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断了。”徐宝宗回道。
“断了吗?”行云老祖继续问。
“没有。”徐宝宗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吐出这么一个答案。
“断了!却没断?”半是感叹,半是疑问的话从行云老祖的嘴中说了出来。
“过刚则折,剑断了。无欲则刚,恨难断。”徐宝宗嘴唇蠕动,半响说出了这么一句,声音却变得无比嘶哑。
行云老祖看着徐宝宗的眼,不出意外地看见了无数的血丝,还有,那令人不寒而栗的——恨。
“下去吧。”不知过了多久,行云老祖干涩地说道。
依旧是转身就走,徐宝宗的眼中又恢复了死水一般的寂静。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一年过去了。
这天,风轻又找到了徐宝宗,仍旧是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老祖叫你直接把柴带过去。”
“嗯。”徐宝宗面无表情地应道。
风轻看着徐宝宗如千载寒冰的脸,轻叹一声,“山外青山天外天,一重烟雨一重仙。今古明月多寂寞,不碍江畔柳如烟。”
风轻说完,再不看徐宝宗一眼,转过身去,一步三叹,越行越远。
行云老祖的洞府中,行云老祖坐在那里,依旧如一年之前的坐姿,一如一年之前地盘着墨玉,只是,墨玉比起一年之前却透亮了许多。
“来了?”行云老祖看着自己师弟带回来的弟子,声音却如那枯竭的老井一般,听不出丝毫的波澜。
徐宝宗看着行云老祖,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吐出了一个字,“嗯。”
看了看徐宝宗背上背着的柴,又看了看依旧被徐宝宗提在手中的斧头,行云老祖盘了盘墨玉,轻声道,“放下吧。”
听到这句话,徐宝宗将柴从背后取下,轻轻地放在一边,手中的斧头,却依旧提着。
“放下了,为什么还不放下?”行云老祖看着徐宝宗手中的斧头,眉头皱了皱。
“放下的,放下了。放不下的,放不下。”徐宝宗回道。
行云老祖盘着墨玉的手停下了,然后过了一会,又继续盘了起来,说道:“去吧。”
“嗯。”徐宝宗没有像一年前那样转身就走,而是伫立在那,深深地看了行云老祖一眼,然后应了一声,倒退着出了洞府。
在徐宝宗砍柴的这一年里面,徐宝宗看遍了日升月落、花开花落,经历了从草长莺飞到枯草连天、鸟雀南飞,看过兔食草,狼食兔,然后狼死了躺在草丛里,腐烂、消失。
诸侯之间,就跟这山间的草、兔还有狼一样,你吃我,他吃你,说不上对错,只不过是,生死存亡,日月更替,命数罢了。所以徐宝宗能放下国仇。
虽然徐宝宗能放下国仇,但是自己的父亲死的不明不白,这个家恨,徐宝宗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放下的。。
又是一年,徐宝宗再次来到行云老祖的洞穴,一切都跟去年一样。徐宝宗,还是放不下。
行云老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回去接着砍柴,明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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