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依靠?还不是把我赖上了?
还就是要赖你。张万斗看看日头:没工夫跟你瞎罗罗了,反正你要叫她吃饱饭,还不能叫她出岔子有危险。记好了这两条你点事没有,忘记了这两条你会麻烦不断。
秃子爹张口再要讲,那边张万斗拍拍屁股,说一句我该进去做饭了,三步并作两步早已进了兵站。
你说,这算怎么回事?秃子爹对王小五摊开双手。
王小五说:行了老叔,按理说你就应吃些亏,人家毕竟是刚娶的媳妇。
刚娶的媳妇谁叫他不自己看好?秃子也不过是替他照应着,又沾着啥光了?现在倒要俺们老两口替他还债。
咋能说没有沾光?王小五艳羡的说:领着个如花似玉的婆娘,秃子他能闲着吗?就算不被打死,恐怕也快累死了。
秃子爹瞪他一眼,王小五并不收敛,自顾带了无限憧憬,很是陶醉地说:万斗媳妇那胸脯子,简直谷堆一样。那腚瓣子,简直棉包一样。那长腿子,白生有肉还紧绷,看过一次就忘不掉,这叫什么?他想了一想,猛拍一下手说:对了,这叫过目难忘。这几个好地方一下都归了你儿子,你想秃子得乐成啥样?他是不是得紧忙活,一霎也不愿闲着?
秃子爹转身要走。王小五这时醒悟过来说:哎,老叔你先不要走,我还得跟你去拿那玉烟嘴哩。
秃子爹苦笑说:这个你倒是记得门清。
一码是一码,情分是情分,账目是账目,这个可马虎不得。
秃子爹再次苦笑,心想这次出门办事办的可真是好,啥都没理清,反倒惹上一屁股债,回去秃子娘的一阵数落注定是躲不过了。走了几步,他说:那好,你就跟我回去拿烟嘴。不过,你得给老叔出个主意。万斗那事,你觉得怎么办好?
怎么办好?他不都说过了,叫你好生伺候,小心看护?人家现在是太君跟前的红人,你我咱们可得罪不起。就算不是红人,他会武,我打不过他。你理亏,气先短了三分,还有什么好法可想?
你脑子活,如今也吃得开,何不看秃子面上,再给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办法倒还真有,小五说:就看你愿不愿意下血本。
什么办法?下怎样血本?秃子爹一下打起了精神。
我看万斗方才是在气头上,之前说的只是一时的气话。他未必就真会让你把媳妇领去,试想要真这样别人会怎样说,别人又会怎样想?是他自己不想要媳妇了,甘愿拱手相送?还是他媳妇不愿跟他了,宁愿在恁家自个守寡?
有道理,秃子爹连连点头。
那该怎么办?
我知道你是藏了不少粮食的,为着秃子面,一直也没让矬子他们怎样你。你若是肯把粮食拿出来,夜里给万斗推去两车子,兴许这事就能有转机。
秃子爹想起张万斗曾经发恨要推光暗屋的粮食,心想与其等着他自己来推,倒还不如主动给他送去。主动来推会推个精光,只能被动接受。主动送去能略动手脚留有余地,还能显现出自个的悔意诚意。他咬咬牙说:好,我就把那些粮食全赔给他。
你那粮食能拉几车?
秃子爹掰掰指头:能拉三车。
真的只拉三车?
只拉三车。秃子爹准备赌咒发誓。
那我帮不了你。王小五摊摊手:你想你只有三车,给万斗送去两车,就剩了一车。没有我护着你怎样拉去?只有我护着还不行,是不是还得喊上几个兄弟?喊上几个兄弟还能白喊?是不是得让人家吃点儿喝点儿?
秃子爹说:俺明白了,那剩下的一车正是要送与你的。我和恁婶子苦日子过惯了,怎样都能对付的,你就不用操心俺们。
其实他的粮食是能装六车的,这一来还能剩下不少,自然也算功德圆满了。就算老伴指责起来,这也可以聊做立功抵罪了。
秃子爹卸下了心头的包袱,步履也一时轻盈起来。王小五一瞧他很是得意的样子,就知道自己上了这个老家伙的当,他必是没有跟自己讲实话。但话已出口,不好再变,只得再给他增加些难处。于是就说:光送些粮食恐怕还不能叫万斗消气,你还得另外多做些事,照顾好他媳妇,他才能不会计较。
多做些啥事?秃子爹又紧张起来。
其实也不麻烦,就是做饭时多做一些,做好一些,每天按时给她送些来,这不就是好好照顾了,和在恁家还不是一样?万斗媳妇从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想来是不会做饭的,你顿顿送了去,岂不是投其所好,也化解了他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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