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山恶水出刁民,刁民聚在一起就会成了气候,往往被过往之人称为‘土匪’。土匪多了那么打家劫舍、霸路欺财的事也就多了。不知道是穷山恶水影响了那些土匪,还是土匪影响了那些山水,有土匪的地方往往山林道路都会显得很险恶。
卜易和灵汐正要转过一处隘口时,正好碰上一队大笑着往回走的土匪,土匪七人,后面拉车的奴隶却足有四十,不知道是那些奴隶太软弱怕死还是那些土匪太过强壮残暴,那么多奴隶居然不敢反抗那几名土匪时不时催促他们而用力抽打的马鞭。
似乎这帮土匪刚刚干了一大票,那四十多奴隶正吃力的拉着八辆满装大箱子的马车,若箱子里全是金银财宝,那这一票可真够不小的,可这穷山恶水间谁会带这么多金银行走,想想就一定不是金银,至少不全是金银。
那七八个土匪也确实强壮,看到他们便如同看到了几天前到小庄去抢亲的李大虎几人,同样是莽汉之躯、煞神之色,大声谈笑的骑坐高头大马,手中各把着一柄大刀。
“刀疤,你刚才可杀痛快了吧,十多个人跪地求饶,一刀一个看着就痛快啊!”
那叫刀疤之人也不愧这个名号,一顶大光头上斜摆着一条从头顶直挂左眉梢的疤痕,看起来倒是有些慎人,操着一口闷厚的口气大喊道:“哈哈…那帮家伙里怎么就没个娘们,寨子里那些都玩腻了,很久都没有抢到新鲜的了!”。
“哈哈哈哈…我说刀疤,你可悠着点吧,别一不留神被女人给累死了!”
“哈哈哈哈哈…….”
欢笑吵闹声很响很嚣张,如同霸王过世一般,想要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可这荒郊野岭也唯有卜易和水灵汐两个人注意到了他们。
隘口处是个下坡路,对于土匪来说就是上坡路,卜易和水灵汐转过隘口就正好看到坡下的土匪,卜易将马拉停顺带着也将身后水灵汐的马给逼停了。当水灵汐看到那些外相凶恶的土匪时,心中想起了几天前被逼亲时的那帮土匪,脸上明显的露出了惧怕的神色,眼神不由得看向了身旁的卜易。
此刻卜易的眼中透着厌恶,脸色也很冷,语气更是冰冷的说了声:“天下为何要有这么多的废柴”。
“卜易…”
水灵汐有些颤抖的话语刚刚叫出卜易的名字,便被打断了:“你若真要跟我一起走天涯,那今后少不了遇上这般废柴,血腥之事也就不会少见,所以你若还要坚持跟我一起,那就不要躲避,像在你家看我如何劈柴那样看完这场杀戮”。
灵汐沉默了一会儿后,壮着胆子回应道“嗯,我不躲避!我会像以前看你劈柴那样在这里看完的”。
在卜易和灵汐交谈之时,走到大坡脚下的土匪也注意到了坡上的卜易和水灵汐,那名绰号刀疤的土匪立刻兴奋的大声嚷嚷道:“哈哈哈…!说什么来什么,老子正愁没新鲜娘们呢,这就碰上了一个,看样子似乎还是个雏呢!你们可都不许跟老子抢,老子都快憋坏了!”
“哈哈…刀疤,看你那猴急的样,放心吧我们几个可没这个爱好,只要回寨子后老大不跟你抢就行!”
“放心吧,老大现在可没工夫跟我抢,前些天老大受到一个游方修士的指引,说老大有可能成为修士,还给了老大一本修行的书,这些天老大正痴迷那些呢”
那个刀疤土匪的话让卜易揣在衣袖内的手缓缓地握紧了,虽然他的表情依旧很冷,眼神中也依旧带着厌恶,可心里却无来由的有些激动。卜易很少会激动,因为他很少会对什么事拥有能够让他激动的渴望,但是很少不代表没有,修行便是这很少中的之一。他去小宗院的目的便是为了修行,所以此时听到这些土匪有关于修行的书时,心里不免有将其抢过来的冲动。
“你在这里看着就行,我去劈柴”
卜易边说着话边将左腋下的刀握在了右手中,翻身下马沿着坡道向坡下的土匪走去。水灵汐虽然壮着胆子答应了要不躲不避的看完这场血腥屠杀,但是她的心里却对即将见到的血腥画面依然有些紧张,身体不由得有些哆嗦,但是她却强撑着双眼没有闭上,双手拉紧缰绳希望得到一丝依靠。
坡下的土匪已经停了下来,那名刀疤土匪看着缓缓向下走来的卜易,嚣张的喊道:“小子,今天大爷高兴,就饶你一命,将那个小娘们留下,自己快滚吧”。
卜易未作回应,在他眼中这些人只是待劈的废柴,没有谁会对着废柴说些废话,所以他也无话,只是面色冰冷的缓缓向下走着。
“刀疤,你看那小子手里拿的是不是一把刀啊?看样子是想跟你决斗,你可别输给个娃娃啊,哈哈哈……”
“对啊刀疤,人家小娃娃人小胆大,根本就不怕你,这不是带刀来砍你了,你可别真被砍了啊,哈哈……”
这些带着嘲笑的调侃声让那刀疤土匪怒了,也可能是见到不易对他的旨意不理不会所以怒了,更可能是见到不易持刀而来像是要挑战自己所以怒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反正他是怒了,一脸的横肉因为愤怒而变得狰狞起来,就连头上的那道刀疤也显得更加恐怖起来,用力的抽出挂在马侧的大刀,驭马向坡上走去。
边走边愤怒的大喊道:“妈了个巴子的!看老子不先劈了你这个犯太岁的小子,然后再好好玩弄你那个小娘子”
话落之时,已经走到了卜易的身边,很随意的也可以说是毫不把卜易放在眼里的举起了手中大刀,想要如同砍那些跪地求饶不敢反抗的商人一般砍了卜易,可卜易不是那些手无寸铁的商人,也没有跪地求饶,他手中有刀,虽然那刀看起来很小很轻,但是很粗的柴都能劈开,更别说劈这些土匪的血肉之躯了。
在刀疤土匪的刀刚刚举起时,卜易依然再迈步,而在他脚步落下的同时右手很快的斩出三刀,第一刀斜向下劈断了两条马前腿,第二道斜向上斩断了马颈,第三刀手臂前伸斜向上划过了刀疤的脖颈,刀速很快,快到不及眨眼便已经劈完三刀,刀与刀之间没有丝毫的呆滞,如鱼游水般自如熟练,刀停脚落继续向坡下走着。
在那匹断腿断头的大马倒下时,卜易已经迈步走到了它的身后,似乎刚才的那几刀只是随意的活动身体,所以并没有让他的表情有任何的改变。
随着‘噗通,噗通’的声响,刀疤的尸体伴着倒下的马尸摔落再地,而刀疤硕大的头颅则随坡而下,滚过卜易的脚步,滚落到坡下那些土匪的马前,头颅内的血在坡上洒出一条红线,而卜易就迈着这条红线继续不急不缓的向下走着,他身后的无头人尸和无头马尸横躺在坡上,断头处不断的有血流出,逐渐的浸湿了一大片土地。
那些拉车的奴隶是震惊的,剩下的六个土匪则是愤怒的,他们虽然爱调侃刀疤,但是却不能容忍有人将其杀了,愤怒的他们忽略了刀疤脸上带着的恐惧,全都愤怒的抽出大刀,翻身下马恶狠狠的盯着卜易,心中已将卜易斩了千刀,剐了万剐。
“妈的,给我把他砍碎了扔山里喂狼!”
那六人中最高大之人愤怒的喊道,刚才刀疤还活着时,就属他调侃的最欢,其他人都是附和他的调侃,看得出这几个土匪中应该就属他地位最高,可能是土匪窝中的一个小头目也说不定。
愤怒的人往往会做出错误的决定,而错误的决定也往往会让人做出悔悟终生的事。刀疤在临死前露出的惊恐中就带着很浓的后悔之色,他的头随坡滚落到其他土匪的脚下就可能是天意悯人而对剩下的那些土匪的提醒,让他们赶紧逃跑,不要惹这个看似瘦弱但却残暴的煞星。
可这些土匪不懂天意,所以他们也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做出了错误的事情。在那个土匪小头目喊出那句话时,他们六人就翻身下马举起大刀向卜易冲去。此时卜易距离他们本就不远,所以他们只不过跑了六七步的距离就接近了卜易,举刀向卜易的头顶砍来。
最先到达卜易身旁的是那个土匪小头目,他的刀很厚重,但在他的手中挥舞起来却显得很轻松,刀速很快的向卜易的头顶砍来。
若刚才的卜易是那沉静的处子,那在这一刻便化为了飞奔的兔子,在那刀刚刚临近他的头顶之时,他的身影如幻般很诡异的向旁边挪移了半步,手中的窄刀划着更加诡异的痕迹以比土匪小头目的刀速更快的速度划过了那小头目的脖颈。而后脚步急动,时而前冲,时而又停步闪身,身体从前到后从左到右快速的游转一圈后,最后停步在那六名土匪的身后。
双脚稳稳站定,将刀又随意的压回了左腋下,双手随意的互揣进衣袖,表情更是如以往劈完柴那般轻松随意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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