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入夜了,惨淡的星空高悬着点点星辰,散发着清冷明亮的光辉,或许是在西北地儿,星空如此宽广辽阔。
从口袋里掏出剩余不多电量的手机看了眼,竟已是十点多了,天弃被困在这儿已是过了三个多时辰,没有人来找寻他,除了肆意呼啸的北风外,沙漠里清静的让他觉的发毛,惟一让他觉的安慰的是,在慌乱找寻出路的当儿,他找到了些枯枝枯草。然后一个人燃起来了篝火,好在平常偶尔会抽烟,带着了打火机,要不然真要来个钻木取火啥的,想来天弃也肯定办不到。
坐于火堆边,天弃无奈的看了眼手里的矿泉水,水已不多,更想着如果没人找到自己,还得挨明天的太阳,于是他又将水瓶放回了书包里。
“该死的。这整的哪出,出来旅个游,还将自己扔到了如此境地。”天弃悲愤的想,“刚才到底抽的啥风啊!”
好在高中学的地理还没全部荒废,尽管天弃念的是理科。找着星空最亮的启明星,天弃顺带看向了东方,至少大概找着了方位,只是这对于他没用,就算找着了方向也于事无补,他根本不敢趁着黑夜趁着棕马还有精力冲出去。
黑暗给人予恐惧,光明让人安心,然而却也在黑夜里给人招来更多莫名无由的忌惮。
当林天弃还是整不出头绪看着火光发呆时,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不远处,行来了一只似狗的生物,两眼放着绿光,就盯着那团火光及火堆边上的人影。
无边的寂静,无限的空垠,无声的脚步,有如恐怖片里的场景,那头生物在接近着。突然棕马嘶鸣了声,天弃似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身回头,然后与那一头狼四目相对!
如此接近!如此悄无声息,顿了一下后,天弃才发觉自己的心脏如要跳出胸腔,那一刻他没法呼吸,“天啊,是头狼。!”真正意义的第一次见到狼这种生物,尽管电视上并不少见。无数的呐喊在天弃脑海生成,然而身体却没办法做任何动作,良久过后,天弃闭眼,等死!
狼是一种什么动物呢,群体活动,凶残!这是最直接的最明白的解释。所以天弃觉的面对这头狼,他只有等死的份,就算他想反抗,他也不觉的自己能够从狼爪下活下来。
想着自己就快要死了,却不是想到人或事,亦没有电影里死前的种种回忆和过往,更没有不甘,天弃只觉的恐惧,比任何时候。
只是闭上了眼睛等了许久,天弃发现自己没有被撕裂,没有被扑倒在地然后被吞食。
张开眼睛,天弃依然坐于地上,眼前没有狼,没有任何生物,眼前只有黑暗,只有空旷的虚无。“难道是幻觉?不像啊,那为何如此逼真?”天弃后背凉嗖嗖的一身冷汗。不由的晃了晃脑袋,“今儿真的迷糊了看来。”
只是在他摇头的刹那,他还是看到了那个影子!
一头狼,于火堆旁,人立着,正俯视着自己!
“苍天啊大地啊,继续来个幻觉吧。”天弃在心里祈祷着,事已愿违,或说天不从人愿,一头银灰色的大狼,正站立在天弃的身边,那眼神,似在打量着天弃。
“好吧,都不吃咱了,可以聊聊?”天弃打算来个冷笑话,反正如果那狼真要生撕了自己,自己也没法安生不是。
只是让天弃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那狼听见了天弃的话语,竟是点了下狼头,接着又摇了下。
“哦买噶。”天弃觉的自己快要疯了,他只是觉的临死前可以自己幽默下自己,以免天上有灵看见自己死状太惨于是想先来个风度,结果却看见了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解释?天弃觉得很有必要搞清楚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于是他终于象征性或是试探性的对着已坐下来的狼身问道:“你听得懂我说的话?”
天弃跳了起来了,因为他看到狼翻了个白眼,如果那算的话,然后点了下狼头。
天弃回身看看周围,他脑子不够用,他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做梦或是被穿越了!虽然兽血沸腾看了许多遍,但应该还不至于被穿越到那个世界吧?天弃很无语的想。
环境还是那环境,星空上仍是那些星点,这样的话自己应该不是穿越到另一个时空,然后身边篝火还在,红棕马儿还系在火堆不远的地方,天弃先是松了口气,然后紧接着又叹了口气。
好吧,就当是见鬼了。打从见了算命老儿之后,打哪儿都貌似不正常的,神经粗大的他无奈接受了这个现实,接受了这头能听懂人话的银灰大狼。
虽然觉的荒诞,天弃觉的自己还是得搞清楚眼前到底是什么状况。
“你确定你不是来吃我的?”天弃谨慎的对着面前的银灰狼叫道“对了,你还是叫大灰吧,省的叫起来别扭。”二百五的气质发挥出来,人见人伤,狼见狼无言。
大灰点头,然后张开了它的巨嘴。
“靠,还是来吃我的。”天弃悲哀的嚎叫,他很想哭,他很委屈,天弃觉的自己被耍了,被一头要吃自己的狼给耍了!要吃自己,然后还要装着能听懂人话,在自己以为见了灵异见了神佛般的奇迹之后,灰狼终于要将自己吃掉了。
尔后一张纸片从巨狼嘴里飘了出来。造化弄人?
大灰狼很是不屑的扭头,似是无法和眼前的二百五共处。
天弃呆楞了有那么一会才反应过来,“啊啊啊,疯了我。”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纸片打了开来。
“命运选择了你,那么就跟着它来吧。”无头无脑的一句话,天弃脑子里却凭空冒出算命老头的形象来,自言自语道:“神神叼叼的,反正今天也算是够背的了,便随你去瞧瞧又如何。”
很是霸气的想拍拍狼头,然后豪气非凡的说:“带路!”
只是大灰似料到天弃会这样做,已自顾站立起来,不肯给天弃拍着狼头的机会,甩了甩沙尘,朝着棕马扭了下狼首,示意天弃带上马匹,向着西方沙漠深处深嚎一声,自向西而去。
孤狼不啸月,空旷的荒漠,其音悲凉,徐徐余声散去,不见回音,不闻回响。也许,这片沙漠,就这么一头孤狼,天弃如是想。
站起身来,牵上棕马,天弃已霍出身去,反正也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儿了,但顺着这纸片的话语,去瞧瞧有啥门道,自己也知个三五七九。
大灰时快时慢,穿行在沙漠的丘壑间,天弃后面干脆骑上了马背,跟着狼行方向,好在夜色不算太暗,点点星光印照在这片荒芜的大地上,也不至于跟丢跑错方向。
具体走了多远,天弃已完全没概念了,算算时间,也应是午夜过后了,手机早没电了这会,就在天弃心里不知这路程何时是个尽头时,他看见前方的灰狼停了下来,似在望着什么,等他赶到大灰身边,借着依稀的星光看去,他看到了脚下的一个山谷以及一座巨城!
是的,一座巨宫,一座巨城,古装电影里荒漠里的一座巨城就这样毫无修饰的展现在天弃的视野里。破损的城墙,已没有流水的护城河,早已不知原建筑是啥样的废址,一座没有任何生机任何生气的旧城池!
天弃感觉到了那股呼唤自己的气息!那种招唤,竟源自于这个废城,原来,在自己来西北,来青海湖之时,一切已注定,原来,自己冥冥中的念想竟来源于此。
身边的孤狼大灰,转头看了下天弃,那眼神包含了大量的信息,似有期许,似又不满,有鼓劲,更多的竟是期待,在一头狼身上,天弃看到了所谓千言万语,欲说还休的无奈。
“走吧。”天弃对着那似乎有千头万绪的大灰说道,率先拍马冲下山坡,对着废旧巨城的城门冲去。大灰甩甩头,大步紧随。
一人一马一狼,冲向了这个对于天弃来说,神秘未知却是宿命起始地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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