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阳光洒进院子的时候,王云笙就已经站在门外了,他没有叫门,反而在门口来回踱步,不知为何,他现在很怕见到莫采薇,怕她发觉自己隐晦的心思,怕看见她逃避的眼神……所以王云笙这几天一直在逃避,就算知道姑父病着,也不敢来探望,用忙碌的工作给自己的逃避找了无数的借口。
王云笙犹豫了半天,才敲开了门,就见莫采薇站在客厅的门口,今日她穿了一件素色旗袍,身上再也没有任何的饰品,脸上也未施粉黛,犹如一株青莲,让人看了只觉浑身清爽。
莫采薇淡淡一笑,道:“表哥!”
王云笙心中不知喜悲,一刻之间,才知道相思已然刻骨,所有的努力不过是挣扎,自己的一颗心早已陷入在不经意的温柔之中,他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只是看着莫采薇,怎么也看不够,
“表哥?”莫采薇很是奇怪的又叫了一句,这才把王云笙的思绪给拽了过来,连忙应道:“采薇,这几日可还好?”
莫采薇笑道:“我能有什么事情?”随即神色黯然,带着些许的伤感,说道:“只是父亲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现在连起床都已经费劲,娘也很担心,日夜操劳……我……”说道最后,莫采薇的声音都哽咽了,自己的父母缘一向浅薄,但愿公公没事,否则的话,只怕自己会内疚到死的!
“你不要多想,上海的医疗技术是全国最好的,等我去看看姑父,再好好的劝他!”
莫采薇点点头,侧过身子拭去了眼泪,柔声说道:“表哥可用了早餐?我熬了一些粥,你尝尝看吧!公公还没有起呢?”
王云笙点头,看着莫采薇张罗,一股淡淡的幸福感升起,如果日日的清晨都可以看到,她为自己忙碌的身影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小米大米,黄白的米粒在长时间的熬煮下,已经成了粘稠状,上面点缀着红色的颗粒,映衬在白色瓷碗上,让眼睛舒服,飘渺的米香也让鼻子舒服。
“我在里面放了一些药材,都是温补的,什么体质都适合,我熬了很长时间,药味已经很淡了,快尝尝看!”莫采薇又让人摆上了小笼包和几盘小菜,王云笙看着就觉得胃口大开,立刻大口朵颐,果然美味!王云笙心满意足的放开碗筷!“真是太好吃了!”
“不过是一碗粥而已!”莫采薇一边说,一边准备了早饭,“咱们去公公那里吧,想必他们也该起来了!”
等王云笙到了柳安邦的房间,心里便是一惊,自己不过是几天没来,柳安邦竟然瘦得不成样子了!“姑父……”
莫采薇暗中扯了一下他的衣角,王云笙暗中收敛一下自己的情绪,恢复了正常的情绪,“姑父,您起来了?侄儿好几天没来看您,身体可好些了?”
柳安邦咳嗽了几声,柳母在一旁朝王云笙摆摆手,神色满是担忧。
莫采薇把早饭和药放在桌上,给柳安邦拍着后背,等柳安邦顺过气来,才说道:“我的身体可是一日不如一日,云笙……”
“老爷,你胡说什么呢?”柳母嗔怪的说道,“别让孩子们担心!”
柳安邦点点头,不再说了。
莫采薇上前说道:“爹爹,药已经熬好了,先喝药吧!”说完就伺候着柳安邦喝完药,又端过一杯白水,让柳安邦漱漱口,才退到一边。
柳母道:“云笙,你姑父有事要跟你说!”
王云笙迎着刘安邦的目光,点点头。
莫采薇说道:“爹爹,无论有什么事,还是先吃早饭吧!”
柳安邦摇摇头,说道:“我没有胃口,你们就先出去吧!”
柳母很是担忧,还想再劝,但是看到柳安邦坚持的眼神,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便和莫采薇一起出去,走过王云笙的,低声说道:“劝劝你姑父去看西医!”
莫采薇柔声对柳安邦说道:“爹爹,我先把早饭端出去了,厨房里还温着汤,您若是有胃口了,便吩咐一声!”
“我知道了,采薇,你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莫采薇点点头,跟在柳母的身后一起走出了房间。
等她们都出去后,柳安邦把王云笙招在了身边,道:“最近是不是很忙啊?”
“是有一点忙!”王云笙在柳安邦的注视下,不知为何,有一丝心虚,“姑父,我看你咳嗽的厉害,中药效果来的太慢,咱们不如去看看西医吧!我在医院还有些朋友,如果您不想去医院,我请他们到家里来给您看看,您看怎么样?”
“再说吧!”柳安邦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我今天要你来,就是想让你教教采薇如何做生意,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不知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如果我有什么事,承业还不在身边,你姑母和采薇要怎么过日子?”
王云笙一惊,道:“姑父,你不要这么说,你不过是小病,好好的将养,很快就会好的!”
“你也不要再安慰我了,我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不知?”柳安邦叹道,“我这个儿子实在不争气,若有你一半就我也就省心了!”
“姑父,你不要这么说,承业有承业的优点!”王云笙劝道。
“哼,他……算了,我叫你来,也不是想和你谈他,叫你来主要是想跟你说说采薇的事情!”
王云笙心惊,不敢看柳安邦的眼睛,难道是姑父看出一点什么?
“采薇这个孩子嫁到我们柳家,一点福也没有享到,反而跟着承业受尽了委屈,现在我也不知道能熬到什么时候,也没有精力在管生意上的事情,所以,我想让采薇接手柳家的生意!她还年轻,每日在房间里抑郁,我又如何忍心,想给她找一个寄托,云笙,你觉得如何?”
王云笙缓缓的说道:“这自然很好,我想弟媳也会很高兴的,只是……”
“什么?”
王云笙为难的说道:“采薇一直养在深闺之中,很少与陌生人接触,可这做生意,应酬时难免的……”
柳安邦笑道:“所以,我才让你去帮帮她,云笙,我和你姑妈现在只能依靠你了!我冷眼看去,这采薇无论才干和心计都不差,这莫老夫人亲自**出来的人,可不会是表面那么简单,说不定,你以后还不是她的对手呢!”
王云笙笑而不语,对于这件事情,他既是期待又是不愿,现在的乱世,就算是一个男人维持这么大的生意都会费劲心血,更何况是一个女人呢?会更加的辛苦!他舍不得采薇这样的辛苦,可是,如果采薇真的接手柳家的生意,那么自己便有更多的机会跟她相处,说不定……说不定与她会日久生情!
“你也不用太有压力,我也不过想要让采薇有个寄托而已!她想学些什么,便学些什么,你随着她意便好!”
王云笙点点头,又说道:“姑父,你还是去看看西医吧!”
“我才不去呢!咱们老祖宗的东西才是最好的,那些洋鬼子的医术,我可信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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