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云弹掉身上的尘土,微笑着抬头,眼前的灯火辉煌让他感觉到异样的舒适。
颜厢酒楼,许久没来了啊,一直糟心的事情终于得到点头绪,需要找个地方静下心来理一理思路,最好的选择,自然是此处。美中不足的是,后院的狗洞有点小,刚换的衣服,又蹭脏了。
茗云抬脚进入,不紧不慢的踱至顶楼,还是那靠窗的位子,茗云打了个响指高叫声:“上酒来,顺带两块桂花糕,要加甜的。”
其实他在楼底就可以先点好,再上来。但是他喜欢这种高声要酒的姿态,会让他有种“男人”的感觉,而不是个少年。或许是一种病态的喜爱,期待自己的成长,来提醒自己不要依赖,为了坚强。
“酒来了,加多糖的桂花糕,如此搭配,猜到就是你小子。”伴随轻盈的脚步声有女子笑道。
“颜姐?怎么掌柜的亲自端上来了,小子受宠若惊。”茗云回头打趣。
来人是一美妇,手托酒盘,婀娜的身姿,一袭粉裙,眉一勾,如画的脸上巧笑嫣然。
“你可是有一个月没来了,上次的酒钱还没交呢,我怕你耍赖,这不,亲自来了。”女子放下酒盘道。
茗云摸摸鼻子解释道:“事出突然,可不是我想赖账,这不,来送钱了。”说着其伸手入怀摸出块银子摆在桌上。
“对了,来,颜姐先坐,弟弟我有事相求。”茗云示意女子坐下,起身倒了两杯酒。
“茗家出事了?”女子问。
茗云一愣道:“你如何知道的?”
“你忘了这是什么地方,我又是干什么的?”
茗云醒悟,也对,这是酒楼,人来人往的,茗家发生的事也不是什么隐秘,知道也没啥可奇怪的。
女子倚在窗边道:“说吧,什么事要问我。”
茗云掏出了血寄:“不知姐姐可曾见过此物。”
女子接过,对着灯火细看,半响道:“普通的青玉啊,色泽还有点发暗,劣等货一枚。怎么了?这东西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呀。恕姐姐学浅,实在是没看出来此物有什么特别的。”
“……算了,没什么,这是爹爹留给我的,问问罢了。”茗云神色一黯,有点失望,不过转瞬又回复淡然道:“姐姐活的比我久,懂的道理也一定比我多吧,能不能陪我聊聊天?”
女子理了理耳边秀发道:“请。”
茗云点头,思考了下随后把最近发生的事挑主要的说了出来,当然,练习术法的事就省略掉了。
女子静静听着,中间脸色变换数次,诧异居多,等到茗云叙述完才摇头道:“想不到偌大一个茗家也会出现这种事,但是我只是一介弱女子,你告诉我这些,我也是无力相助啊。”
茗云摆手道:“放心,我没准备叫姐姐帮我,只不过想请教,如果换做是你,在这种情况下,是要选择尽力而为,还自己和父亲一份公道,还是……”他顿了下道:“还是选择妥协,继续当一个自由自在的茗家小少爷。”
女子听完并不着急回答,而是盯着茗云眼睛看了一会才笑道:“你自己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需要问我?”
茗云嘴里泛苦,饮了口酒水涮涮口才阑珊道:“答案我是有了,但我怕!我只是一个凡人,我想弄清楚一切,让那些恶徒尝到恶果,但是机会仅有一次,我真怕,怕一次机会不够,怕我把握不住,因为…….因为一旦我失败了,我就丢掉了所有,乃至…”茗云拍拍胸口:“乃至我这条贱命,力量是有代价的,代价太大了。”
女子捂嘴,眼睛大睁,茗云说的这些着实惊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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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鸦对月嘶鸣,晚间的凉风钻进窗口,钻过酒杯,酒也凉了不少。茗云半爬在桌上,女掌柜早就走了,走之前道:“我只是个女人,或许没男人想的透彻,但是我觉得,人活一辈子,有些事情还是一定要做的,后悔可是世间最糟糕的事情。”
茗云手指蘸着酒水在桌上一下没一下的划着,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头上,颜厢酒楼的楼顶,两个人为了他的事情,对谈半宿。
其中一人身穿青色道袍,腰挎葫芦,长发散乱,正是希夷道宗首座:朱清玄。道号“玄清”。
和其争执的是位二八年华的黄裙少女,鹅蛋脸,一双大眼睛透着皎洁,此刻正嘟起嘴委屈道:“玄清师伯,不带这样的,明明是人家先来的,你怎么还能抢人呢,以大欺小可不是希夷道宗的作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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