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蓉将近60岁了,因为早年跟随过父亲修炼过斗气,看上去年纪还不到40岁,风韵犹存。当花蓉说起兽山时,眉飞色舞,一阵口水乱喷,加上手脚并用,模仿着初见兽山的情景,引得旁人一阵哄笑。一些年轻的女孩没有听说过兽山这个人物,悄声问身边的大人,后者嘘了一下,示意她们听花蓉说。
花蓉清楚地记得,16年前的2月2,龙抬头,好日子,那天一大早,她拿着衣服去河边洗,还没有走到洗衣台,远远地发现了那里放着一个小篮子,上面摆放着一件大衣。花蓉嘀咕着谁那么没有记性,竟然把洗好的衣服落在了洗衣台。快步走过去一看,那件所谓的大衣,只不过是一件普通的黑色衣服罢了。似乎没有哪个人是喜欢穿黑色衣服的吧,花蓉一边想着一边拿起了那件衣服,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款式,也许可以知道这是谁穿的衣服。
花蓉刚拿起衣服,吓了她一跳,篮子里竟然躺着一个小小的男孩,他的肤色比较黑,五官还没有分得很开,几乎挤在了一块,两只眼睛定定地看着花蓉,难得的是,他竟然没有哭……
很快,花蓉捡到一个小男孩的事情传遍了整个葬涧,所有的族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赶到了广场,看一看这个被遗弃的孩子。
族长大人皱眉不语,底下的族人却议论开了,纷纷讨论这个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遗族总共才多少人啊,为了鼓励多生孩子,族里可谓用心良苦,大大的奖赏发下来,正所谓一人怀孕,全家光荣,与荣耀相应的是责任,如果哪个族人敢丢弃婴儿,这人肯定要遭到族里最严厉的刑罚。
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呢,光天化日之下遗弃孩子?遗族就那么一丁点人,肯定可以查得出来,果然,统计很快得出来了。一年来,有十户人家的媳妇怀孕,其中3人已经生了孩子,剩下来的7人中,有2个快要生了,但还是没到分娩的日子,至于其余的5人,怀孕时间最长的一个才是5个月,不可能生下健全的孩子。
调查结果表示一切正常,三个刚生的小孩子被带来了,身份确认无误,两个大肚婆也被带来了,她们依然还没有生下孩子,另外5人也被叫了过来,她们更不可能生下孩子。
一直以来,从来没有外人进入过葬涧,那么可以肯定这个孩子一定是族里的人生下来的。偏偏族人丢弃婴儿的可能性已经被排除了,一些头脑活络的族人已经想到了,难道这个婴儿是山神的孩子……
山神?这又是一个没有听过的名词。
看到少年们露出了困惑的表情,花蓉停了下来,向他们解释:“这个山神,是我们祖传下来的说法,他们认为每一个地方都会有一个神灵守护着,山由山神守护,河神一直守护着河流,大海的守护者是海神。”
无过和落叶对望了一眼,他们还是不明白所谓的神灵到底是什么,是神兽的化身吗?
一位白发巍峨的老妇人站了起来:“神灵,神农殿下就是神灵啊,他们拥有无限的生命,可以千变万化。”
“对啊,对啊。”其他女子附和道。
花蓉也不是很清楚这些,她都是按照族里代代相传的说法说出来的,看到无过似乎还有疑问,花蓉直接选择了忽视,反正她了解的内容就这么一点,其实她很想对无过说的:族里的秘密已经随着葛蓝到了天上,要想问的话,就上天去问他吧。
花蓉不再解释山神的意思,径直说下去:“只有兽山是山神赐给遗族的孩子这个解释是最合理的,族人们大多认为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兽山不可能是从天上掉下来吧?更不可能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吧?族长不是这样认为的,他认为这是世外的强者跟遗族开了一个玩笑,也许,有可能是死对头的孩子,于是下命令将这个没人要的杂种处死。”
遗族族人善良无比,以己度人,他们都不想看到这个安静的乖婴儿被无辜处死,一致认为族长的说法太过了,不符合常理,那个所谓的外来强者为什么要跟遗族开玩笑,他知道葬涧的存在吗?还有,族长一口认定这个是死对头的孩子,证据呢?
就在双方争辩不休时,有人站了出来,说,其实要鉴定这个孩子身上有没有遗族的血脉,很简单,测试他的瞳力就行了。
对,瞳力测试。很多族人嚷了起来,坚决让族长对兽山进行瞳力测试。
凡是流着遗族血脉的族人,与生俱来的瞳力异于常人,只要族长做了测试,就可以分辨出他是不是遗族的孩子。
迫于压力之下,葛蓝只得对兽山进行了瞳力测试,结果……兽山身上的确流着遗族的血脉,不过,葛蓝沉吟不语,兽山的瞳力太厉害了,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族人。
族人们才不管这些,他们只是觉得太诡异了,兽山的确是遗族族人,但谁才是他的亲生父母?没有人能查出来,兽山的父母到底是谁,成了当时的未解之谜。
在2岁之前,兽山都是由族人轮流照顾,2岁之后,族长就派了一个年级最大的老奶奶照顾他,两人在山腰的房子里生活,很少回到村子里。
这么又过了3年,兽山已经5岁了,照顾他的那个老奶奶在那一年逝世,兽山便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在山中,由于他一年都不会在村子里出现一次,族人们已经渐渐忘记了这个无父无母的孩子。
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却没有忘记他,他们跑到山中,仗着人多欺负这个沉默少言的小孩。那时的他一直不开口说话,也不会哭,小孩都以为他是哑巴,所以不怕他跑到家长面前投诉。他身体瘦削,打不过那些比他大只很多的小孩,而且对方人又多,他每次咬着下唇奋起反抗,都打不过人家,而且,反抗得越激烈,被打得就越惨。
如果单单是打架,以兽山的性格,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咬牙忍过去就算了,可是这帮小孩在他面前说他是没娘生没娘教的怪胎,还撒尿到他的身上,在他的饭碗里面放了狗屎……这么多的侮辱和捉弄之中,兽山最忍不得别人说他没娘生没娘教,小孩们每次一说起,都会引起他极大的愤怒,反抗的力度一次比一次要大。有一次,几个小孩摁都摁不住他,反抗成功之后的兽山一拳将小孩的头头打倒在地。
兽山没有想到,这是他被逐出遗族的一个导火索,被打的孩子的家长找上门来,要他道歉,沉默的男孩死死地咬住下巴,就是不说话,也没有跪下来。
看到兽山死不认错,那个家长火了,一巴掌拍过去,将兽山拍得晕了过去,这位家长生气之下的无情力,将兽山的左耳拍聋了。这在当时没有人知道,因为兽山从来没有跟人提起过,后来,一个可怜他的好心族人为他检查身体,才发现他的左耳完全听不到一点东西……
待花蓉说到这里,少年们神色骇然,他们想不到兽山的童年竟如此悲惨,也想不到他的一个耳朵竟然没有任何的听力,更想不到遗族族人会对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孩下得了那么狠的毒手。
几个女孩子同时看向了一间草屋,现在的兽山便躺在里面的大床上,昏迷不醒。
遗族族人亦沉默,反思着自己当年对兽山那样,到底是对是错,特别是几个当年参与到欺负兽山行列中的女孩,更是心生愧疚,低下了头,不敢看人。
“太可恶了,那个将兽山打聋了的族人呢,在哪里,站出来。”小萤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生撕了。
“他……在这里。”一个妇人颤巍巍站了起来,怀里捧着一个小盒子,眼里全是泪花。
“怎么……会?”小萤呆住了,这可不是她想象的剧情,在她想象的剧情中,这个打聋了兽山的可恶的家长,不敢站出来认错,然后她以狄仁杰一样的头脑和包拯一样的判断力,将这个凶手从人群中揪出来,接着以一个左右上下的勾拳组合结束这一轮审讯,最后用一记直勾拳将他击上天,在空中划过一条美妙的弧线,以向后翻腾100周半,转体200周半,最后以七万二千度、入水没有水花的完美动作直插入远处的河流之中……
落叶赶紧将小萤拉下来坐住了。
花蓉咳了咳,将少年们的心思拉了回来:“唉,其实我们当年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因为兽山是不祥之人。”
“对。”不仅是花蓉,很多人族人纷纷说了出来。
“兽山来到葬涧后,房子经常会无缘无故地倒塌。”
“兽山还小的时候,我们可怜他的身世,收养了他们,谁知道厄运跟着就来了,谁家养了兽山,他们家的鸡鸡狗狗肯定会遭殃,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
……
一人说开了,族人们便觉得说顺溜了,接着说下去,都是数落兽山的不是。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天灾人祸硬是安在兽山的头上?少年们不断摇头,这些应该都是巧合吧,他们才不相信兽山是什么不祥之人,反而觉得兽山是不幸之人。
待众人说得累了,花蓉才又继续说下去,由于兽山是如此的不详,净给族人带来灾难,族长大人应大多数族人的要求,将兽山驱逐出葬涧。
那一年,兽山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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