡一事喏喏而言。
听了牢头儿的讲述,王通宝暗暗窃喜,原本在庐江公主来永平之前,他感觉自己的计划周全无遗漏,哪怕是公主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也以为朝廷派公主前来寻监,亲自参与录囚,只要公主走后,那向景一竿人等的性命也依然握在自己手中,不成想,公主却带来了皇帝大赦天下的口谕,若依皇旨,向景等人将会大摇大摆的走出监牢,而再行擒获,难上加难。此刻,他听闻向景自行了断性命,虽只除去一人心头之患,但比起大赦天下之后的情形,他暗自庆幸,这盘棋走的还未到满盘皆输的局面。
王通宝面露轻喜,而庐江公主却连连叹息。
“唉!此人命该休矣,我若早些至此,兴许会保全一条性命,且将此人尸首妥善下葬,尔后将监牢内余下十人悉数散去,还他们一个自由之身,同时告诫他们,皇恩浩荡,望其感念,日后不得再行违法之举。”
陶三斗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盘腿坐在草垫上面,一字一句聆听着他们的对话。当他听到大赦天下几个字时,已然抛却了身上的伤痛与向景逝去的悲情,腾的一下,从草垫上面蹦了起来,一只手上下左右的划拉着,庆祝自己即将脱离囹圄,重获自由,嘴里不断的低声重复着一句话。
“哦吧缸啷噻!活着就是嗨……”
随着庐江公主的一声令下,永平监牢的老弱病残囚犯以及陶三斗即刻被释放,众人重获新生,皆双膝跪地,叩谢庐江公主,唯有陶三斗一腐一拐的接近公主,一直注目庐江公主的长相,全然忘却了叩谢礼术。
“大胆囚徒,还不跪下谢过公主与皇上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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