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不停,苏蔴也不能动,但这只老虎好像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只是压着自己的脑袋,目视灰色老虎追来的方向。
很快灰色老虎追了上来,见她被白色老虎压住,停住脚步,好像有些忌惮,左右徘徊着不敢上前,不时发出阵阵低吼。
僵持了好一阵,白虎先动了。它叼起苏蔴往后退了几步,苏蔴这才发现再往前一点就是断崖,若不是这只老虎拦住自己,恐怕现在自己滚出去已经摔成一摊肉饼。
不过白虎也不温柔,走到崖边,脖子一扭就把她往断崖对面扔了出去。
“啊——!”苏蔴猝不及防地被扔,刚离虎口又入断崖,崖下万丈深渊看不见底,她只觉得这下肯定死定了,也不知道撞死在崖壁上和被老虎吃掉比起来哪个更好看点。
可意外的是她并没有撞上崖壁,反而跌入了崖对面的一个山洞里。
虽然没撞死但苏蔴摔得也不轻,手折了,脚崴了,是怎么也爬不起来了,疼的眼泪在眶里直打转,只得努力转动脑袋观察四周的情况。山洞很隐蔽,崖间浓雾不散挡住了视线,若不是被扔到这边,根本发现不了崖壁上有这么个山洞。
再往里看,只漆黑一片,延伸向内的路很深,黑黑的看不到尽头,却仿佛有种力量要把她吸进去似的,弄得她没来由的心悸了一下,呼吸又快了两拍。
洞外,两只老虎打了起来,雨声很大,但能清晰地听得到它们交错的吼叫。
可没多久,吼叫声听不见了,苏蔴好奇的看过去,竟看到浓雾中飞出一个灰色的身影,笔直地落下断崖。
那只老虎……死了?
反正掉下去不可能还活着了,总算捡回一条小命。苏蔴暗暗想着。
突然,一团白色的东西跃入洞里,四肢落地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竟然忘了老虎可不止一只。
这里还有一只老虎,说不准它也想吃我,只是不想跟人分食!想到这里她已经有种虚脱的感觉。
不过白色老虎没搭理她,站稳之后开始快速甩掉毛上的水珠,白色长毛如波浪般来回摆动。
这下它是干净舒服了,可雨水甩得苏蔴一脸都是。苏蔴一脸愤恨地等着老虎,心想难道是要把我洗干净了再吃。
甩干水珠,老虎却下巴一放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什么情况……”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动静,寂静的山洞里没一点声音,越发的诡异。
它该不会死了吧?
苏蔴思前想后决定上去看看,洞外是悬崖,想逃也没地方逃,而且从某个角度来说,这白虎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畏缩半天她还是一点点挪了过去,近了看才发现白虎还有微弱的呼吸,鼻子随着呼吸有小小的血泡冒出,看来是受了内伤。
不过比较严重一点的是左前臂,咬伤深可见骨,伤口和之前村子里被咬伤的村民一样隐隐发出荧荧的绿光。
看来灰虎的牙齿上有毒。
见死不救可不是从医者该做的事,她艰难地挪来一个不大不小的石头稍稍垫高它的脑袋,又撕了套在外面的白大褂,一半卷成一团,一半撕成一条一条当做绷带,先给自己的伤口处理了一下,缠上绷带,将折了的左手做了简单的固定。
然后跛着脚用一只手把卷成一团的那一半伸出洞口浸湿雨水简单清洗了几遍,继续吸上水回去给白虎受伤的腿清洗,反复几次,再在洞口附近找到一些可以消毒消炎用的野草嚼烂了覆上伤口,绑了绷带。
没有更多可以用的器具药剂,苏蔴只能用剩下的布料一次次给白虎擦拭鼻腔里冒出的血泡,防止它呛到。
天黑了,天又亮了,白虎呼吸平稳了许多,却一直没有醒的意思。
苏蔴又疼又累又饿,眼皮一直打架,眼看就要挨不住靠着洞壁倒头大睡,白虎突然动了动耳朵,吓得她一哆嗦,沾满血的衣料“啪嗒”掉到地上。
东西掉落的声音在安静的山洞里显得特别响亮,老虎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爬起来,结果被腿上的伤疼得又摔回了地上。
它呜咽一声,竟开口喊叫起来:“哎哟!疼死我了!”
“你前腿受了伤,这么猛地站起来当然……”苏蔴下意识答着,突然觉得不对劲,说到一半的话硬是噎了回去。
“你就是用这种眼神看你救命恩人的?”
“什么救命恩人!你……你……你你你你你!”苏蔴反应过来,这只老虎居然在张嘴和她说话!
“你什么你,”它想仰起头却没力气,只能瞪大虎眼盯着她研究起来,“你怎么这么没礼貌,人类都这样吗?可伍佐的妻子明明很友好。”
苏蔴撸直了舌头问道:“你怎么会说话!”
听完这话老虎竟然翻了个白眼,模样要多奇怪有多奇怪,“难不成嘴巴长来只是为了好看的?”
“我可从没听说过动物能说话的!”她争辩。
“动物?”老虎眯了眼睛,鼻子里喷出一团热气,不屑道,“我们比动物高级得多,我们是兽人!”
苏蔴张大了嘴:“就是那种一会儿变人一会儿变兽的?”
老虎笑了一下,两只尖利的虎牙露出来吓了她一跳,“可以这么说。”
“完了完了,这个世界玄幻了……”苏蔴掐不了大腿,干脆闭了眼咬舌头,真是疼得不行,可睁开眼还是看到近在咫尺的白虎脑袋,“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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